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這七天中卦壇異象紛呈,是我們西極教之幸啊。”郝義山坐在位置上,紅彤彤的臉上閃現着激動。
西極教的掌教太學真人,仙風道骨,他輕輕一拂自己全白的胡子,狀似疑惑的問道:“哦?郝堂主,我西極教何幸之有啊?”
郝義山雖然是第一個開口的,但是他并不傻,在心中叫了一聲老狐狸之後,立刻拱手道:“剛剛卦壇異象,是我西極教之福,那卦壇上的姑娘也正是上天好德,贈與我西極教的一份莫大的際遇,是爲了讓我們西極教将蔔算之術增補缺憾,再創開派老祖的輝煌。”
太學道人微微一笑,這個郝義山是真的會說話。
神機堂堂主郝義山話音剛落,鬥戰堂的堂主赢戰立刻說道:“郝堂主此話不錯啊,既然是上天贈與我們西極教的際遇,那我們就應該順應天意,收下這份禮物,讓她爲我們所用。”
一個長老也在他的位子上,說道:“再不濟,學的那個姑娘的占蔔之術,也是我們西極教的幸事。”
太學道人,在大家說過話之後,都點了點頭。
然後,他緩緩道:“不過,這個女子,是太初教的秦浩軒帶來的,我們若是想要留下她,恐怕不易。”
鬥戰堂堂主赢戰道:“這怕什麽?他一個剛剛修仙不到十年的小子能有什麽發言權?若他真的不肯,我們也可以直接拿掉他。”
一個發須皆白,身穿月牙白道袍,坐在掌教左手邊,一直在閉目的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雙眼渾濁,面上皺紋層層疊疊,這是天人五衰将至的征兆。
而這個老者,就是西極教五大太上長老的其中一個,同業道人。
一般而言,門派裏這種仙嬰道果境的太上長老都會找個隐蔽的地方,躲避天機,試圖來延緩自己天人五衰的進度,可是藍煙所帶來的異象實在是過于駭人,門派中一些壽元将盡的人,都從這一幕幕的異象中看到了活的希望。
有這等蔔算能力,隻要爲自己蔔算一卦,窺看天意,沒準就能找到一份大機緣,在爲自己掙得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壽元。
要知道,壽元,是修仙者自從踏入仙道,就一直在苦苦追求的東西。
這個老者睜開眼後,有幾個修爲不是很高的随侍,連呼吸都感覺有點不暢了。
掌教太學道人這時候說道:“那個女孩是秦浩軒帶來的,秦浩軒又是太初教的一個堂主,就算再怎麽不濟,身份擺在那,若是冒然殺死他,太初教的一個堂主無故死在我們教派中,在情理上怎麽也說不過去。”
太學道人看了眼還想說什麽的赢戰,繼續說道:“太初教畢竟不是一個小教,若是因爲這件事與西極教站在對立面,誰也無法保證,太初教不會跟殘餘的散修聯手,反過來對付我們。最後,再提醒諸位一次,想一想太初的黃龍!”
黃龍二字出現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血手人屠!
真論單打獨鬥的對殺,誰砍的過那個瘋子?
就在衆人又陷入沉默的時候,赢戰低頭眼睛轉了幾圈,然後擡頭對掌教說道:“掌教,我還有一事要禀報。”
掌教看了他一眼,道:“何事?”
赢戰回答道:“六天前,我親自去了一趟烈火國皇宮,去看了看秦浩軒所說的我們鬥戰堂弟子與散修同歸于盡的戰鬥現場,總覺得有些不對。”
赢戰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掌教問道:“哦?怎麽說?”
赢戰道:“從現場的痕迹看來,好像就是兩個人相互鬥法,最後相互砍殺緻死,但是,就是因爲現場過于完美,令弟子有一絲難以下結論。”
掌教繼續問道:“那你現在的結論是什麽?”
赢戰道:“從那個戰鬥現場看來,有九成機會,正如秦浩軒所說,兩人相鬥而死,另外一成,我懷疑,是有人殺了他們兩個,然後僞裝出一個兩人相互拼鬥的場面。”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便是連那剛剛睜開眼睛的太上長老同業道人,看着赢戰的目光都帶了一絲贊許。
“一定是那個秦浩軒殺了我們教派弟子,然後又弄出兩人相鬥而死的場面的。”神機堂堂主郝義山率先發聲。
“恩,我也同意赢堂主的那一成看法,那個秦浩軒看着就不像好東西,帶着那個女人來我們西極教還不知道是爲什麽呢!我看兩個人沒準心懷叵測!”一個長相豔麗的女子說道,她正是八大護法之一的吳曼曼。
這時候,赢戰身後跟着的弟子鄭哲也說道:“掌教,既然這兩個人如此狼子野心,我們一定要把那個秦浩軒拿下,然後再将那個女子的秘法詢問出來。”
錢明來到會議堂的時候,聽到了吳曼曼跟鄭哲的話,他心頭一驚,原來……教中已有如此多的人在打那個藍煙的主意了?
錢明沒時間多想,快走幾步來到了會議堂。
然後他發現,除了四大堂主,八大護法以及理事的三位長老之外,兩個多年閉關不出的太上長老也赫然在列。
這也發現非同小可啊,要知道這兩位太上長老,連前一段時間,掌門的大壽典禮都沒有出現,可是現在……竟然全都出來了!
錢明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全部都是發色灰白,面上有頹色,知道這是天人五衰的征兆。
看來,他們都把蔔算能力十分高深的藍煙,看做了最後的靈藥了。
見錢明來到,掌教太學道人就問道:“卦象怎麽說?”
錢明回答道:“卦象顯示,那個藍煙的母親,在東南方向。”
“竟然真的被推算出來了?神機堂的郝堂主拿着他的寶貝八卦演算了無數遍都沒有個頭緒啊。”丹藥堂的劉标說道。
“劉堂主你什麽意思?啊?是說我們神機堂不如人嗎?”
“呵呵,意思郝堂主可以慢慢體會,畢竟那是一個才剛剛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你……”
“好了。”西極教掌教太學道人喝道。
原本還在争論的兩個堂主,全都閉嘴了。
“不如人就不如人,那個小姑娘在蔔算之道上甚至比開派祖師還要深厚,說你不如開派祖師,莫非你還要争辯?”太學真人緩緩說道。
這話一出,神機堂的郝堂主微微垂首,面上一片愧色。
“大家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将這個女子留下爲我們所用吧,有了這個女孩的秘法,何懼其他教派?”一個身穿藏青色袍子,滿臉褶皺的老人說道。
郝堂主立刻接話:“無秋長老說的是,我們現在可以拿秦浩軒殺了我們的弟子這個……這件事,先拿下秦浩軒。”
西極教掌教皺了皺眉,慢慢的搖了搖頭,道:“不可,這件事還是有很多的錯漏點,我們必須要找一個最穩妥的法子。”
聽到這裏,錢明上前一步,對掌教深深一躬身,說道:“掌教,秦浩軒執意要去東南墜仙谷,不如讓弟子帶他們前去,然後在西極教地界之外,殺掉秦浩軒,帶回藍煙。”
掌教太學道人,眼光閃動。
錢明又道:“之前已經調查過,這個秦浩軒不過仙苗境四十六葉的境界。弟子不才,修仙一百五十年,才至仙樹境四百丈,但是,對付一個區區四十六葉的仙苗境,也不過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掌教!”一個平日裏不怎麽出現的長老站起身,對坐在主位上的太學道人一拱手,“就讓我去助這個弟子一臂之力吧!”
錢明聽着這話想但翻白眼,因爲他覺得對付一個秦浩軒,他自己就完全可以了。
這個龍山長老,肯定是因爲自己壽元将盡,所以想搶先一步得到那個藍煙,學習她的八卦之術。
可是,錢明很快就連翻白眼這個動作都不想做了,因爲一個個長老護法,都紛紛表示,爲了以防萬一想要幫忙協助。
錢明看向了掌教,掌教這麽英明的人,肯定不會同意他們去的,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仙苗境的人罷了,何必這麽多人呢?
太學道人端坐在掌教座位上,聽着衆人的話,微微沉思一會,說道:“讓鬥戰堂的鄭哲跟着你,你們一起去,務必将秦浩軒拿下,将那個女子帶回。”
錢明微微一愣,鄭哲可是仙樹境五百丈的高手,而且出自鬥戰堂,戰鬥經驗豐富,出手狠辣。
雖然覺得掌教有點小題大做了,派兩個仙樹境修爲如此高的去對付一個修仙不到十年的仙苗境弟子,但是錢明還是很謙恭的點頭。
太學道人起身,對錢明道:“我再助你符篆一件。”
太學真人站在高台上,長袖一翻,一道閃着金光的符篆出現在他的左手之上,在金光之中隐隐有一座宮殿的影子。
此物一出,周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這……”
“這是太清八宮符!這可是開派老祖宗留下的寶貝啊。”
“掌教,你……”錢明愣愣的問着掌教。
西極教掌教太學真人道:“錢明,拿着吧。”
錢明幾乎是呆愣的接過手中的符篆。
這真的是太清八宮符!
傳說,這個符篆是可以反複使用的,而太清八宮符一經催動,就好像将人困在了一所巨大的宮殿當中,手拿符篆之人,可以在這一所宮殿中操縱無數的陣法攻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