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被人群簇擁的張揚,雖然表面上赢了秦浩軒,但現在卻差點把肺氣炸了。
“該死的秦浩軒,輸了還不敢認,竟然栽贓,我跟你沒完。要不是上官紫和尚晨雪圍着你,不方便下手,老子就把你殺了!”
張揚強忍着殺意,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此刻下手不是時機,隻能白白壞了我的形象,并且将我的惡名傳到大元教以及清上宗,最終影響未來争奪掌教寶座。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忍!”
張揚再也不願呆下去,也不顧圍着自己阿谀谄媚的這些人,甩袖離去。
望着張揚傲然離去,卻顯得倨傲小氣的背影,再看看秦浩軒一身衣衫褴褛,隐約透出大家風範的氣質,尚晨雪和上官紫心中更有了比較。
“浩軒哥哥,有空帶我們在太初教逛逛吧。”上官紫笑着請求,得到秦浩軒的點頭應允後,便告辭離去了。
尚晨雪不急着走,跟秦浩軒認識更久,關系也更好的她默默跟在秦浩軒身後,就像一個可愛的美麗跟屁蟲,其實上官紫也想這樣,隻是她的性格不如尚晨雪這般天真爛漫,不好意思厚臉皮跟過來。
秦浩軒并沒有回無名峰,而是在刑那剝了一件外衣套上,略整了儀容,走向靈田谷兩名入道師弟的居所。
推開門,午後的陽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高大無比。
看到師兄到來,羅茂勳和闵敏達臉色沉郁,垂頭喪氣。
“咦。有些奇怪?”秦浩軒看到兩名師弟垂頭喪氣的神情,不禁有些奇怪,心想道:“難道是被打狠了?不對呀,他們兩人經常被打,戰鬥能力快速上升,反擊能力也加強很多,現在那些打他們的人都不怎麽敢打了,而且他們受的傷是一次比一次輕,按理來說,我今天來,他們應該是興高采烈找我邀功報喜呀。”
秦浩軒詫異的問道:“怎麽垂頭喪氣的?又被人欺負了?”
羅茂勳緊咬着下唇,嘴唇都咬得青紫了,但一句話不說,生性内向沉默寡言的他沉默以對。
秦浩軒的目光又轉到闵敏達臉上,闵敏達面露難色,被秦浩軒盯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說道:“師兄,我們不是被人打得垂頭喪氣,也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師兄你和張揚決鬥失敗了……我們對你的失敗有些無法接受。”
“哦,原來如此,你繼續說,爲什麽無法接受。”
闵敏達硬着頭皮說道:“師兄,你在靈田谷的弟子,還有我以及羅師弟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我們的資質不如有色仙種,但隻要想起師兄你以弱種之資,闖下偌大聲名,你是我們的偶像,每次我們堅持不下去,想起你就有了勇氣……我們接受不了你輸給張揚。”
秦浩軒一愣,他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不禁莞爾一笑。
一旁聽到這些的刑開口道:“你們懂個屁,你們師兄根本就沒有輸,而是不屑和張揚去争。”
刑這句話雖是訓斥的口氣,卻讓羅茂勳和闵敏達神情一振,不禁目露希冀的望着刑以及秦浩軒。
刑解釋道:“張揚是灰色仙種,從入門開始就一直被你們師兄壓在下面,從來沒赢過一次,心中積怨不淺,更是想法設法想赢秦浩軒一次,爲了門内的和諧發展,在張揚今天屢屢挑釁之下,你們師兄故意輸給他。”
“浩軒哥哥才是真厲害!”尚晨雪接過話頭,一臉崇敬的望着秦浩軒,同時說道:“不計個人名利得失,真正的大道心者,你們兩好好向師兄學習吧!”
刑和尚晨雪的話讓闵敏達和羅茂勳精神百倍,剛才垂頭喪氣的頹廢一掃而光。
“對不起,師兄,我們沒想到你這麽無私!”闵敏達精神地說道:“往後我也學你,以宗門利益最高,個人虛名往後放。”
秦浩軒看着二人搖頭歎氣說道:“你們二人,少聽刑在那裏胡說。勝負真的重要嗎?你們是來修仙的?還是來打架的?修仙是爲了舉霞飛升。我打赢張揚又如何?在修仙的路上,他已經三十葉,确實走在了我的前面。便是同階無敵又如何?不飛升,最終隻是一堆白骨!何況,修仙界如此浩瀚,誰敢說自己同階無敵?我勝,我敗,那是我的事情!得失心如此重,如何修仙!罰你們二人,抄寫教中入門道經一百遍!”
闵敏達和羅茂勳面露恍然,又是羞愧之色,躬身行禮,又沉澱心神開始修煉。
“看來你們是懂了,那便繼續努力吧。”看到兩名師弟恢複正常,秦浩軒滿意點頭,指點了他們一些修煉上遇到的困惑,在他們兩入定打坐時,輕輕歎息。
“浩軒哥哥,你好厲害哦,懂的東西真多,比一般的同輩弟子要成熟太多了。你太懂得教弟子了。”等秦浩軒忙完,尚晨雪不禁誇贊。
秦浩軒被人誇的很是尴尬,隻能無奈發笑的說道:“我現在才明白爲什麽要做入道師兄,做入道師兄其實并不單單是爲了教導弟子,也是爲了再一次重溫修仙入道時的種種感悟,一次次跟弟子們說入道的注意點,不但是說給他們聽,更是說給自己聽,不忘本心。現在才明白,一個大門派修仙系統是多麽詳細,那些散修是根本比不了的,如果僅僅是給你一本功法修煉,很難有人能修煉出來,根本達不到仙道的巅峰。”
秦浩軒說着,眼神有些迷離,不禁回憶起自己剛入太初教時遇到的種種困惑,現在再回味,猶如晨鍾暮鼓,不禁感悟萬千。
尚晨雪見秦浩軒正沉浸在回味的頓悟中,也不再打擾,悄悄離開了房間。
刑足足等了他半個時辰,秦浩軒才回過神來,眼神中透出一股明悟的光彩,顯然頗有收獲。
他清醒過來後,看到刑正在研究自由之翼的符文。
早前秦浩軒和刑就有一個共識,若是能将自由之翼變成靈法,會更适合現在境界的自己。
隻是說得容易,做起來不易。自由之翼高深莫測,若是能揣摩出一點奧義改成靈法,那也足夠現在的秦浩軒使用了。
刑一邊研究,一邊從兜裏拿出一個個靈石,在靈石上雕刻紋路。
雕刻上一個銘文後,刑手勢變幻如蝶舞,一道道細細的靈力細線,牽引着這些靈石,在他手勢舞動時靈石崩碎。
銘文從靈石碎屑上浮起,五彩斑斓,翩翩于半空,一時間将秦浩軒看呆了。
同時,浩瀚磅礴的遠古氣息傳出,将正在修煉打坐的羅茂勳和闵敏達直接驚醒,這兩個早就知道刑厲害的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秦浩軒不像兩名弟子,在刑和藍煙的耳濡目染熏陶之下,也懂一些銘文,他看了一會,知道刑正在重新排列自由之翼的銘文順序,以圖将它推演出來,化入自己功法之中。
秦浩軒看了一會兒,忽然心中一動,一步踏入這銘文之中,也開始掐動靈訣,原本圍繞着刑浮動的銘文,開始朝秦浩軒這邊偏移,一個個銘文随着秦浩軒的手勢,開始重新排列,好一會兒,這個小小的屋子都陷入一種遠古浩瀚洪荒氣息之中。
秦浩軒娴熟的手法讓刑都不禁看呆了,他也主動的将這個控制權讓給了秦浩軒。
秦浩軒接觸銘文的時間很短,甚至還是刑手把手教出來的,但他現在看到手指翻飛,銘文有序亂舞的這一幕時,眼睛還是不自覺的變直了。
“接觸銘文僅僅兩年多時間,竟然在銘文這一道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刑驚駭無比,心中想着:“秦浩軒現在對銘文的排列順序各種,了解得不算太深入,但是他的見解确實很獨到,比如說現在秦浩軒挪動的幾個銘文排序,我就沒有想到。”
刑畢竟在銘文方面理解得更爲透徹,不禁主動提出幾個改變。
他們這一折騰,直到靈力全部耗盡,這才停了下來。
秦浩軒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夜幕降臨,天色欲晚未晚,秦浩軒遺憾的說:“自由之翼陣法想改變爲靈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不過今天頗有收獲了。”
刑颔首認可,他道:“時間差不多了,赤煉子該來了,我們回去吧。”
秦浩軒又交代了羅茂勳和闵敏達幾句,這才和刑離開。
羅茂勳和闵敏達望着秦浩軒離去的背影,這個身材不算高大,氣勢也沒有張揚霸氣淩厲的師兄,卻愈發讓他們感覺看不透了。
回到無名峰時,赤煉子還沒到,秦浩軒便先回自己的房間。
剛剛推開門,昏黃的夕陽灑進他的房間,同時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傳入秦浩軒鼻端,秦浩軒赫然一驚,擡頭看時,發現是徐羽的入道師姐羅金花。
看到秦浩軒走進來,羅金花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秦浩軒婉然溫和一笑,道:“秦師弟,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