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浩軒點點頭,說出自己的猜測:“刑今晚肯定會逃逸,雖然他也喜歡吃修仙者,但有我在這裏,他不敢随便下手,而且太初教的長輩也不是吃素的!”
葉一鳴忍不住笑道:“他呆在這裏就像一個餓鬼掉進美食堆裏,但嘴巴卻被人封住了,隻能看不能吃,當然不樂意留在這裏了。”
秦浩軒想了一會兒,道:“不能讓他跑,今天晚上雖說是修複護山大陣,但其實是門派布下的一個局,任何膽敢在外面晃悠的肯定會被抓回去調查,邢一旦被抓住,最終肯定會查到我的頭上,這家夥可不是什麽講義氣的魔!但是他留在太初教也是問題,紙包不住火,他繼續留在太初教,遲早也會洩露身份的!”
“那怎麽辦?”葉一鳴本來想,若是刑能逃出去那也是一件好事,可是秦浩軒一說,他也感覺刑想逃出太初教簡直是不切實際的事情。
“隻有阻止他,如果今晚他敢逃,我們就把他給抓回來。”秦浩軒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隻要他能忍幾天,我倒是有辦法安置他。”
“哦?”葉一鳴奇異的問道:“怎麽安置?”
“我們不是有每個月進入水府一次的機會麽?隻要熬到下個月,将他帶入水府,然後找一個時空裂縫将他給塞回去,等那時空裂縫關了,我們再離開!就算找不到時空裂縫,将他關進水府中也總比在太初教安全,他在這裏我們都得提心吊膽的,而且對他自己也不安全,想必他也很讨厭呆在人類修仙者的地盤。”
葉一鳴點頭稱是:“就跟換成我們去幽泉的感覺一樣,雖然他被許多幽泉冥物追殺,但是幽泉至少是他的世界。”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秦浩軒将千裏鏡取出來,開始監視着刑的一舉一動。
刑此時正以一個古怪的姿勢打坐練氣,仿佛也在等待夜晚到來,等待太初教的高層修複護山大陣。
時間流逝,秦浩軒也等得百無聊奈之時,忽然一道通天氣勢憑空出現,讓他身形一僵,緊接着又傳來陣陣似鍾似鼓的陣陣警告聲,每一下鼓聲都直擊人心,令人不禁膽顫。
這是門派即将修複護山大陣的警告,警告所有弟子回到自己房間,嚴禁出門。
不過早就得到門派通知,且對護山大陣威力深深忌憚的太初教弟子們,早就關門不出了,沒有哪個膽大妄爲的家夥,敢藐視太初教的護山大陣,藐視護山大陣神威的下場必死無疑。
葉一鳴對秦浩軒道:“若是扛不住,就盤膝打坐,馬上開始了。”
看葉一鳴緊張的神情,秦浩軒反倒有幾分期待,這護山大陣修複起來,到底是怎麽一番驚天動地的情況。
他一面監視着刑,時不時切換到黃帝峰上。
護山大陣的陣眼就是黃帝峰上的太初寶殿,此時長老院深居簡出的九大長老齊聚于此,盤膝打坐,圍成一個圓圈,在這個圓圈中,掌教黃龍真人神情肅穆,端坐他們中央。
此時偌大的太初寶殿中,到處可見符旗、符紙、罕見的下一品甚至中品靈石,赫然這個偌大的太初寶殿中,正布着一個偌大的陣。
黃龍真人手持一根筷子大小,非金非鐵的金屬棍子,一下一下敲在他身前那個縮小版的鍾鼓上,響徹大嶼山,令無數弟子心生壓迫感的鍾鼓之聲,便是從這裏發出的,令人不禁感慨黃龍真人實力的強橫。
“陣起!”随着黃龍真人忽然的一聲爆喝,九名長老院長老身上徒然冒出滔滔靈力,太初寶殿中靈力頓時濃郁得有若實質,而地上那些規律布置的靈石,也透出恐怖的靈力,迅速在太初寶殿上空形成一片靈雲。
黃龍真人十指翻飛,他手指每翻動一下,靈力随着他的指揮揮斥方遒,而在太初教的上空,原本隐匿不見的護山大陣,也漸漸散發出道道金芒。
秦浩軒甚至都不需要動用千裏鏡,隻要從窗戶仰頭,就能看到,在天上蓦然出現了一道金芒,如一個網,将以黃帝峰爲圓心的方圓千裏籠罩其中!
這方圓千裏,恰好就是太初教護山大陣的範圍。
此時護山大陣正透出道道金光,此時正在修複的護山大陣氣息紊亂,那些平時隻在有敵人時出現的一些攻擊,也莫名出現在半空中,在千裏鏡可以看到,時不時空中劃過一道明媚的符火,時不時劃過一道似能開天辟地的閃電,但更多的是在半空中凝出的一道道金色劍芒,這些金色劍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并且在空中胡亂絞動,發出嗤嗤的銳利響聲。
秦浩軒雖然不敢用千裏鏡窺探太初寶殿裏的情形,但借助千裏鏡,可以清晰的看到,如網一般将整個太初教籠罩其中的護山大陣,氣息有些紊亂,半空中氣流駁雜,看那些聲勢浩大的金色劍芒,交織纏繞,隐約劃破空間,隔斷氣流。
當這些劍芒出現在一個小山頭時,秦浩軒親眼看到這個小山頭在三息之内,被夷爲平地,劍氣甚至凝成一條金色巨龍,散發出驚天威勢。
随着護山大陣的波動漸漸強烈,這些劍芒也愈發紊亂,甚至有數道從空中射下,将地面開了一個二指寬,卻不知有多深的口子。
“如果我被這劍芒打中,肯定必死無疑了!”秦浩軒暗暗心驚,同時擔心,刀劍無眼,若是這些劍芒随便飄來一道射到人堆裏怎麽辦?不過想來掌教等宗門高層在修複之前就考慮到了這些,應當會極力避免護山大陣的紊亂氣息傷到人的,但是那些無人的地方就不好說了。
秦浩軒心驚膽戰的看着,同時也在默默祈禱刑那家夥千萬别頭腦發熱,這時候走出房門,絕對是一件極爲不智的事情。
秦浩軒甚至懷疑一個仙嬰道果境的老祖宗在其中,可能也會受傷。
不過他沒見過仙嬰道果境的老祖宗,這也僅限于推測臆想而已。
在護山大陣氣息紊亂之時,秦浩軒注意到,在黃帝峰峰頂方向,忽然蔓延出滔滔靈力,這些濃稠得有若實質的靈力在半空中被劍芒攪得粉碎,被絞碎的靈力還是湧入了護山大陣有些松動的封印中,這些松動的封印灌入靈氣之後,護山大陣的光芒愈發亮了起來,從之前的暗金色逐漸變亮。
秦浩軒心裏暗暗震驚,這劍芒甚至連靈力這種有神無形的東西都能絞碎,秦浩軒不由咋舌。
就在秦浩軒看得入迷時,一旁的葉一鳴忽然提醒道:“看看刑吧。”
秦浩軒這才恍然驚醒,刑這家夥不會趁着護山大陣在修複跑出去吧,他原本以爲門派關于修複護山大陣是一句假話,做做樣子而已,卻沒想到門派爲了将血妖吸引出來,竟然假戲真做。
刑這家夥若是這回事跑出去,自己去追的話,那可真是冒着生命危險啊!秦浩軒想起那些恐怖的劍氣,甚至不用一道,半道劍氣就足夠殺死自己十次的了。
秦浩軒将千裏鏡轉到刑的房間時,正巧看到刑正在嘗試變身術,頓時吓得汗毛根根倒豎,這家夥果然準備逃跑!
刑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隻有手掌大小的老鼠,然後迅速在牆上打了一個洞溜出去了,一出了房間,又變成了一頭狸貓,以極快的速度在奔走,很快便離開了靈田谷的範疇。
秦浩軒和葉一鳴面面相觑,都愣在了當場,若是沒有從千裏鏡裏看到護山大陣的恐怖,他們倒還是不怕,但是親眼看到這護山大陣修複的可怕,他們兩人都吓傻了,真要是被一道逸出的劍氣打中,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還愣着幹嘛,追呀!”姜還是老的辣,葉一鳴很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必須在宗門長輩發現刑之前,将這家夥追回來,否則一旦被宗門長輩發現并抓獲,一定會查到秦浩軒頭上,到時候他們兩人都脫不了幹系。
被驚醒的秦浩軒二話不說,将千裏鏡揣入懷中,順着刑逃竄出去的方向追去。
刑逃逸的方向是一個封印沒有松動的方向,秦浩軒和葉一鳴都不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既然是要逃出太初教,那應該朝封印松動的地方逃去,這樣才有機會,怎麽反而跑向封印堅固的地方呢?
因爲有了千裏鏡,在追刑的路上雖然也碰到巡邏的長老,但是秦浩軒通過千裏鏡早早發現了對方,趨吉避兇之下,倒也險之又險的沒有被發現。
大約跑了一百多裏路,雖然秦浩軒和葉一鳴都是修仙者,身體遠超常人的強硬,但這麽遠的距離這麽快的速度還是跑得微微出汗,面色潮紅。
刑剛剛到那封印時,他們兩也追了上來。
看到秦浩軒和葉一鳴追了上來,刑雖然很吃驚,但仿佛都在意料之中,而在這裏,卻有一個讓他們十分意外的人。
這人也是去年和秦浩軒一起進入太初教的弟子,名叫華豐,他也是弱種,但是道心不錯,學習非常刻苦勤奮,在【陣】這方面很有天賦,就連很少贊人的楚長老,也曾說過華豐隻要認真修煉,保持現在修煉的勢頭,日後成就也相當可觀。
秦浩軒看到他時,卻驚訝地目瞪口呆。
此時的華豐,已然不是之前隻知道修煉和學習,一臉和善的書呆子,他面色慘白,一嘴尖銳的獠牙,而他還有一雙尖銳的耳朵,眼睛裏如跳動着血色火光,盯着秦浩軒和葉一鳴以及恢複了原形的刑,眼神兇殘而嗜血。
很顯然,真正的幕後血妖,就是眼前這個華豐。
“冥物,你很不錯,我算了三天,才算出這裏的封印看似強悍,實則是最薄弱的,卻沒想到你也發現了。”華豐的聲音冷漠,望着刑的目光十分随意,仿佛根本沒将這個實力相當于仙苗境二十葉的魔放在眼裏。
刑那隻大眼睛翻了翻,華豐三天就算出這裏是最薄弱的地方,而他一來太初教,就以各種手段推算,直到今天下午才勉強算到這裏,當時因爲害怕别的松動的封印處守了厲害長老,跑過去等于自投羅網,所以刑無奈之下,隻好跑來這裏碰碰運氣了。
“我來了這裏,才發現原來以我的力量打不開這裏,不過沒想到,你們也追來了。”華豐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落在秦浩軒和葉一鳴身上,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鋒銳露出寒光的獠牙,仿佛這兩個人已經是他的盤中美餐:“你們來得更好,我可以擺一個血爆陣,隻要吸取了你們的血液,就可以炸開封印,逃離此地了。”
華豐陰冷的笑着,對刑說道:“魔,你幫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