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蒲師兄忠厚得很,又本着與人爲善的信念,那怎麽會被關禁閉呢?”
蒲漢忠苦笑一聲,道:“我自然堂在太初教五個堂中最弱,因爲一些特殊緣故,我師尊的修爲也不是很強,所以其他堂的人看不起我們自然堂,上一次有一個古雲堂的仙苗境三十葉高手出言侮辱的師尊,被我打成重傷,就判到這裏關禁閉了,到今天已經關了半年,再過幾天就刑滿釋放,又能看到師尊他老人家了!”
“仙苗境三十葉?”秦浩軒愣了愣,這個蒲漢忠怎麽看也不過仙苗境十葉的水準,怎麽可能将一個仙苗境三十葉的高手打傷呢?
看到秦浩軒眼裏的疑問,蒲漢忠笑了笑,道:“當然不是我赤手空拳打傷的,以前師尊耗費靈力給我煉制了一道威力巨大的靈符,我是用他把那人打成重傷的!”
“原來如此,蒲師兄尊師重道,浩軒佩服。”秦浩軒溫和的笑着,蒲漢忠在他心裏的形象又拔高幾分,爲了維護師尊名譽,以仙苗境十葉的修爲和仙苗境三十葉的人火拼,這得多尊重愛戴他的師父,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而且爲了維護師尊的聲譽,竟然不惜将一枚威力巨大到足以重傷仙苗境三十葉強者的靈符用掉,在靈田谷那些雜役弟子眼裏,一枚相當于仙苗境六七葉高手全力一擊的靈符,在太初的新進弟子中也要賣上天價,更何況是一枚至少相當三十葉威力的靈符,在太初恐怕都不是便宜貨了。
想到這裏,秦浩軒對自然堂和璇玑子的興趣又濃了幾分,有機會倒是一定要看看被蒲漢忠如此推崇和捍衛的師尊是什麽樣的人。
在接下來的十幾天中,又有一共四波仙苗境六葉的弟子進九陰冰窟刺殺秦浩軒,但無一例外在蒲漢忠的幫助下擋了下來,有蒲漢忠庇護的秦浩軒将他們幾人的飯全部搶來自己吃了,晚上睡覺也能高枕無憂,有一個仙苗境十葉“強者”護佑,根本不用擔心自身安危。
倒是那幾個進來刺殺秦浩軒的人紛紛傻了眼,有仙苗境十葉的蒲漢忠庇護,他們完全沒有機會接近秦浩軒,在接下來的十幾天中,他們的日子過得悲慘無比,不但吃不飽還睡不香,每天晚上都要提心吊膽留一個心眼,其中有幾次秦浩軒就趁半夜,突然暴起偷襲了好幾次,将他們六個中的四人打成重傷。
秦浩軒在靈田谷被稱之爲人狠話不多?很多弟子以前隻是聽過卻沒有看過,如今……這幾位六葉弟子親身體會了什麽叫做人狠話不多,當然……是以身受重傷作爲代價。
同時也知道了秦浩軒的記仇問題,秦浩軒沒事就會暴起偷襲,哪怕你已經身受重傷,他隻要覺得你有威脅,便來折騰你一頓,運氣好的,斷一根骨頭,運氣差的……嗯……
幾人滿腔憋屈的怒火,想要聯手偷襲一下秦浩軒?但又奈何不得秦浩軒身前那位蒲漢忠。
當然!如今他們便是想奈何秦浩軒都做不到了,隻燒香乞求這位小怪物,别沒事就過來晃蕩一圈!那個是……真的吓人啊!
時間過得飛快,在九陰冰窟這麽惡劣的環境中,秦浩軒如魚得水,而且又蒲漢忠的庇護,又不用擔心被人偷襲暗算,一心一意撲在修煉上,仙種随着他體内靈力的積累變得愈發的大了,卻始終沒有出苗的迹象,這讓秦浩軒很不解,但也不敢出聲詢問,就算詢問了蒲漢忠也肯定無法解答他的疑惑。
在這些沒日沒夜的修煉中,蒲漢忠對秦浩軒也佩服不已,一天最多休息一兩個時辰,其餘時間隻要不是吃飯上廁所就全部撲在修煉上,如此高強度的修煉對身體的損傷是極大的,更何況他隻是一個剛剛紮根的弱種,在九陰冰窟這種鬼地方應該過得極其痛苦才對,但這半個月相處下來,他不但沒垮掉,反而比進來時更加強大了。
其實最讓蒲漢忠佩服秦浩軒的是,他這個剛剛入門一個月的新弟子,十幾天就被刺殺四五次,而他似乎已經适應了這種被刺殺的生活,鎮定自若,連一點慌張都沒有,還表現出非比尋常的殺伐果斷,尋找一切機會報複刺殺他的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會比他早出去四天,所以在早早的做準備了。
蒲漢忠吃過晚飯後,看着還在大口大口扒飯的秦浩軒說:“秦師弟,明天我就要刑滿釋放了,接下來的這幾天,你自己多加留心!”
“恭喜蒲師兄……”秦浩軒含着一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幅餓死鬼投胎的模樣,惹起蒲漢忠又好氣又好笑,躲在那個角落裏,近十天沒有吃飯的那幾個刺殺者餓得奄奄一息。
蒲漢忠略有些擔憂的望了秦浩軒一眼,道:“他們一天三餐的口糧都落入你肚子裏了,每天才給他們吃小半碗飯,就算在外面都熬不住,更何況在禁閉山這種惡劣的環境裏,要不多給他們吃點吧。”
“若不是師兄你宅心仁厚,這種想要我命的人,我恨不得将他們生生餓死,給他們小半碗飯,已經是留他們一條生路了,若不是有你在,他們來刺殺我時可曾想留我一條生路麽?”
蒲漢忠聽得暗暗點頭,這半個月來他故意從各個方面了解秦浩軒,而秦浩軒也表現出真性情的一面,兩人惺惺相惜,爲此蒲漢忠甚至想過有機會一定将他引薦給師尊,如果能被師尊收錄門下則是再好不過了,一來自然堂也可以庇護秦浩軒,二來自然堂也需要秦浩軒這種殺伐果斷的人才,從這半個月對他的觀察來看,蒲漢忠有一種預感,這個秦浩軒日後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第二天,鐵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留着一縷山羊胡子的老道士,這老道士發須皆白,面上也生着許多細密的皺紋,一副元壽将盡的模樣。
蒲漢忠看到這個老道士走進來,登時老淚縱橫,快步走到那老道士身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不肖弟子蒲漢忠,拜見師尊!”
這老道士赫然就是自然堂的堂主璇玑子,他一把扶住蒲漢忠,聲音慈祥,道:“起來,快快起來。”
“弟子不肖,在九陰冰窟關了半年,不能在師尊馬前鞍後效勞,不能侍奉師尊,師尊還記挂着我這個不肖弟子,屈尊纡貴親自來禁閉山接弟子,弟子……弟子銘感五内,弟子愧疚……”
說着,五十多歲的蒲漢忠竟然像小孩子一般放聲哭出來了。
“漢忠你受苦了,消瘦了這麽多,不過半年不見,還是這麽勤修苦練,修爲沒有落下來,實在是難能可貴!”璇玑子一臉慈祥笑容,将蒲漢忠硬生生從地上拉起來,上下打量一番後,發覺蒲漢忠在九陰冰窟這半年并沒有落下修爲,很是欣慰。
被璇玑子稱贊,還一臉淚水的蒲漢忠倒是扭捏着不好意思起來,對璇玑子說道:“要說起勤修苦練,弟子遠遠不如這位叫秦浩軒的師弟,他被關進來半個月,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的一個多時辰,其他時間全部花在修煉上,而且在九陰冰窟這種環境中,這麽癡狂的修煉,身體還這麽健壯,弟子十分欽佩。”
抱着要将秦浩軒引薦給師尊的蒲漢忠,抓住話頭就将秦浩軒給抛出來了,聽到蒲漢忠在見到師尊後,竟然先誇起自己,秦浩軒連忙走了幾步走過來,對璇玑子恭恭敬敬行了一個晚輩之禮,道:“弟子秦浩軒,見過璇玑前輩。”
璇玑子一雙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秦浩軒身上掃過,然後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道:“不必多禮,漢忠很少這麽誇人,你一定很出色了。”
“弟子不敢,蒲師兄廖贊了。”秦浩軒再行一禮,微微一笑。
蒲漢忠忽然又跪在地上,對璇玑子說道:“師尊在上,弟子有一事想求您,秦師弟爲人虛懷若谷,待人和睦,道心堅固,可惜隻是弱種,因爲表現出衆,受盡和他同年的紫種弟子嫉恨,三番五次派人來九陰冰窟刺殺他,要不是弟子庇護,秦師弟恐怕性命不保。弟子想懇請師尊收錄秦師弟,一來能借師尊之名庇護他,二來秦師弟本人也極爲出色,日後定能光大我自然堂門楣,望師尊成全。”
秦浩軒聽蒲漢忠竟然是爲自己求情,心中感激之餘,也五體投地跪了下去,從他對璇玑子的觀察來看,璇玑子确實如蒲漢忠所說宅心仁厚,是修仙界少有的好人,雖然自然堂在四大堂的夾縫中苟延殘喘,存活得十分艱難,但他隻要璇玑子首肯,就沖着自然堂在璇玑子倡導下實行的與人爲善的宗旨,那幾百人團結一心和睦共處的美好氛圍,他都願意毫不猶豫的拜入自然堂門下。
活了一百多歲的璇玑子修爲雖然比不上其他四大堂主,但一雙看人的眼睛還是不錯,再綜合從來不對他說謊的蒲漢忠的高度評價,璇玑子對秦浩軒也十分滿意,如果能收下這麽一個弟子,說不定以後自然堂的門楣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