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梁希仙苗境一葉的實力,碎肉擋不住仙苗境三葉靈符的威能,但是至少不會像這樣被打成一堆碎肉,跟修仙者比起來,這些悍匪的身體就像豆腐做的一般脆弱。
騎在馬上的新人弟子們一臉呆滞,這就是仙凡的區别麽?
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的王爺李斯更是膛目結舌,這便是太初教上仙的實力麽?以前隻聽說護國神教中的上仙實力多麽多麽強,在自己腦海裏完全沒有概念。眼下看到他們強到如此程度,一個仙術便将二十多個悍匪打成碎肉,這還隻是一個修爲不算強的新人弟子,若是西門勝堂主這種修仙者,又該厲害到如何地步?難道真如傳言中有翻江倒海的能耐?想到這裏,李斯更是心驚肉跳。
以前他聽人說起太初教多麽多麽強盛厲害,沒有見過真正的仙術靈法的他并沒放在心上,這一次在太初寶殿感覺到太初教掌教真人的仙威,又看到仙術靈法在一個普通弟子手中使出來的威力,他心頭卑微的感覺愈來愈盛,愈發感覺到和這些修仙者的差距有多大。
看着一地碎肉,西門勝坐在馬上,冷笑一聲,對身邊的李靖和張揚道:“看到沒,這便是仙凡的區别,這就是修仙者的威能!仙永遠駕淩于凡之上,修仙者乃是天地之間最強大的存在,隻要你們這段時間中認真體悟仙凡的區别,未來修仙證道不在話下。”
李靖和張揚同時躬身應是。
這時,被捆綁的那些村民紛紛跪在地上,稱這一幹太初教弟子爲上仙,頭如搗蒜般在地上磕着:“謝謝上仙救命之恩,回去之後定當設立牌坊,日夜香火供奉。”
看到這一幕,秦浩軒心頭暗暗感歎,如果自己不是進入了太初教,現在還是和他們一樣,仰望這些修仙者的存在。
這七個月修仙以來,他一直将自己和太初教的前輩高人相比較,感覺自己隻是一個修煉尚淺的修仙者,還沒有真正的将自己看成所謂“上仙”,認爲自己隻是比凡人稍強的凡人而已,但眼下和這些真正的凡人比起來,才知道自己已經是“上仙”,不再是卑微的凡人。
仙凡之别,巨大如斯!
這些村民用敬仰敬畏的目光悄悄打量着這些上仙,按照村民淳樸的習俗,别人救了他們全村人的性命,應當請入村裏好生招待一番,但是他們隻是卑微的村民,面對江湖豪客,強盜悍匪尚且沒有反抗的餘地,眼下看到舉手投足便将悍匪擊殺的上仙,他們除了磕頭,哪敢有别的想法。
張揚興奮的看着滿地血腥,以及在地上磕頭不已的凡人,心頭無比激動,一個仙苗境一葉的弱種都如此厲害,自己若是出手,這些悍匪豈不是連肉末都留不下來?可惜這些悍匪一個不剩的全被幹掉了,他想出手也沒有機會,他在心頭暗暗想道:“下次若有這樣的事情,自己一定要試試手。”
張揚興奮激動的同時,李靖神情淡定自若的看着這一切,眼神古井無波,對眼前這一切漠不關心,仿佛磕頭跪拜的不是人,隻是一群蝼蟻。
看着李靖淡定的神态,西門勝十分滿意,他這次受命帶隊,除了保護李靖之外,還含着和李靖打好關系,将他拉進碧竹堂的目的,如果不出意外,李靖拜入碧竹堂是闆上釘釘的事情,李靖表現得越好,西門勝當然越開心。
李斯目光轉到李靖身上。
他之前還不怎麽在乎李靖,因爲李靖來太初教修仙,從另外一種層面來說,李靖是皇權争奪中的失敗者,所以才來太初教修仙碰碰運氣。
從這些天和太初教弟子的交往看來,李靖在太初教的地位很高,在新人弟子中完全屬于衆星捧月,而且帶隊的西門勝堂主也十分看重他,時不時跟他說一些修仙知識,這是其他弟子都沒有的待遇。
以前沒有見識過修仙者的強悍,所以李斯一直沒将李靖這個侄子放在眼裏,在他看來李靖再有出息也比不上太子,但是見識過修仙者的強大後,李斯的觀念完全扭轉過來了,太子就算接掌了翔龍國的皇權,但跟已經修仙,且在太初教中頗受重視的李靖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麽。
這一刻,李斯對李靖的認知完全轉變過來,他認爲在未來,李靖将更有出息,當即便矮下姿态,換上一臉笑容,驅馬到李靖身邊,笑道:“皇侄,這幾日車馬勞頓,我這裏有些參片,你可需要一些?”
李靖神情淡漠,冷冷瞥了李斯一眼,李斯雖然是他皇叔,但他自從修仙之後,可沒将這個皇叔當回事。尤其是李斯偏向太子一脈,平日裏對自己不冷不熱的,眼下忽然讨好自己,肯定是看到自己未來前途可能比太子更好。
“李斯,這些東西我用不上,你留着自己吃吧。”李靖瞥了他一眼後,冷冷的說道:“我那皇兄太子,近來可還好?”
“雖然不錯,但哪比得上賢侄在上仙的門派裏風生水起呢?”李斯一臉笑容。
被自己的侄子直呼其名,李斯心中很是不爽,但他想起其他太初教弟子在李靖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知道這幾個月來李靖在太初教裏混得着實不錯,不少修仙者以他馬首是瞻。
在修仙界裏前途無可限量,這未來發展得有多吓人?出身皇家精于算計的李斯很快想明白這點,更是堅定了和李靖交好的決心。
看着李斯的低姿态,李靖表面十分淡定自然,心中則暗暗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修仙的這條路果然沒錯,如果不是這樣,自己隻是一個在皇權争奪中失敗的皇子,父皇在時還能衣食無憂,一旦新帝即位,自己恐怕連口吃食都落不到,甚至還有性命之虞。
李靖冰冷的目光在李斯身上掃過,忽然想起他那作爲太子的大皇兄,嘴角扯起一絲輕蔑的冷笑,心中暗暗想道:“等我回到帝都翔龍城,我就會讓你好看!皇權争奪中我是失敗了,但我要讓你知道,修仙絕對比當皇帝還要好!自己若能當上太初教的無上掌教,即便你當上皇帝又如何?見到自己還不是要跪地叩頭,口誦上仙頂禮膜拜?還有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你們等着瞧!”
他們各懷心思時,西門勝一揮手,眼睛都不屑瞥一眼那些歌功頌德連連叩頭的百姓,毫無表情的下令:“繼續前行!”
太初教弟子驅馬跟在西門勝之後,繼續不急不緩的前行。
在太初教弟子離去後,這些在地上如搗蒜般磕頭的百姓才站起來,望着太初教弟子的背影怔怔出神,盡管這些上仙都沒正眼瞧自己一眼,但是他們身上隐約透出的那股仙人做派,卻是絲毫假不了的,惹得這些凡俗百姓豔羨不已,若是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成爲“上仙”該有多好?
就在衆多百姓心頭感歎震撼時,幾個腦子活絡的百姓想道:咱們清豐縣這段時間在鬧鬼,縣令急求能人異士驅邪避災,這裏有上仙的消息若是告訴他,解了清豐縣的災難,豈不是大功一件!
頓時百姓們一哄而散,有的跑向村莊,有的則朝縣城的方向跑去。
太初教弟子行進速度很慢,不多時便被這些激動而倉皇的百姓趕超了。
幾個衣衫褴褛,渾身是傷的村民跑到縣衙門口,像他們這種身份卑微的村民,想要見到縣太爺唯一的方式就是擊鼓鳴冤,于是毫不猶豫的舉起鼓槌,開始擊鼓。
一名衙役面色不善的從内衙走出來,狠狠瞪着這幾個衣衫褴褛渾身是傷的村民,斥道:“吃飽了撐着滾回家摟媳婦去,來這裏瞎搗什麽亂?”
一名村民忙回話道:“官爺官爺,草民可不是搗亂,草民一村的人被悍匪劫持,在官道上碰到一群上仙,上仙們慈悲爲懷,救了我們一村人,一個法術就将二十幾個悍匪打成一地肉醬!咱們清豐縣不是在鬧鬼麽,草民這就趕緊來通知大人了。”
這名衙役雖然感覺十分荒謬,但看這幾個老實巴交的村民也不像說謊,而且此事若是真的,幫助縣太爺解決了令人頭疼的厲鬼,那可是大功一件,縣太爺高興,肯定會重賞自己這些人。
“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官爺,俺願意用自己項上人頭保證!”
這名衙役心裏最後一點疑慮都解除了,這年頭沒有百姓敢戲弄官府,就算敢戲弄官府,也決計不敢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們來說謊。
他匆忙走進内衙,向正愁眉不展的縣令報告。
得知消息的縣令精神一震,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名衙役面色一肅,道:“卑職用項上人頭擔保!”
縣令表情略微愣了愣,随後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對這名還呆滞的站在原地的衙役道:“還愣着幹嘛,備轎去啊!”
……
這一隊太初教弟子又朝前走了半個時辰,這時遠處一頂轎子迎面趕來,轎夫腳步極快,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轎子上不時探出一張滿臉焦急的臉。
當轎子上的人看到遠處驅馬行來的“上仙”隊伍時,頓時面色一凝,急忙讓轎夫停下來。
轎夫剛剛停下,轎子裏的那人便從中鑽出來,這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淺藍色的官服,應當是清豐縣的縣令。
隻見他站在馬路中間,端端正正扶正衣冠,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額頭虔誠的貼着滿是塵土的官道,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太初教衆人走近,他頭如搗蒜般磕頭。
“清豐縣縣令許暢,給各位上仙磕頭請安。”
許暢的聲音略微顫抖,不住的在地上磕頭,根本不敢擡頭看馬上的太初教衆人一眼。
看到這卑躬屈膝的縣令,秦浩軒等人心頭再是一番感慨,以前還是平民百姓時,碰到這些官僚隻有跪在地上磕頭的份,稍微招惹這些官,就要被抓進大牢遭受毆打囚禁,就像一隻蝼蟻般可憐。
現在堂堂的一縣父母官,看到自己卻要跪在地上磕頭,卑躬屈膝,若是敢惹自己不高興,随便一個靈法将他殺了,也沒人敢來太初教找自己的麻煩,凡人中的官在自己眼裏,也隻是蝼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