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我又來了!
這是這一刻,豬八戒和孫悟空心中所想。他們保持着不到一尺的距離,在小徑上緩慢而小心的前進,以免驚醒沉睡中的楚峰。
因爲白天的教訓,兩人還是一個放風,一個偷東西,笨手笨腳的豬八戒再次躲在一個大樹的後面,偷窺。露着半個豬臉,在月色下,猙獰恐怖,要是普通人看到,非吓掉魂不可。
善于偷東西的孫悟空,蹑手蹑腳的來到一棵高聳的人參果樹下,側頭看了豬八戒的位置一眼,見沒什麽動靜,便放心的上了老皮斑駁的樹。
由于猴子的天賦,孫悟空上樹的速度極快,轉眼間便上了樹幹分開處,汲取白日的教訓,孫悟空一沒吃,二沒瞎耽誤工夫,取出各種工具,高效率的打取人參果,僅僅過了百息,便打下了一棵樹,大半的人參果。
第二個樹,稍微矮一些,滿樹的人參果在夜風中與樹葉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掩蓋了孫悟空輕盈的上樹聲。
咣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楚峰所在的位置傳來。
抱着樹的孫悟空表情一滞,緩慢地轉過頭,看到昏暗中豬八戒晃了晃手,才放心的上樹。
實際上已經醒來的楚峰,半眯着眼睛掃了樹林一眼,嘴角露出微笑,人參果是你們自己要吃的,可怨不得别人。
過了大約有一刻鍾,楚峰打了一個哈欠,翻動幾下身子,隐隐有醒來的架勢。
重重人參果樹林之中,孫悟和豬八戒果斷離開。
楚峰從藤椅上坐起來,抓起地上的一抔黃土,小拇指松開,一點點往下灑,似乎在以土方法計算時間。
月光下,陰影晃動,衣衫單薄,看不清面孔的楚峰,動作顯得有點十分詭異。
等到灑的有三分之一的時候,院牆之外,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是豬八戒的聲音,他中招了。
“行了”
楚峰将手掌松開,黃土落下,身影随之消失,連帶着消失的還有周圍上百棵人參果樹。
一片幽暗的草叢裏,五官擠在一起的豬八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原本渾圓的肚子又大了一倍,不停的發出哼哼唧唧的痛苦聲。
和那難産的孕婦,有幾分相似。
孫悟空站在旁邊,握着一個人參果,臉色數變,最後,果斷的丢掉了。
“一定是那個道士動了手腳”
已經疼的滿頭大汗的豬八戒,大叫道:“大師兄,我快要生了,下面好像快裂開了,救救我!”
“快生了?”
孫悟空震驚,男人怎麽會生孩子,不是隻有女人才生孩子的嘛,腦海裏浮現花果山母猴生小猴子的場景,孫悟空淩亂了。
“大師兄,快去找那個道士,隻有他才能救我,啊,疼死我了,我試着煉化它,更疼了”
豬八戒這次比剛才疼的更厲害,嘴唇上都是血迹,身體不停的打着擺子。
孫悟空連忙返回道觀,隔了不到一息,帶回來一個壞消息。
“那個道士,連帶着上百棵人參果樹,不見了”
豬八戒面如死灰,對方是陰定他了。爲什麽,爲什麽,最慘的總是我,豬八戒在心中怒吼,不甘到了極點。
“老孫試着在你下面開一個口子”
孫悟空将如意金箍棒變成亮晶晶的鋒利刀子,同時定住豬八戒,準備強行把孩子取出來。
“什麽,不行”
嘴巴還能出聲的豬八戒臉色劇變,堂堂天蓬大元帥,生孩子,傳出去看還不丢死人!
孫悟空沒理他,手中刀子輕松一劃,白光閃過,豬八戒下面多了一個口子,由于口子開得太大,血噴出來很多,當然,孩子也随之被孫悟空弄出來了。
“八戒,你生了一頭豬”
孫悟空提着一個小豬仔的尾巴,臉上帶着怪異的表情。這場面太喜感了,讓孫悟空沉痛不起來。
豬八戒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回應,不知道是出血太多,還是氣暈了。
“八戒,八戒……”
孫悟空吹了幾道仙氣,強行把豬八戒弄醒,緊接着,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不好,你的肚子又大了!”
孫悟空驚叫。
肚子高高隆起的豬八戒,再次暈厥。
這一夜,就這麽反反複複,期間豬八戒用盡了辦法,窮盡法力攻擊體内那股清水,神魂與肉體脫離,本源從神魂剝離,強行分裂本源,到天亮的時候,終于停止了生豬仔,豬八戒隻剩下了半條命。
本源重創,哪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所以本該來救的觀音菩薩,沒來。
當孫悟空帶着昏迷不醒的豬八戒,來到五莊觀,告知玄奘,玄奘久久不語。
最後,孫悟空提議,把豬八戒冰封在北海,等取經完成,看看佛祖能不能救回八戒。
“隻好如此了,阿彌陀佛”
玄奘念了一聲佛号,眉宇緊皺。
孫悟空帶着豬八戒去了一趟北海,很快返回,繼續西行。
五莊觀之事,就此結束!
楚峰一路西行,來到那百裏城郭附近的白虎嶺,建了一個僅容一人居住的茅草屋,每日潛心修行。
秋盡冬臨,接着春意襲來,轉眼間,又到了初夏,因有大河經過,這裏雨水倒也豐沛。
一日,楚峰算到玄奘和孫悟空将至,走出茅草屋,拿着木棍,沿着蜿蜒山路,向白虎嶺深處走去。
路上碰到幾個中年獵戶,楚峰含笑示意,他們也擺了擺手,在這裏住了半年多,當地人大都認識楚峰了,由于楚峰沒顯露過神通,他們隻當楚峰是個普通的道士。
行了将近三十裏,已經碰不到獵戶了,地上野獸的屍骸,和灰蒙蒙的陰氣多了起來。
可以想見,白虎嶺霸主,白骨精盤踞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楚峰如同一個尋常人一樣,走累了,喘着氣,坐下來休息。
“這才初夏,就這麽熱了,真是”
楚峰解下腰間的陳舊水壺,抿了兩口,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起來。
到了午後,千步開外的密林裏,出現一片濃厚的霧氣,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現。
十息之後,影子凝實,是一個豔麗的女人,懸浮空中,望着楚峰,臉上噙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