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便率太史慈,陳宮,氏儀前往雒陽,卻是爲擔任司隸校尉之職,需天子正式參拜,董卓與祢衡乘舟前往雒陽,經曆數日,方才趕至,至于雒陽内,中府正修築封将台,雒陽封将台,卻是許久未曾動用,略爲破舊,平日裏,未有大破外地,擴充疆土,方才會與此處賞賜諸将。
而平定民亂此等事,卻是未聞可上封将台受賜,爲何賞賜,蓋功勳甚也,而平定民亂,若也功勳甚至,豈不言名天子治國無方,導緻四方百姓群起?而此些話語,諸大臣卻是不敢言語的,當今天子愈發寵幸宦官,使得君臣之間,視若敵寇,若是所言不得天子喜,隻怕官位不保。
而有官員提及此事者,都亦然告老還鄉,諸臣也便任由天子亂來,漢朝天子,本性如此,爲之奈何?
與殿外,祢衡與董卓正在叙話,便見得遠處幾人趕來,董卓一見,立刻起身,俯身拱手言語道:“卓問諸君安。”,董卓此人,倒也識趣,本也爲中郎将,與來者無差,來者正是皇甫嵩,朱儁,王允等人,卻做出如此禮數,祢衡卻與此些人不太對付,僅僅拱拱手便了事。
此處五位,卻是平定黃巾賊寇之首,皇甫嵩定颍川,朱儁定南陽,王允定汝南,董卓定冀州,祢衡定青州,若以地位論,祢衡顯然不能與此些大臣并論,而祢衡卻獨率一軍,斬獲張寶張梁,甚至協同平定冀州,功勞甚大,自然也位列其中,見得董卓祢衡行禮,此些人對董卓冷冷行禮,并未有甚麽熱情,卻是使董卓有些尴尬。
“先前之誤,險些使得青州陷亂,吾之過也,還望恕罪!”卻是朱儁脫帽言語道,漢朝,脫帽謝罪乃大禮,衆人皆驚,而朱儁心裏卻是清楚,若非有祢衡在青州,自己之前過失,隻怕會使得青州淪喪,賊寇之勢大增,到時别說甚麽平亂有功,隻怕天子都要責令自己自裁,以謝罪青州萬戶百姓。
祢衡心裏惱怒,若非朱儁私自攜帶士卒離開,青州子弟也不至于死傷如此之多,祢衡冷冷開口道:“君貴爲鄉侯,何以如此?此一些鄉侯貴與青州萬戶也,衡不敢乘其重!”,此話卻甚是過分,言朱儁爲了鄉侯爵位,棄青州百姓不顧,朱儁臉色煞白,卻未有言語,皇甫嵩乃偉岸男人,手撫胡須,言:“其已謝罪,少君又何以迫之?”
“呵,鎮守高唐一役,青州子弟戰死者六千,平原之戰,傷亡過萬,青陽之戰,傷亡三萬!君何不與此些子弟謝罪?”祢衡心裏依舊憤怒,祢衡不少門客,乃至聞名而來之士卒皆戰死與戰場,若是朱儁鎮守青州,賊寇何敢犯青州,朱儁一聞,渾身顫抖起來,高呼:“當如此!”
瞬間拔了腰間長劍,便要自盡,皇甫嵩,王允皆大驚,連忙奪過長劍,将朱儁按壓于地,祢衡全然不顧,揮袖離去,董卓看了看周圍,便與祢衡追了過去,王允言語道:“君乃國之大才也,此番破敵足以謝罪,不可輕生!”,朱儁大哭,“因吾之過,傷亡數萬青州子弟,何不縱吾以死?”
“君當以此身,爲國保重,拜英靈魂,如此輕生,當何以見彼魄?”,皇甫嵩又勸道,聽聞此言,朱儁方才清明起來,起身,對青州方向長拜,言:“世人當以吾鄉侯貴與一州百姓,此等侯爵,吾無意取之,當歸!當歸!”,卻是言語着,将腰間紫腰帶,金印章丢與路邊,披散頭發,便離開此處。
“沙場,各安天命,祢侯逼迫何其甚也,朱公當無顔再授爵矣。”董卓搖頭言語道,祢衡轉頭,眼中盡是冷意,卻是使董卓一愣,祢衡言:“各安天命?當是各守其職!朱儁之職,乃守衛青州,保一方太平,所職混亂,便是天下不平,此等見解,董中郎将莫非不知?”,聽出祢衡言語之不滿,董卓也未有替朱儁言語,不必爲朱儁而誤了與祢衡之交情。
至于此時,王允與皇甫嵩亦然入内,聞之祢衡所言,沉寂下來,皇甫嵩又言語道:“少君之名久聞矣,年且如此,便亦位居兩千石,當士子之福也。”,祢衡拱手言:“當不得公之贊,公便是槐裏侯皇甫義真?”,皇甫嵩點頭,便與祢衡見過,董卓朝其笑着,皇甫嵩點頭,董卓昔日乃皇甫嵩叔父皇甫規帳下,自然與皇甫嵩相識。
王允又言:“不知少君年歲幾何?可有婚配?”,祢衡一愣,問道:“小子十又九載,尚未婚配...不知公之姓名?”,王允笑而曰:“義真,可見天下人知汝而不知王子師也!”。
“王子師?王司徒?”祢衡一愣,又想起王允此刻不過豫州牧,并未是後世聞名之王司徒,便言:“小子衡,問王公問。”,王允笑着揮手,董卓又言:“久聞王公名,今日見之,何其幸也。”,王允此刻方才轉頭,看向董卓,态度卻完全轉變,未有對祢衡那般溫和,有些冷漠言語道:“汝之幸,非吾之幸也。”
聽聞此言,黑罴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怒火,董卓雖也出身關西世家,卻算不得大家,何況關東世家向來鄙關西,将關西視爲野蠻之地,多稱關西蠻,而雒陽人又更爲高傲,無論關西關東,皆稱爲關外蠻.....
董卓因而不得善言,董卓卻也壓制憤怒,未有爆發,心裏卻暗自思量,“待大權在握,此仇必報也!”
衆人叙着話,便與黃門侍奉下,前往未央,面聖,諸君皆未有甚麽異色,因常見天子,而唯有董卓,渾身顫抖着,臉色煞白,祢衡卻有些不解,董卓與戰場,無所畏懼,拼命厮殺,身先士卒之模樣,縱連祢衡也敬佩,不知爲何此刻如此,董卓見祢衡看來,笑而言語道:“初次面聖,卻有些不知所措。”
王允皇甫嵩也未有理會董卓,便直接進殿,祢衡言語:“天子與常人一般,一首,一嘴,二目耳也,何以如此?”,董卓聞言,輕笑起來,便跟與祢衡身後走進去,劉宏正與身邊宦官叙話,見得諸将士進,俯身行禮,有些無奈,卻也起身還禮,“臣允(嵩)問陛下躬安。”
“朕安,卿乃國之重臣,不必如此。”劉宏回禮,又看向祢衡,笑道:“吾之鷹犬至矣!”,祢衡心裏明白,此時之鷹犬,并非辱人之言,諸多臣子皆以天子鷹犬爲自名,祢衡笑着行禮,劉宏又看向最後列之董卓,猛地一驚,跳了起來,指着董卓言:“何以牽罴至殿内?哈哈~~~”
随後便又爲自家戲言大笑起來,董卓面色尴尬,拱手言:“臣中郎将董卓,問陛下躬安。”
劉宏手指董卓,看宦官言道:“哈哈哈,此黑罴還有姓有名,比之前番爾等進獻之犬,聰慧甚也!”,宦官又笑言:“何止如此,黑罴還能言語,官封中郎将,當朝之奇事也!”,劉宏又笑了起來,猶如戲耍犬般繞着董卓大笑,祢衡怒,言到:“陛下,董公與戰場,身先士卒,力戰賊寇受十餘創而不退,不可如此辱之!”
劉宏瞥了祢衡一眼,又看着董卓,言語道:“兀那黑罴,汝受十餘創而不退?且褪了衣裳一觀?”,董卓面色通紅,卻低頭不言語,劉宏怒言:“豈要抗命?”,董卓雙手顫抖着,緩緩褪去衣裳,露出上身,卻是四處傷痕累累,未有一處完好處,皇甫嵩與祢衡皆目瞪口呆,心念:悍将也!
劉宏又笑,“下褲何不褪?”,董卓拱手不言語,皇甫嵩言:“陛下,不可如此,使有功将士膽寒!”,劉宏這才未有再看董卓,反與王允叙話起來,問些戰場之事,董卓不言不語,穿上衣裳,渾身顫抖,眼裏含淚,何以辱臣至此?手撫過身上傷痕,心更痛甚,若非吾等與外死戰,汝豈能于此辱吾董卓?
天子,天子!天子!!!與常人耳!!!
一首一嘴!!雙目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