“今夜的懲罰到此結束，回去”
楚峰話語落下，面前的空間直接裂開一道縫隙，将貞子吸了進去。
随着時間的過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咚咚的擊打着車頂，楚峰坐在車裏，隔着玻璃望着躺在污泥裏的司機，那越來越虛弱的呼吸，表示這個人快不行了。
其實出現這種情況一點也不意外，一個煙酒不忌，身體不健康的老司機，陡然看到厲鬼，肯定吓得魂不附體，加上長達一個小時的激烈雨水澆灌而下，身體早已超過了臨界值。
“一個俗人，無傷大雅。”
楚峰給了司機周鶴軒一個評價，身影直接消失不見。
污泥裏，周鶴軒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手拖着一樣，一閃，進了溫暖的車裏。
……
晚上十一點，金陵大學老校區以北一公裏，一個名叫鄒黑鴨的鹵味店，燈火通明，店裏唯一的員工，牛壁，單手拄着下巴在一玻璃之隔的桌子後面打着瞌睡。
桌面上一盤一盤的鴨脖、鴨腸、鴨鎖骨，散發着誘人的味道，卻絲毫沒有影響牛壁的睡意。
牛壁名字雖然起的拉風，可人卻是芸芸衆生中普通的一員，他三個月前，成爲這個鹵味店的員工，剛來的時候，有四五個員工，現在，因爲金陵大學老校區封閉了，生意一落千丈，人全都被老闆解雇了，他因爲平時比較勤快、嘴甜，暫時守着這家店。
砰砰砰……
一陣敲擊玻璃的聲音，急促而惱人。
牛壁睜開迷離的眼睛，隔着玻璃，看到一個讓他以爲自己産生幻覺的一幕。
雨傘下，一個老道士，一身黑白相間的道袍，像個從畫卷裏走出的古人，花白的頭發，配着紅潤若嬰兒的臉頰，讓人印象深刻。
原來，傳說中的鶴發童顔是真的。
“你，你……”
牛壁聲音沙啞，說不出完整的話。
老道士毫無高人風範，盯着一桌子的美味，砸吧咂嘴，伸手在懷裏摸索一陣，掏出三四十塊錢，有一元的五元的，甚至五毛的，一股腦通過玻璃下的縫隙，放在桌子上。
“鴨脖，鴨腸，鴨鎖骨，都來點。”
牛壁看着一堆的零錢，經過幾秒鍾的愕然，點點頭，帶上透明塑膠手套，收拾起來。
“小夥子，這學校一直封着，對你的生意影響不小吧？”
老道士臉上帶着微笑，主動攀談。
牛壁見老道士來的詭異，又想到一直封着的學校，心中一突，這老道士不會是什麽世外高人吧。
嗯，肯定是！根據小說的設定，是老爺爺找上自己了，肯定是這樣，老牛家的獨苗，竟然是小說主角，這下要鹹魚翻身了，想到這，牛壁做出苦悶的表情。
“道，道長，唉，你說的不錯，自從金陵大學老校區，莫名的進不去了，鹵味一落千丈，老闆把員工都解雇了，我因爲人比較老實，留在最後，估計也幹不了多久，可憐我家裏爸媽年紀一大把了，靠着我賺錢養家，這次失業，唉，說多了都是淚。”
老道士伸手撚着稀疏的白胡子，臉上閃過一抹内疚，随即恢複正常。
一直注意着的牛逼心中狂喜，還真被自己猜中了，這老道士真和不能進去的老校區有關。
等一下，讓老牛家的獨苗我捋一捋，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前幾日，一個自我封印幾千年的練氣士，從沉睡中醒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一時适應不了，便把周圍封住，用幾天的時間觀察周圍，直到今天晚上才出來活動。
結果一算，和老牛家的孩子有緣，不對，套路太老了，應該是老牛家的孩子天賦異禀，得天獨厚，呃，還不是對，自己屁的天賦異禀，肯定是，老道士心性淳樸，看自己整天一個人忙忙碌碌，不辭辛勞，覺得自己比較順眼，眼下過來隻怕要考驗一二。
想到這裏，牛壁臉上的表情更加淳樸，憨笑的樣子，像極了金庸武俠中的郭巨俠和虛二哥。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老道士含笑着詢問。
牛壁臉上的憨笑更盛，小心肝差點掉出來了，已經問名字了，裝純果然有效果。
“道長，我，我叫牛壁。”
“牛逼”
老道士詫異的看着牛逼，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牛逼心中一突，這個幾千年前的老古董，不會在腦海裏具現出真的牛什麽了吧！
“是石壁的壁，爸媽取得，預示着我的性格像岩石一樣堅硬，面對困難，面對修行路上的千難萬險，永不退縮。”
“不錯，不錯……”
老道士再次撚起胡須，一臉贊賞。而且對牛壁提到的修行二字，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
已經用贊賞的眼神看着自己了，牛逼心花怒放。
“咦，貧道的鞋子濕了。”
老道士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雪白的眉毛微微皺起。
牛逼心中一陣巨震，黃石公三次丢鞋考驗張良，傳授《太公兵法》這位老道長濕鞋，肯定是在考驗自己。
“哎呀，大雨天，道長你怎麽穿着布鞋，快進來，屋裏寬敞，我有備用的鞋和襪子，你穿我的。”
老道士微微颔首，從一側半掩着的門，進入鹵味店，裏面并不大，隻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少許雜物。
“道長，我給你拿鞋。”
牛壁慌慌張張的拉開簾幕，跑到後面，從放個人用品的櫃子裏，找到一雙拖鞋。返回的時候，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機會。
再次拉開簾幕，牛壁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身穿黑白道袍，鶴發童顔的老道士，正伏在小屋子裏唯一的桌子上玩智能手機，好像是憤怒的小鳥，玩的很熟練的樣子。
呃，畫風轉的太快，一下子閃到了腰，容老牛家的獨苗，重新推演一番，一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老神經病，cosplay老道士，被自己這個傻瓜，給誤以爲是世外高人。
就在牛壁的内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着的時候，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絲毫沒有動的老道士，面前多了一盤鹵味，鴨腸、鴨脖。
牛壁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臉上迅速切換成郭巨俠的憨厚淳樸臉。
“道長，我給你把鞋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