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羽林軍乃漢家精銳,各有馬匹,雖不是騎兵,而機動力甚強,卻是北軍之中強盛之旅,不出一日,羽林軍紛紛進入雒陽門戶,雒陽廷尉,北部尉,中都尉率雒陽守卒與城牆,卻也未有開城門,何進率諸多軍旅,騎高頭大馬,看城牆,令士卒高呼:“大将軍回雒陽!速開城門!”
城牆上,卻有一人言:“吾乃雒陽令周異!大将軍懷何軍令入城?”,何進惱怒,又看向袁紹,袁紹緩緩騎馬趕來,言語道:“周仲孫!故友在此,何不放行?”,袁紹卻是與此人相識,周家乃廬江豪族,江東巨世,自從其先祖周榮便發達與世,周榮有大名,爲颍川太守,子周興爲尚書郎,孫周景爲太尉,後周崇,周忠相繼爲三公!
周異面色不變,拱手言語道:“仲孫懷聖令,無有诏,當恪守本命!可使人往宮内,得诏令!”,聽聞周異言語,袁紹臉色頓時陰暗起來,卻是惱怒不已,與雒陽之内,諸多名士遊俠,孰不給袁紹半分臉面?周家強勢,卻也未比袁家一半,袁家自袁安,袁京,袁湯,袁成,袁逢,袁隗便有六人連續四代擔任三公之位。
所謂四世三公,便是四代子嗣連續出任三公,大漢諸世家,孰與争鋒?何況,當今,袁家子嗣興盛,除名望如日中天的袁紹之外,還有袁基,袁術,袁遺,袁叙,袁胤等諸年輕士子擔任要職,袁紹此番未有勸開城門,心裏暗自對周異生出怒意,何進見得袁紹也未能打開城門,便決定軍旅強攻,祢衡卻緩緩走出。
拱手言語道:“吾乃司隸校尉祢衡,速開城門!”
“喏...”,周異無有二話,頓時城門大開,卻不是祢衡名望勝過袁紹,祢衡乃司隸校尉,雒陽諸多防務,皆處于祢衡之手,洛陽令也不過祢衡帳下官吏,何敢反對?見得祢衡輕松打開城門,袁紹卻是冷笑道:“周家子如此不識變通,洛陽令當他姓也。”,其旁,許攸言語道:“不可,其恪守本職,面大将軍而不私行,此乃人臣之禮也,本初當以禮敬之!”
袁紹一愣,思量片刻,便點頭。
諸軍旅進入雒陽,便迅速包圍了宮殿,卻是引得雒陽内民心惶惶,不知又要生何亂,何進騎馬入,見得周異拱手立在側,惱怒言:“事甚急,若有變,汝當死!”,袁紹便與側,言:“其恪守本職,面大将軍而不私行,此乃人臣之禮也,大将軍何怒?當賞之!”,何進一愣,卻未有言語,急忙朝着雒陽之内諸多官員府邸前往。
周異拱手言:“多謝本初美言,此番怒了大将軍,隻怕此雒陽令,卻也做不得了。”,袁紹笑了笑,沒有言語,便前往自己幾位叔父家中,要協同諸多官吏,共入未央,祢衡卻在一側,笑而言語道:“周君之爲人,不可不敬,而,大将軍并非心胸寬廣之人,可早做打算。”
何進本來便出身草莽,未有袁紹曹操那般容忍之量,何況此番争鬥之後,何進之權勢定然一步升天,雒陽内外,再無人挾,若周異繼續留在雒陽,隻怕沒有甚麽好下場,祢衡也是愛才,方才如此勸解,周異擡首,打量了祢衡片刻,笑道:“區區縣令,倒也未有甚麽不舍,身甚輕!”
周異将身上官佩取出,性情豁達,輕撫胡須,威儀堂堂,甚是俊美,祢衡暗自心驚,此人頗爲不凡,爲何後世從未聽說此人名聲?莫不是因此而未有出仕?心裏起了挽才之意,便言語道:“吾自當與天子禀告,爲君與外謀得一方官職,國需大才,豈能使得明星黯淡?”
聽聞祢衡之言,周異自然大喜,見祢衡又未有甚麽大事,便請祢衡前往府中,此番入雒陽,何進自然不能直接率兵攻伐宮殿,那般,便是成了謀逆之罪,因此,何進便要求見諸多官吏,如司徒,太尉,太傅,太常等,此些官吏相助,大事方可成,因而,一日之内,祢衡卻也無事,便前往周異府邸。
二人相談甚歡,雒陽内百姓牲畜,土地資産,豪族遊俠,周異無有不知之處,交談許久,祢衡卻是也有些不舍此人離開雒陽了,至于周府,便見得一幼童正騎竹竿以爲馬,率諸多家仆擺陣玩耍,卻是操練其軍事來,祢衡眼中閃爍着異色,未有打擾,周異也是輕笑起來,幼童見得周異,大叫道:“吾乃征西大将軍瑜,來将同名!”
“吾乃汝翁!豎子再敢胡鬧!便家法處置!”周異看起來肅穆,待子卻也頗爲有趣,玩笑般的言語道,那幼童也不怕阿父,拱手,如同成人,言:“見過大人!”,大人與漢時,乃子對長輩所稱,周異與祢衡笑了起來,周異指着幼童,對祢衡言道:“此乃吾之獨子,名瑜,未取字。”
“周瑜?”祢衡看着此幼童,又重新打量了周異一番,笑道:“此乃周征西也!”,周異便使得幼子離去,又與祢衡與府中叙話,祢衡心裏卻是暗自感歎,周異待子猶如待友,并非有其他世家中那般森嚴規矩,看來人才長成,也得看其家中培養,世家崛起,族中人才便占了其多數,祢衡心歎,看來,當早日娶妻妾,爲祢家散種,不然,待得自己百年之後,祢家也會随之滅亡。
而其後數日,何進聯絡了三公百官,便與三公共入未央宮内,宮殿之内,董重便向其父出主意,使羽林郎盡出,斬殺何進,挾持百官,事可成,而董寵暗弱,不敢如此行事,董重懷怒而去,歸府收攏精兵門客,正待反撲。
此刻,大将軍進與弟車騎大将軍何苗,率三公,強開宮門,面聖,奏:“孝仁皇後使故中常侍夏恽。永樂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辜較在所珍寶貨賂,悉入西省,蕃後故事不得留京師,輿服有章,膳羞有品,請永樂後遷宮本國。”
奏可。
何進遂舉兵圍骠騎府,收董重,重免官自殺。
其子董寵,與府自殺。
董家外戚,唯留太後從侄董承,與朝中,而朝中大小事,皆由大将軍一人獨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