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中,他身上的寒氣時隐時現,與他仙樹上的寒冰遙相呼應。
半個月後,秦浩軒緩緩睜開眼睛,他周身籠罩着一層薄薄的寒冰,頭發、眉毛,就連睫毛上盡是白霜。
秦浩軒靈氣一震,所有的寒氣褪去,他站起身,望了望窗外。
沒日沒夜的半個月,雖然沒有将九龍冰天大法修煉到圓滿,無法在對敵之時将九條冰龍召喚出來,但是卻可以提前設好寒冰陣,用寒冰陣爲輔助,再加上他仙樹的寒焰召喚出冰龍。
缺點是……隻能維持三個時辰。
足夠了!
秦浩軒面上雖然寒冰盡褪,神色卻比雪山之頂更加寒冷,今天,他定要把那作惡多年的血妖拿下!
他邁出房門,太初教自從半個月前的血妖殺人事件後,一直很平靜,秦浩軒心中還有些納悶,都這麽多長時間了,西極教的那幫小人怎麽沒有動靜了?
他可不止是殺了他們一個長老,那個仙輪境的長老對他們而言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教派高手,按理說,這仇結大了,難道他們慫了?
秦浩軒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想這事,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辦!
秦浩軒來到古雲堂後,直接對古雲子說道:“古堂主!浩軒要再施一次法,将血妖逼出來,但是需要您的落雪寒冰陣爲輔助。”
古雲子很想勸一下秦浩軒,這其中的阻力真的很大,但最終卻隻是動了動嘴沒有說出來,畢竟秦浩軒的性格,他還是很清楚的。
“老夫自然盡力!但……浩軒你還是要先同其他堂的人說一下,做好防寒準備。”
當太初的高層們再次聚集到黃帝峰,衆人眼中都很疑惑,秦浩軒難道還有什麽大事?
秦浩軒見人都來齊了,沒有廢話,直接對衆人拱手沉聲對他們說道:“諸位前輩,血妖在太初教已經肆虐這麽多年,不能再容許他作孽!浩軒決定施展一個靈法,将它逼出來。”
此話一出,坐下的堂主、護法、長老反應各不相同。
赤煉子首先站出來支持:“那個血妖不知道殘害了我們多少弟子了!我早想宰了它!可惜,總是抓不住啊!”
蘇百花也是歎了一口氣,道:“是啊,血妖久久不除,也會讓我們太初教發生動亂。”
周天生依舊是滿臉陰沉,好像秦浩軒在的地方,他總是滿滿的殺氣。
一個女護法問道:“那秦堂主想要怎麽将血妖逼出來呢?”
“對對,上次古雲子用了那麽大的一個陣法都沒有将它逼出來,還毀壞了不少莊稼藥田,莫非秦堂主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是啊,秦堂主想怎麽做?隻要能把那個血妖給滅了,我碧竹堂傾力相助!”碧竹子恨聲道!
衆人聽着碧竹子這話,都知道,半年前,碧竹堂的一個剛入門沒多久,卻對藥理煉丹有着很好天賦的弟子也被血妖給吸幹了血死了,所以碧竹子對血妖這麽恨之入骨!
秦浩軒緩緩掃過衆人的面孔,淡淡的說道:“其實我用的法子,跟古雲堂堂主用的雪落寒冰陣是一個道理,隻不過到時候威力更大,讓整個太初教更冷罷了。”
“什麽?!再來一次?”夏雲子皺着眉問。
碧竹子沉默了,上一次古雲子的施法,碧竹堂藥田裏的嬌貴的靈藥死了三株!那都是五百年份的!上上上代堂主留下的寶貝啊!這次秦浩軒說會更冷,那麽……
“我同意!”碧竹子沉默之後,沉聲說道。
就算再毀三根靈藥,三十株!他也要将那個血妖給逼出來,不然……想起那個總是在自己身邊問這問那的小弟子,總會覺得對不起他。
“我同……”
“我反對!”
蘇百花的話還沒說出口,周天生就騰地站了起來,直接逼到秦浩軒面前,臉上是遮不住的殺氣。
周天生看着秦浩軒的眼睛,異常冰冷的說道:“我反對!你不會不知道上次古雲子的雪落寒冰陣失敗了吧?怎麽能讓我們相信你的陣法會成功呢?”
秦浩軒回視他,絲毫沒有被他釋放出的仙嬰道果境實力壓制,臉色瞬間罩上了層寒霜,說出的話中都透着要将人冰凍的寒意:“我,自然堂死人了。你讓我這個堂主就站在一旁看着?”
周天生狠狠瞪着秦浩軒,面容扭曲,那個樣子,好像要一口吃了他:“太初的靈藥,你知道有多少嗎?你這一場雪下去!你知道會死多少嗎?太初的底子可沒你想的的那麽厚!如今教劫已然在眼前!再損失一批靈藥!教劫若是抗不過去!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衆人一片沉默……血妖?确實是頭疼之事!
可……教劫?那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一把劍!
若真的因此導緻太初渡劫失敗……這個責任誰也扛不起!
如今,爲了解封上任掌教,太初少不得又要大出血一次!
若是再因爲暴雪損失一批藥材……
張狂站在一邊,看到周護法的樣子,皺了皺眉,暗中蓄力,如果周天生敢動手,那麽他也不會旁觀!秦浩軒,必須由自己親手解決!
夏雲子見張狂的樣子,暗歎一聲,張狂現在是夏雲堂的弟子,也是他們夏雲堂日後的希望,他可不想張狂現在跟周天生有什麽矛盾,所以立刻道:“現在還是找出血妖爲重,不管秦堂主的方法能不能奏效都要試一下。”
誰知他剛剛說完,周天生立刻滿臉陰沉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咬牙切齒的對秦浩軒說道:“年輕人,本座素來不喜歡你!但,你确實爲太初立下大功勞!若換其他事情,本座捏着鼻子容忍你胡鬧!可這次關系到太初的未來!本座絕不同意!”
“血妖事小嗎?”秦浩軒盯着周天上:“周護法,你看過那些被血妖殺死的弟子嗎?就這麽任由他逍遙下去?怕隻怕!如此任由他逍遙下去!他的修爲會越來越強!怕是沒到教劫來臨!太初的人,都被它吃光了!”
“放肆!”周天生一聲咆哮。
古雲子小聲密語傳音給秦浩軒說道:“浩軒,周護法的田中,種着一棵近五百年份了的血靈芝……聽說很快就要成熟,若是給他凍死了……怕事情會很麻煩。你強行用冰來逼迫血妖,在他看來……你這是在挾帶私欲想跟他作對了……”
秦浩軒歎了口氣,看向了周天生:“周護法,你的血靈芝若是因此死掉,我願意賠你一份相同藥效的靈藥……”
周天生被秦浩軒一口揭破,面色黑的如同抹了一層鍋底灰,他大袖一甩的說道:“秦堂主,本座之所以反對并非僅僅隻是爲本座一人!這般瞧本座?那你也太小看本座了!你可知我太初,有不少長老護法,壽元已經枯竭?他們都在坐死關!期望有靈藥可以幫忙突破!他們都在作死關!哪怕不能突破,也想撐到教劫那一日!爲太初盡最後一份力!”
周天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不想他們死啊!他們都是我太初的精華!你一場大雪下來!你可知!有幾人會因此徹底斷絕未來的路?他們現在壽元依然枯竭!可園子中的藥!若是成熟!依然還有機會再次續命!”
“秦浩軒!被血妖殺的人是命!那些坐死關!爲太初要拼上最後性命的人!就不是命了嗎?”
生死存亡時刻,周天生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如果秦浩軒定要動手,自己也少不得動武了。
秦浩軒面無表情的看着周天生,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對方,隻是那樣看着,不說一句話。
沉默……大廳中産生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便是其他堂主都感覺喘氣不順,胸口好似壓了重物。
周天生雙眉不知不覺間鎖起,心中的怒火在這注視下好似要被澆滅!
他讨厭這種感覺,自己堂堂的護法,會被一個弱種!被一個自然堂的堂主給逼視的心神不穩!
這時,秦浩軒開口說話了,他陡然把聲音猛地提高,擡手指着周天生的鼻子說道:“那要多久?周護法,你告訴我!我們太初還要拿出多少條性命來滿足那血妖?才能将它抓住?你能告訴我嗎?”
周天生在秦浩軒的質問下,表情一僵,眼角抽動喘着大氣,像是被氣到極點。
他們争吵的時候,大殿中彌漫着壓抑的緊張,與周天生交好的護法也知道那一株血靈芝對他的重要性,但是秦浩軒所說,是他們無法反駁的,小聲說道:“天生……”
赤煉子雖然非常看不上周護法,還是懂他的那種拼命想抓住什麽的念頭,于是别扭的粗聲粗氣的說道:“秦浩軒的這個靈法是一定要進行的,堅決不能讓血妖再放肆下去了!不過,我也可以爲你照看一下那什麽血靈芝的。”
“呵呵……呵呵……”周天生冷笑連連的倒退着,看着所有來勸他的人:“你們這般看我?我在你們眼中便是這般自私不成?好好好!既然你們已然這般看我,那好!我便強硬到底!誰也休想壞我太初未來大計!便是拼上我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
“太初的孩子們不能再受損失了……我們這些老骨頭沒事的……天生……讓秦堂主去做吧……”
突然有蒼老之聲在大殿内響起,衆人順着聲音看去,發現張狂不知何時手持一塊影像石站在了不遠處。
那影像石投影出來的人,正是太初一位坐死關的老人家。
影像中的老人依然滿頭銀發,面上溝壑皺紋千百條數計了,好似一棵老樹的樹雕一般。
周護法揚天閉目長歎,又是這紫種!上次驚動太上長老!這次又跑去驚動坐死關的老人們……
隻是……如今……坐死關的老人們依然表态……周天生難再阻止,他再次仰天長歎,話語中帶着幾分狠味:“希望秦堂主的方法管用!别隻是傷了我太初教靈藥,沒抓住血妖!那責任,你承擔不起!”
“諸位!此次事情的後果,我秦浩軒一人承擔!三日!”秦浩軒沖衆人抱拳說道:三日後!我會在黃帝峰施法,還請大家利用這三天,做好藥田的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