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怎麽太初教最後一個人,居然是仙苗境四十六葉?這根本不夠看啊。難道說真是要放棄了?”
“上來戰鬥的,最少都是仙苗境四十九葉。派一個仙苗境四十六葉的上來,簡直是找虐……哎,小派就是小派,無人啊。”
一些山峰上,有人幸災樂禍的歎息。
“嘿,那小子終于出來了。在仙人居那般氣焰嚣張,削了我們主人面子,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被人慘揍的。”
“趕緊用記憶仙石,将他被揍的場景拍下來,給南煙仙子好好欣賞、欣賞。”某座山峰上,兩個仙丁興奮的嘀嘀咕咕,手裏面拿出了一枚閃爍着瑰麗五彩光華的靈石。
靈石上猶如鏡面般,出現了符文,将對面擂台上的場景投射進了靈石當中……
“浩軒,記住我的話,别……适可而止,别太過了……”
擂台上,秦浩軒淵渟嶽峙的站着,衣袂飄飄,一派高手風範,腦海裏陡然傳來了黃龍掌教的話。
他不禁向台下的黃龍掌教看去,露出了一個苦笑,“靠,掌教現在還不忘這個念頭?”
而黃龍掌教傳了那句話後,眼觀鼻鼻觀心,根本沒有看擂台,仿佛在閉目沉思一般。
“嘿,黃龍小兒,連結果都不敢看了。”青田子暗中一直在觀察黃龍的神色,看到黃龍這幅樣子,心頭竊喜,一種莫名的快感湧遍全身。
嗖——
震嶽派裏,那面色白淨的溫軍已一掠上台。
“殺了他,殺了他。”震嶽派陣營裏,已有人高聲喊叫。
“不許喧嘩。”靈寶真人不得已,在擂台上大聲叱呵。這才将那不和諧的聲音鎮壓下去。
“區區一個仙苗境四十六葉的家夥,如此放肆。我今天要給你道心上造成一輩子的魔障!”溫軍目光陰沉,瞅着秦浩軒,目無表情道。
他這話很毒辣,分明是想要給秦浩軒一個狠的,讓他道心從此留下他溫軍不可戰勝的陰影。
“來吧。”秦浩軒淡淡一笑,沖溫軍勾了勾手。
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擂台上。
“我們就這樣比拼靈法,怎麽樣?”秦浩軒認真問道:“用靈法打殘你。”
他這話一傳出,震嶽派衆人哄堂大笑。
什麽?太初教裏居然還有人這般大言不慚,跟震嶽派純比拼靈法?
這太初教的人,腦子有問題吧。
溫軍一看到太初教的秦浩軒在擂台上大刺刺地坐在面前,他的臉陰沉得要滴下墨水,這無疑是赤裸裸的輕視!
溫軍瞳孔裏閃過一絲殺意,雙瞳直勾勾地盯着秦浩軒,居然也跟着坐了下來──畢竟他身爲震嶽派的英傑,可不能占太初教一個菜鳥的便宜。而且太初教出戰的人坐在地上,他即便赢了也不光彩。
擂台上頓時形成了詭異的局面,兩個比拼的人都坐着,這意味着他們移動會很困難,甚至根本不會移動。這樣的靈法戰鬥就隻能夠全憑個人實力深厚。
“那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這般狂。”亂星海附近某座山峰上,兩個在一旁觀看戰鬥的仙丁,看着擂台上發生的一幕嘴裏罵道。
“真希望震嶽派的小子迅速打翻他。”
其他峰頭上也是議論紛紛。
“這太初教小子是在找死嗎?接二連三挑釁震嶽派的人,我看他這一次真的要被打個半死啦。”
“聽說溫軍也是震嶽派仙苗境排行前三的人物,第八局看來是沒有什麽看頭了。」”
身爲修仙者,這些山峰上議論紛紛的人們雖然隔得很遠,但是依舊被人一絲不漏地聽入了耳裏。
“這群人,簡直狗眼看人低。”小胖子在太初教人群裏義憤填膺。
其他太初教衆人目光紛紛凝聚在台上的秦浩軒身上,衆人當然都是希望秦浩軒赢,但剛剛已經輸了六局,第七局也是赢得艱難,信心已被重重打壓。現在看到秦浩軒如此狂妄,衆人心裏面難免有些惴惴的。
秦浩軒對于這些議論置若罔聞,心中暗自盤算:“掌教的要求其實難度頗高啊……既要赢,又要赢得難看,讓其他一些對太初教有敵意的人看輕太初教……想來隻能耍一些手段了。”
心念電轉的當頭,靈寶真人已在擂台上沉聲宣布:“第八局比試,正式開始!”
“臭小子,受死!”溫軍坐在擂台上,臉色一下轉爲猙獰,惡狠狠地看向對面的秦浩軒。溫軍正要施展靈法──赫然就看到,原本坐在擂台上一動也不動的秦浩軒居然一下子站了起來,腳在擂台上一點。
“轟!”
秦浩軒整個人高速向溫軍狂沖過去,在極快的速度下,連空氣都被撞開了肉眼可辨的滔天氣浪,瞬間來到了溫軍的面前。
溫軍渾身一震,心裏面閃過一個念頭:“上當了!”這時間,他已看到了秦浩軒臉上流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無恥啊,真是無恥!”震嶽派陣營當中,有弟子憤憤不平地大聲嚷嚷起來。其他震嶽派衆人也都開始鼓噪,大賣真的太不要臉了,原來那太初教小子一開始就存了這心思,誘騙溫軍坐下以方便偷襲。畢竟高手相争,差之毫厘失之千裏,行動較不便的一方總是會吃點小虧。
反觀太初教陣營,小胖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嘿嘿,我就知道秦堂主會有後招,果然!”
其他太初教弟子心想原來如此,也露出了笑容。
“這太初教的小子頗有點小手段。不過這分明也是沒自信的表現。”青田子暗忖,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擔心的神色,反而有些輕視太初教的秦浩軒顯然是實力不強,才用小手段。不然的話,如果實力足夠,直接暴力碾壓對手就是了。
青田子心中還正想着的時候,突然間就看到秦浩軒一靠近溫軍,手心裏面陡然間爆發出了彷彿是無數太陽爆炸的光芒,極其刺目。
“這……卑鄙!”青田子陡然意會,這種靈法分明是某種閃人眼睛的靈法。
通常來說,這種靈法很雞肋,隻能暫時讓人目眩,并沒有多大功效,一般的修仙者根本不會去學。不過如果是拉近了距離後再用這靈法暫時奪去對手的視覺,在戰鬥中則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溫軍顯然被秦浩軒一系列的動作打亂了心思,當刺目無比的靈法一出現,驚慌之中,溫軍頓時中招。一道耀眼的劍光靈法劈斬而下,溫軍肩膀裏的骨血、韌帶,全都被斬開,露出了森森白骨。
“好!”
太初教陣營裏爆出了一片叫好聲。秦堂主果然足智多謀,手段頗多,一下就打得溫軍猝不及防。
“卑鄙!用小手段算什麽好漢?無恥啊。”震嶽派裏有弟子深感不平而大叫道。
突然間,擂台上再起變化,溫軍挨了一劍之後,手指陡然迸射出一道琥珀色的靈法長刀,橫空斬出,朝秦浩軒的肩膀斬過去。
秦浩軒慘叫一聲,肩膀上出現了一道森然血口。旋即他露出驚訝的神情看向溫軍,那神情彷彿是沒有想到溫軍能夠那麽快反擊。這一下子,太初教衆人又有些緊張了。
震嶽派的人松了一口氣,心想太初教派出來的小子腦筋确實好,但畢竟隻是仙苗境四十六葉而已。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在擂台上耍小手段有什麽用?終究是要靠實力的。”看到秦浩軒吃驚的神色,青田子暗忖,又看了對面的黃龍真人一眼。
黃龍真人神情依舊緊張得不得了,全神貫注看着擂台上的動靜。
“嘿,黃龍小兒,你就慢慢緊張吧。”
然而,接下來擂台上的戰鬥居然沒有如同衆人想像的那樣呈現一面倒的局勢。
隻見秦浩軒猶如附骨之蛆,緊緊貼住了震嶽派的溫軍,開始完全不要命的進攻。你斬我一刀,我劈你一劍,戰鬥場面看起來血肉淋漓,鮮血橫飛。那打法,完全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這……這種打法不就跟剛才第七局一樣嗎?”山峰上圍觀的人群看到這一幕愣住了,旋即議論紛紛。
“奇怪,明明隻是仙苗境四十六葉,抗擊打能力倒是不錯……”
“呀,那太初教的小子又中了一記靈法……要倒下來……不對,還沒有倒下!”
不過隻經過了幾分鍾,秦浩軒身上就出現了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這些傷口深淺不一,如果仔細看的話,甚至都沒有見骨,可秦浩軒的表情卻異常痛苦,腳步搖擺,彷彿随時都會倒下。
“轟──”
溫軍手中釋放出一道火烏靈法,熊熊烈火裏有火鳥沖擊,瞬間擊中了秦浩軒的腿部。秦浩軒又是一個踉跄,大腿被燒得漆黑一片。
但與此同時,秦浩軒手心裏靈氣凝聚成棍,一棍砸下,重重抽得溫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口吐鮮血。
“你……”溫軍頭暈眼花,全身微微顫抖起來,盯着面前的秦浩軒,心裏面滿是不敢置信。他怎麽都想不通,爲什麽這太初教的小子中了他那麽多記靈法卻還沒有倒下?反而是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虛弱和衰竭。
溫軍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體内的仙種都在對手幾記靈法的轟擊下動搖──秦浩軒的靈法看似稀松平常,裏面蘊含的靈力卻渾厚無比,而且特别在他體内造成創傷,外表看起來卻隻是一些普通的皮肉傷,令他有苦難言,現在甚至想要站起來,都有些無力。
“啊,溫軍師弟怎麽倒下了?不就是挨一棍嗎?好……終于站起來了……”
在震嶽派衆人吃驚的目光當中,溫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雖然秦浩軒也跟他一樣,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腳步不穩,但是面對這位太初教的對手,溫軍已經沒有任何的輕視。
“這家夥,怎麽還不倒下?不對,他雖然看起來渾身是傷,但氣息凝而不散……怎麽會這樣?”關鍵時刻,溫軍倒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難道他是在裝?”溫軍腦海裏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但是旋即狠狠搖了搖腦袋。“不可能,區區一個太初教仙苗境四十六葉的弟子,怎麽敢在我面前扮豬?”
突然間,溫軍大喝一聲,空中的土行靈力被他猛地吸攝而紛紛凝聚在手中。每一道土行靈力都形成了一根長矛般的東西,有符文在閃爍,鋪天蓋地地向秦浩軒射去。
“好,射死他!”看到這一幕,震嶽派陣營站在擂台下的王壽瞳孔裏閃過一抹快意。他心想土靈箭靈法是溫軍師弟最得意的靈法,對面太初教的小子連走路都有些不穩了,若是被射中,肯定死定了。
太初教陣營的人則紛紛驚呼起來,他們也都感受到了溫軍靈法的強悍。每一根土行靈力形成的長矛,恐怕連小山峰都能貫穿,秦堂主要如何防?
關鍵時刻,秦浩軒面前的空中閃耀出刺目金芒,一把三丈多長的金刀出現在他手裏。
開天斬!
秦浩軒雙手握緊金刀靈法,勇悍地向前劈斬下去。這一斬,撕裂空氣,帶着驚天氣勢。
轟!轟!轟!
無數的土色長矛,居然在他的劈斬下紛紛破碎演滅。
刷──
金刀如同長虹,在溫軍雙腿跟腱上劃過,現出凄厲的血光。跟腱被斬,即便是修仙者也是跟廢了雙腿無異。溫軍慘叫一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縱然是修仙者的軀體,受到如此重創,依舊不能夠迅速癒合。
溫軍在台上慘叫了起來,雙腿鮮血迸濺。
秦浩軒身體依舊搖搖欲墜,剛剛釋放出驚天一刀的氣勢已蕩然無存,那一刀看似已消耗了他最後一絲力量。一屁股坐在台上,氣喘籲籲,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在向外人述說他此刻身體的虛弱。
“第八局,太初教秦浩軒勝。”靈寶真人站在擂台上沉聲宣布。
擂台下的人們鴉雀無聲。震嶽派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心想怎麽可能?溫軍的實力在震嶽派仙苗境弟子當中都算得上翹楚,居然……居然真的被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