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道飄渺不可得,對于長生卻是十分熱切。
越是活得久,越是覺得生命可貴。洪天渡這種活了百年的修仙者,當然不想死。
“你……你不講信用……你明明說是要數到三的,怎麽數到‘二’就動手了?”洪天渡痛得龇牙咧嘴,心虛的質問道,暗地裏害怕得要死。
他現在明白了一件事,面前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太初教弟子,一身戰力竟遠遠在他之上。且不說這黑發青年将自己随手打殘,光憑他随意殺掉那弟弟洪天發,已展示出了足夠強悍的實力。
畢竟洪天發的實力,跟他洪天渡也隻是一線之隔。
最爲可怕的是,面前的黑發青年人,分明隻是仙苗境二十葉而已啊。
生死關頭,他沒有了任何依仗,衆目睽睽之下,隻能厚着臉皮,指責秦浩軒不講信譽。
“你算老幾?我想殺你,我便殺你。你自己不也是存着這樣的心思?等我數到‘二’的時候就出手偷襲。如果不是我比你強,恐怕躺在這裏的就是我。”秦浩軒聳聳肩膀,臉上挂了一個嘲弄笑容,玩味的目光裏含着一絲陰冷,盯着爛泥般躺在地上的洪天渡。
“你……你别殺我……我是仙苗境四十九葉修仙者,我對你有用,我願意向你效忠,做牛做馬……”
洪天渡心慌之下,話尚未說完,剛剛殺掉洪天發的黑色鬼矛又出現,深深紮入了喉管裏。
隻是雙腳抽搐的掙紮了幾下,皮肉迅速萎縮、腐朽,最後成了一張幹癟的骨架。
隻是眨眼間功夫,剛才還睥睨衆人,張狂嚣張的洪天渡、洪天發,兩位“半步仙樹”的修仙者接連死亡。
對于散修陣營裏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剛剛因爲洪天渡兄弟出手而挽回的一點士氣,再次跌落到谷底。
不少散修見勢不妙,已經開始紛紛狼奔豕突,各處逃散。
太初教衆人這時候猶如看菜切瓜,紛紛駕馭符獸在後面狂追不已,一路上不知道沖殺了多少散修。
不過不論如何沖殺,太初教衆人都是五、六人爲一隊,隻要殺掉散修之後,都會重複一套娴熟動作——将屍體剝成小白羊、每一個布片的搜索寶貝,将殘破的符獸分解,靈力灌輸進各自的符獸裏……
剛剛還密密麻麻,有無數修仙者坐鎮的散修前鋒營帳,此刻已徹底被碾成了平地,哀鴻遍野。
足足有四五百人的散修前鋒陣營,竟徹底被碾壓崩潰。
十裏之外的散修主陣營,就在無量山的山腳下。
前方發生的激烈戰鬥,早就引起了這裏面散修們的注意力。
“嗯,來的這八十多個太初教弟子,真是有點兇啊。前鋒陣營已被推平了!”一隻飛鳥在虛空中撲扇翅膀,将十裏外的戰鬥場景全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飛鳥,旁邊還有數十隻。
每一隻飛鳥的身體裏,都存了一道仙靈法眼的靈法。
“确實。不過我估計他們也是強弩之末,而且還是那洪天渡的人。他的人,能有多少實力,我把我手下的兩百弟子派出去,絕對可以平了他們。”其中一個飛鳥裏,有一個桀骜而充滿了鼻音的聲音含糊傳來。
任誰都能聽到,這話語裏濃濃的殺機和敵意。
“再派兩百人去,注意,要結陣。”營帳裏面,一個充滿了磁性的中年男子聲音,淡淡道。
……
把玩着手上晶瑩碧透的桑木條,秦浩軒能夠感覺到絲絲縷縷,猶如清水般的氣息從裏面彌漫出。
一縷縷的雷霆電光,細密如銀魚般閃爍不定。
這奇異神木桑木條裏的精神烙印,已被秦浩軒用神識抹滅,現在完全能夠掌控桑木條裏的那縷碧瑩瑩的大道氣息。
一感覺到裏面的大道氣息,意識海裏陡然間就多出了一株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大柳樹。
那柳樹直插擎天而上,無數水桶粗的閃電鏈纏繞其中……
這時候,秦浩軒體内的第二十一片七脈仙葉,陡然間有了動靜。一股本命神識靈力竄出,湧進意識海中,竟然瞬息間跟那股大道氣息融在了一起。
然後倏爾縮了回去。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秦浩軒丹田處的第二十一片仙葉上,頓時出現了一株雷電纏繞的巨大桑木,一股盎然生機從裏面一波波的彌漫開來。
“好神奇的大道氣息。隻是一片桑木,居然擁有的威力不亞于一些飛劍了。隻是這個自稱半步踏入了仙樹境的家夥,根本就不能完全掌握大道氣息,沒能夠發揮出這神桑紙條十分之一的威能而已。”
秦浩軒仔細體會着身體裏的神桑大道氣息,越是領悟得越深刻,越是啧啧稱奇。
因爲這神桑的大道氣息,竟有一絲輪回重生的味道。畢竟雷霆轟擊,乃是毀滅的大恐怖,可這神木硬生生将雷霆之力煉化其中,讓這大毀滅裏有了新生的味道。
“如果是被那古墓裏純陽仙王得到這種奇異的神桑,恐怕他真的能夠複活吧?”秦浩軒仔細體驗這神桑木大道的奇異,心頭震驚。
既然已經得到了這神桑木的大道氣息,秦浩軒小心翼翼将那一條神桑木的枝條,放進了自己的龍鱗仙劍裏。
至于那洪天發的奇怪樹苗,則比神桑木的桑木條差了許多。
雖然這東西也似乎是神木一類的東西,能夠釋放出銳利無比的青木靈氣。
但秦浩軒對于這等外物并不看得上多少。他随便拿出一道仙靈兵氣來,威力都比這強悍不少。
“馬定山,這個送你了。”秦浩軒手腕一抖把奇怪樹苗丢給了馬定山說道:“它适合你,好好參詳。”
馬定山心中激動,雖然在仙王大墓之中見過不少寶貝,但真正能讓自己降服擁有的卻沒什麽好東西,如今……
“這東西是沒有祭煉過的破軍龍根,乃是險峻山峰山的靈力經過萬年凝結,成形成的一株靈根。你手上的東西,有如刀鋒般的青木之氣,肯定是那山峰之下,有金鐵礦脈,形成了殺伐精氣融合其中,才形成如此異狀……這東西,可要好好用,如果日後經過一些擅長制器之道的仙師煉制,必定能夠大放異彩……。”
刑在旁邊突然加了一句,“不要糟蹋了。”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秦浩軒心頭暗笑,這家夥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聽他娓娓道來的口氣,似對于這些東西很了解,口氣也酸酸的。
不過他知道刑的底細,這家夥不知道有多少好寶貝,隻是都舍不得拿出來。
故而對于刑語氣裏的一絲酸味,完全不作理會。
這時候,大地微微顫抖,隻見遠方散修的本陣裏面,沖殺出了數百名散修。
大部分散修竟都有符獸在身上,釋放出來,如隆隆悶雷滾動,聲勢駭人。
“又來人了。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跟在秦浩軒旁邊的赤九,舔了舔嘴唇。
剛才在擊殺散修的時候,他一直都是沖鋒在前,身上兀自殺氣騰騰,衣服上全是飛濺上去的暗褐色血漬,看上去觸目驚心。
“殺!”秦浩軒眉頭微皺,向身後的太初教弟子一揮手。
頓時七十多個太初教灰袍弟子,連同身後那些救出來,陸陸續續趕來的一些褐袍、青袍弟子,都悍不畏死的向前面沖擊過來的散修迎了上去。
此刻衆人得了勝,士氣大漲,哪裏還會怕散修們再過來。反而人人将那些散修人頭都當成了明晃晃的銀子,争先恐後。
轟,兩邊人馬,就像是兩股洪水撞到了一起。
但是轉眼間,剛才還銳不可當的太初教灰袍弟子們,卻是碰到了硬釘子。
面前的二百人散修,竟然腳步行走間都隐有布局,居然形成了一個大陣。
兩百人的靈力流竄其中,仿佛有條青龍在蟄伏、湧動。
一條條身軀龐大,實力堪比仙苗四十葉境界的符獸墜落在陣中,都紛紛被攔在外面,寸步不得進。
反而是大陣裏不時有人出手偷襲,讓太初教洪水般的攻勢爲之一滞。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天空中黯淡了下去,多出了一個碧瑩瑩,雷霆纏繞的桑木條。
“給我破!”
秦浩軒的身影出現,手中桑木條上上雷霆光芒閃耀,一股股靈力流瀉劈斬。
每一道雷霆的威力,仿佛是銀河傾瀉,威力比剛才洪天渡用的時候還何止強了十倍?
“啊——”
防禦陣裏面,頓時響起了無數聲慘叫,不知道多少人紛紛狂吐鮮血,已遭重創。
這群散修一個個臉色驚駭,簡直不敢相信,這大陣自從那主營帳裏的主事者發明以來,還從來沒有被人破去過。
而且是這幫一力降十會,用蠻力破掉!
兩百多人的防禦大陣,一下子被徹底轟開。
甚至,不少散修直接被雷霆轟成了焦炭。
兩年仙王墓生死苦修,換來了今天一身讓無數人驚掉眼珠子的兇暴戰力!隻有在仙王墓住過的人,才能知道,那裏生存的艱難,而在艱難中獲得的提升又是多麽的巨大。
比起兩年前進入仙王墓之前,秦浩軒都無法推算出,自己到底強了多少倍,僅僅隻是知道……以前的自己面前現在的自己,那就是蝼蟻在面對神龍!
仙王!仙王之墓!自從無仙時代開啓到今日,仙王?總共才多少個?一身造化修爲,便是放在仙古時代,都是驚天動地的大神通!
在這樣的強者墓地中,獲得的好處,難以估量!
“嗯?竟然隻死了十來人,這究竟是個什麽大陣,居然如此強悍?爲何隐隐有我太初的味道?這個大陣?”秦浩軒看到這一幕,不由臉色微凝,心頭疑窦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