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秦浩軒點了點頭,默默跟在蒲漢忠身後。
這一路上碰到不少自然堂的弟子,他們看到蒲漢忠和秦浩軒,都是熱情的打着招呼,蒲漢忠也毫不客氣的将秦浩軒介紹給這些師兄弟們。
“這位是秦浩軒秦師弟,你别看秦師弟現在年紀輕輕,他道心極爲堅固,還是三個月就出苗的人才啊!”逢人蒲漢忠便這麽驕傲的介紹着,就連自認爲臉皮厚的秦浩軒聽着這種褒獎,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那些自然堂弟子聽着蒲漢忠這麽介紹,一個個臉上都挂着真誠的笑容,由衷的贊歎道:“三個月出苗?秦師弟,你可要努力修煉了,雖然咱們這些不成器的師兄沒用,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就來找我們,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秦浩軒看着他們真摯的笑容,聽着他們樸實的勉勵和承諾,心中湧起無言的溫情,在太初教,除了在徐羽和蒲漢忠身上,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珍稀的溫情。
很快就來到了峰頂,看到一座因爲年歲久遠,牆上漆色已然褪去的道觀,和黃帝峰那些樓台瓦宇比起來,顯得如村郊野外的土地廟一般殘舊。
道觀上方,挂着一塊朱砂褪色的牌匾,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太初教!
這三個字相比黃帝峰前山門上的題字,顯得更加氣勢恢宏,蒲漢忠走到此地,朝那牌匾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這是咱太初教開山祖師的親筆題的!”
在一名自然堂弟子的接引下,帶他們二人來到自然堂堂主璇玑子正在盤膝打坐的内堂,蒲漢忠和秦浩軒走進去,二人恭恭敬敬行禮。
上次在陰暗的九陰冰窟裏見過璇玑子一次,但那裏太陰暗自己并沒有看清楚。
璇玑子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慈眉善目眼含笑意,臉上皺紋不少,看來是到了壽元盡頭的緣故,那一頭銀發整齊的盤在腦後,若是不穿這身道袍,看起來和俗世間那些老頭沒甚區别。
璇玑子睜開眼睛,看了看蒲漢忠和秦浩軒,臉上露出其他師門尊長所沒有的慈祥色彩。
别的不提,光看璇玑子這一臉慈眉善目的,秦浩軒就感覺溫暖,能拜在這麽一個值得尊敬的老者門下,比去什麽四大堂要舒坦多了。
秦浩軒和蒲漢忠二人見禮之後,蒲漢忠對璇玑子道:“啓禀師尊,秦師弟天縱英才,雖然隻是弱種,但三個月便成功出苗,他所學的那套粗淺道術已經不适合他了,故而弟子冒昧帶他求見師尊,請師尊教他一套高級些的道術。”
璇玑子詫異的眼神在秦浩軒臉上停留許久,半響才連連大喊三聲:“好!好!好啊!”
弱種在沒有名師指點的情況下,三個月出苗這種堪比灰種的速度,這種道心毅力讓璇玑子不禁老懷大慰,不過他還是正色勉勵秦浩軒道:“在其他人眼裏,弱種是沒有出息的,勉強修仙也隻能作爲最底層的存在!但我告訴你,咱們太初教的老祖宗就是弱種,但他一手創立了太初教,隻要有恒心毅力,再加上适當的氣運仙緣,弱種的成就也不可限量!你們起來先坐,容我想想哪門道門正法最适合你!”
璇玑子說罷,開始沉思起來,等他想了許久,從背後書架拿了一本古舊書籍,本想給秦浩軒,但想了想後又放了回去,對秦浩軒說道:“我思來想去,還是親自傳你一套【天河道法】吧!這套【天河道法】雖然隻是比較基礎的功法,但是它也是正宗的道門正法,不過這套天河道法隻能在早晨修煉,你明天早上再來找我吧!”
在璇玑子和秦浩軒說話時,蒲漢忠一直陰沉着臉似乎在思考什麽,在他們說完話後,蒲漢忠看除了他們三人外沒有别人,猶豫許久之後,終于下定決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用罪犯認罪般的語氣對璇玑子道:“師尊,弟子有一事要向您告罪。”
“你說。”璇玑子詫異的望着蒲漢忠,蒲漢忠老實厚道,爲人甯可自己吃虧也不會去欺負别人,像他這種人連小錯都不會犯,看他這語氣這模樣,好像犯了多大的事一樣!
“師尊,弟子昨天在百獸山,失手殺了耶律齊和他輔導的紫種弟子張狂!”
蒲漢忠說完,璇玑子震驚得從榻上站起來,一連施展數個靈法,封閉了整個房間,令聲音半點傳不出房間,一臉肅穆正色問道:“這種事可非兒戲,你說的可是真的?”
“昨日弟子和秦師弟在百獸山捕捉大力猿猴,張狂帶着耶律齊就要殺我們兩個,于是弟子失手将他們殺了,弟子有罪,請師尊責罰!”
蒲漢忠拜在璇玑子門下也有三十來年,一直誠誠懇懇從不說大話假話,何況殺了一名紫種的事情可非同小可,若是被門派知道了,隻怕整個太初教都要沸騰!
無上紫種啊!那些無上大教數千年都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雖然太初教今年意外收獲了三個,但死掉一個也是無法承受的損失,若是被教中的千年巨頭老祖宗知道了,别說一個蒲漢忠,就算一千個蒲漢忠都不夠殺啊!如果事發,隻怕自然堂都要被牽連。
“不對呀,耶律齊是仙苗境二十葉的高手,你隻是仙苗境十葉,怎麽可能将他擊殺?”璇玑子疑惑的詢問。
從不撒謊的蒲漢忠爲了将這個事自己背下來,匍匐在地上撒謊道:“師父您應該知道那百獸山十分神秘,有不少高手在那隕落,我本不是耶律齊的對手,但是他忽然抽風一般躺在地上抽搐,弟子就趁這個機會将他殺了!”
“這樣啊!”璇玑子點了點頭,道:“這百獸山兇險無比,時常出現一些無法解釋的神秘現象,不少高手都莫名在那裏隕落,那個地方你們還是少去的好!”
璇玑子說完,才想起現在不是教導弟子的時候,現在當務之急是若門派查出張狂死了該如何應對,想到這裏,璇玑子一臉焦急的詢問道:“那張狂和耶律齊的屍體呢?”
“弟子将他們丢在百獸山外山的那千丈懸崖下面去了。”
“你怎麽這麽糊塗!紫種也是随便能招惹的麽?這件事不管是誰對誰錯,哪怕是張狂犯錯在先,但是你殺了他就百死莫贖,這事千萬要保密,若是傳出去,爲師也保不住你!”
看到蒲漢忠竟然将自己的罪過背到自己身上,一旁感動得熱淚盈眶的秦浩軒心情複雜,往後如果自己能有一些出息,說什麽也要提攜這個老師兄一把!秦浩軒這麽想着,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璇玑子道:“啓禀師尊,張狂和耶律齊是我殺的,與蒲師兄無關!”
聽到秦浩軒的話,璇玑子更是一臉震驚,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蒲漢忠也急了眼,匍匐在地上的他直起腰,對璇玑子道:“師尊,休要聽秦師弟胡說,他才剛剛出苗,怎麽可能打得赢出葉的張狂和仙苗境二十葉的耶律齊呢?”
“蒲師兄,您應該知道,我沒出苗之前就打得仙苗境七葉的高手哭爹喊娘,尋常仙苗境五六葉的高手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我現在還出了苗呢?想必蒲師兄也聽過不少關于我的傳言吧?”
秦浩軒一眼感激的望着爲自己背黑鍋的蒲漢忠,雖然十分感動,但殺死紫種的罪名可非同小可,若是傳到掌教耳裏,被千刀萬剮都算輕的,自己的罪孽不能讓别人來背,這是秦浩軒做人一貫的宗旨!
璇玑子喝了一聲:“不要争了!”
正當他皺起眉,開始思考如何掩蓋這件事時,門外響起通報聲:“師尊,黃帝峰來長老求見!”
黃帝峰來長老求見?
不但秦浩軒和蒲漢忠,就連璇玑子也慌了,莫非殺死張狂的事這麽快就被門派得知,派人來興師問罪了?
璇玑子畢竟是自然堂一堂之主,很快便沉着下來,對他們兩人道:“這人來還不知道所爲何事,你們兩都不要太驚慌,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交代完畢之後,璇玑子對門外的弟子道:“請他進來!”
自然堂雖然已經沒落了,但璇玑子畢竟是堂主之尊,就算本身實力可能還不如這名長老強,但他身份輩分高啊!所以沒必要作踐自己,不必親自去迎接這來自黃帝峰的長老。
在接引弟子的引導下,這位鶴發童顔面如冠玉的長老走了進來,他那雙深邃的眼神,給人一股莫測高深的感覺,他一身寬大的道袍套在身上,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許長老,不知你來我自然堂,有何貴幹?”
在許長老眼裏,自然堂在名分上雖然和四大堂平起平坐,但其實是沒人願意踏足的垃圾堂而已,自己來無名峰璇玑子不親自來迎接,還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讓他很是不爽,于是用鼻音含糊的回答了一句:“找人!”
許長老的話音一落,便将目光轉移到秦浩軒臉上。
璇玑子面色一滞,莫非門派已經查出什麽了?蒲漢忠和秦浩軒的臉上也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許長老仔細打量秦浩軒,發現他除了身強體健一點外,并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甚至在面對自己時,還表現得很不自然,仿佛做賊心虛似的,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地方嘛!哪有張揚向自己舉報時那麽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