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原地就剩下鴨子,或者說是西門慶,一個人陪着道術狂人楚道長。于是凄慘的事情發生了,西門慶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裏,産下了一萬八千多個鴨蛋,這樣的戰績,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有詩爲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西門而涕下。
如此多的鴨蛋,一時間難以處理,楚峰決定送到山下,說來自從得了系統,楚峰一次也沒下過山。今日,陽光正好,是下山的好日子,一身道袍的楚峰,行走在九曲十八彎的山路上,吹着迎面而來的山風,聽着沿路的鳥叫,左手拎着西門慶,右手握着手機,浏覽最近的新聞。
比如最高學府的一位女碩士在罪惡的美帝失聯了,果然,還是國内安全,比如彩雲之南一位女遊客,一時手滑,弄壞了價值三十萬的玉石手镯,吓得當場暈倒,比如最南邊的彈丸城市,選出了一個新一把手,還是個女的,比如,沒有比如了,下面全都是關于明星的新聞,看着沒什麽意思。
“新聞沒什麽變化,還是老樣子”
楚峰關上手機,腳步加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不老峰的山腳下,舉目望去,除了蒼翠的樹林,就是模糊的小路,這裏因爲一直未曾開發,基礎設施幾乎沒有,說是全國最落後的地方也不爲過。
行了三十多裏,一條蜿蜒曲折的如同長蛇一樣的公路出現,公路兩側百裏之内,坐落了幾十個剛剛升起煙火的村莊,楚峰的身影從一個個帶着生活氣息的村莊掠過,在鴨窩、在池塘邊的草叢裏,留下了兩萬多鴨蛋(新增加的一千多,是西門慶路上産的)。
忙完一切,楚峰一路往東而去,這次晉升練氣三重天,他記憶力大幅度增強,幼兒時期的記憶碎片式的出現,那個拐走他的男子的證件照,率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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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城,地處天南,是著名的旅遊縣城,今天住在西城區錦繡花園1棟,一家姓王的人,迎來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女兒王思旸高考考了687分,排名全縣第一,就是上國内兩座最高學府都沒有問題,作爲父親的王铨之,高興之下,在本縣最大的酒店,天鵝大酒店,爲女兒舉辦了慶功宴。
在親朋好友的恭維聲中,王铨之喝大了,腦袋昏昏沉沉的,膀胱發脹,爲了不在女兒的慶功宴上鬧笑話,王铨之起身朝酒店的洗手間走去。
“爸,我扶你”
随着一聲黃鹂般清脆的聲音,一個帶着眼鏡,相貌清秀,一身書卷氣的女孩走了過來。
“不……不用,爸還能走路”
王铨之一臉慈愛的推開女兒,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房間,走在走廊上,王铨之突然覺得很冷,仿佛站在冷藏室一樣。
“怪了,怎麽這麽冷!”
王铨之,擡頭看了看,沒有找到空調一類的東西,由于腦袋暈乎乎的,他沒有多想。來到洗手間便池邊,他解開皮帶,放起了水,想到自己的女兒,王铨之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他這輩子沒什麽大出息,沒掙過什麽大錢,滿心的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功夫不負有心人,女兒高考成績優異,将來會走上另一種人生之路。
“女兒争氣,夠了夠了……”
王铨之嘴裏嘟囔着,滿臉的幸福。
就在這時,門吱的一聲開了,爬進來一個光溜溜的小孩,很小,看樣子隻有一兩歲,白白嫩嫩的。
王铨之以爲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連忙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把他震住了,老式的房子,昏暗的光線,油漬斑斑的桌子,缺了一條腿的椅子,牆角的七八個鐵籠子裏,裝滿了小孩,從兩三歲,到六七歲不等,都是傷痕累累的,小眼睛充滿了恐懼。
“難道喝多了,産生了幻覺。”
王铨之收緊褲腰帶,連抽了自己幾個大巴掌,确信不是幻覺後,心下不由駭然,他早年做過一段時間的人販子,把拐來、偷來的孩子,藏在老宅裏,後來改邪歸正,娶了老婆,生了女兒,這事就被他埋在了心裏。
“難道報應來了,那些被賣掉的孩子來索命了”
王铨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不住的發抖。
忽然,這一幕如同夢幻泡影一樣破碎,洗手間再次出現。一個年輕的道士站在門後,正是兜了一圈,找到這裏的楚峰,爲了找人販子王铨之,楚峰可是費了不少事,這家夥,這些年搬了好幾次家。
剛才王铨之産生幻覺,是楚峰故意放出了沉積在體内的陰氣,陰氣最邪,容易讓人産生幻覺,這不,陰氣一侵入王铨之的腦子,就讓他看到了昔日自己作的惡。
“是你搞的鬼,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王铨之吓得雙手撐地,往後縮了一段。
“你剛才不是說了,報應”
楚峰探出手,發出吸力,這個仇,打他從養父母口中得知,等了十幾年,終于找到了仇家。
“不,别殺我,我早就不害人了,這些年我反而幫了不少人,地震、洪澇,我都沖在救災的最前線,就是爲了贖罪,我還有一個聰明的女兒,她孝順,懂事,她快要上大學了,我還要看着她畢業,結婚,生子,求你别殺我!”
王铨之一邊磕頭,一邊哀求,弄得滿頭都是血。
“你跟那些被你折磨死的孩子說去,你跟那些破碎的家庭說去。你這種人,能看到女兒高考,已經是天不長眼了!”
楚峰一把按住了王铨之的天靈蓋。
“别……别殺我,我……我想做個好人,我想做個好父親,我女兒還在外面等着我!”
王铨之抓住楚峰道袍,出聲哀求。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爸,我聽到你的聲音,你怎麽了?”
王铨之聽到女兒的聲音,臉上突然露出恐懼之色。
“别動我女兒,别動我女兒,她是無辜的!”
楚峰聞言,目光投向房門,眼中閃過複雜之色。
…………
五分鍾後,洗手間的門被酒店的保安強行破開,王铨之正抱着便池,一邊舔,一邊癡癡的傻笑,顯然瘋了。
“爸”
王思旸撲上去,抱住王铨之,痛哭起來。
稍後進來的王铨之妻子,直接昏了過去。
圍觀的人都一臉同情。這麽大喜的日子,人說瘋就瘋了。
王铨之突然推開女兒,撞開站在門口的人朝外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叫。
“我是人販子,九七年我在梁江縣,拐走了一個三歲的男孩……”
“九四年七月,我在戈隆鎮,偷走了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誰知道半路上死掉了,死掉了,哈哈哈……”
“零一年,我在嶺南市槐花南路,拐走了三個孩子,他們的父母是開飯館的,飯館的名字叫……”
………………
一開始,衆人隻當王铨之說的是瘋話,後來越說越詳細,甚至有本地認識的,不少人的臉色變了。
“喂,是派出所嗎,我要報案!”
有人直接拿出手機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