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大喜,牽太史慈手,曰:“此,吾之武舞陽也。”卻是比之漢初猛将樊哙,樊哙受封舞陽侯,谥号武,因而如此稱之,此時,諸多将軍官員,皆有自家屬官,此些屬官,可如此稱之而不必忌諱,多爲陳贊,時日,便使史弼使官吏回與平原諸國内重治,又發文書與雒陽,與平原内犒賞諸軍。
祢衡本以爲,強攻定會損失慘重,卻未有料到,靠樓車之堅,平原之役如此之易,尚未損傷數千,便将斬獲賊寇過萬,斬殺賊酋張梁,張梁乃張角之胞弟,功勞可謂甚矣,祢衡大喜,又與平原國内戒嚴,各地豪傑歸至,建亭卒以衛治安,又募郡卒數千,分守諸縣,卻是防黃巾餘孽作亂。
與廣宗内,
諸将領低頭不語,張角坐與主席,身披道袍,閉目,不言不語,頗有威嚴,但聞有将高呼:“當可率重軍攻,抱地公将軍之仇也!”,張角緩緩睜眼,言語道:“帥不可因怒起兵,爾等豈不知此等道理?”
又言:“梁乃吾之胞弟,彼身死,吾心膽俱裂,隻,爲大黃天之故,無人不可死矣,即時,若諸張之死,可換得大黃天,使得群民無災,衆有田共耕,冬有衣,春有種,俱死又有何礙?吾未有子嗣,未有天子之夢,所念者,天下蒼生之命也,蒼天不公,連年大災,瘟疫橫行而稅賦不減,百姓苦死者無數,因而起兵成大黃天,何以因怒而棄之?”
聽聞此言,諸将領哭泣不止,張角又曰:“漢爲火德,火生土,而土爲黃,既大黃天,劉家天子數百年,火德已盡,土德當立也,與颍川之内,皇甫朱儁,圍困長社,而河北之地,盧植又無從建功,祢衡小子也,即便攻取平原,無力北征,諸君不可憂,當與漢死戰。”
“唯死戰耳!”諸将高呼。
而雒陽之内,天子得知捷報,拍手大喜,見得天子興,諸中常侍亦欣喜,次日朝議,天子将捷報告之與諸臣,言:“此子與數日之内,光複平原,斬獲過萬,陣殺賊酋張梁,莫不爲吾之福将耶?”
“國有良将如此,可知陛下之聖也。”司隸校尉張溫言語道,諸官皆驚,此人爲人剛直,直谏不屈,因不得天子所喜,不知爲何如此言語,劉宏也是一愣,張溫爲極剛,見君便谏,平日劉宏都躲着此人,因其名望偌大,卻也未有罷官,不知爲何突然如此言語,又聽聞其言:“陛下聖明,而諸常侍蒙蔽聖聽,至于賊亂,望陛下斬殺此等奸邪,使諸将心服,必定早日斬獲張賊首級!”
果然如此,衆官搖頭,而在牽扯到政治立場,處決常侍之事上,又不可退縮,便集體言語道:“臣奏請,斬殺中常侍張讓諸賊!以儆效尤!”,劉宏不語,前些時日,聽聞此些言論,他還會暴怒,隻是聽的久了,也便習以爲常,此些臣子,開口便是懲治閹豎,從前的曹節王甫,至于如今之張讓,劉宏不知聽了多久。
“呵,此事再提,不知諸君以爲,何以賞之?”劉宏言語道。
“衡年尚幼,不可居官太甚,若得驕氣,國将失一元侯矣。”卻是楊賜言,元侯鄧禹,乃孝光武皇帝之心腹,文武全才,既定河北,複平關中,功勞卓著,楊賜卻是以鄧禹比之祢衡,卻是極大贊譽,而劉宏未有惱怒,卻是點頭歡喜,當今皇太後,便是鄧皇後,乃鄧禹之玄孫,楊賜誇贊祢衡,卻也算誇贊鄧禹,與孝與禮,劉宏都應欣喜。
“若有功不賞,朕懼功臣心寒矣。”
“待得亂平,可召祢衡入殿,再封官授爵。”
“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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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平原之内,祢衡卻未曾得知此些,其收攏青州士卒,又命諸将率軍士日日操練,平原國内,百姓回還,官吏從政,無不對祢衡感恩懷德,攻取平原之後,祢衡之軍旅便與黃巾主力相接,祢衡又命諸将士與城外多處紮營,以衛青州門戶,河北戰事不斷,不時便有大漢潰軍從軍自冀州而來,歸于平原。
祢衡主軍事,而平原政事,全然由史弼所執,目前,平原諸縣,混亂無比,政事頗多,史弼叫苦連天,請陳宮氏儀助之,祢衡有心鍛其才能,便将此二人暫借史弼,處平原要事,祢衡便與各處營帳之内來回巡情,與城外,有三處大營,由太史慈,韓浩,紀靈各處一營,祢衡見得此些營帳皆熱火沖天,士卒日日操練,心裏也平定了許多。
青州産糧,即使遭逢大災,因官府未有減少賦稅,糧倉内辎重頗足,祢衡便又與濟南郡内募兵一萬,共擁兵三萬,守青州。
至于南大營,紀靈早便出營迎接,祢衡與其入營,卻聞營内人群噪雜,聚與一處,祢衡皺眉,紀靈連忙言語道:“此些皆爲外來之潰軍從軍也,前些日子,便由其首,連日拜見,欲求所辎,先前少君命吾等給予糧草錢财,便已是滔天之恩,見此些人此等貪婪,便未有相見,卻不知鬧出此些事端,望少君恕罪。”
“吾此便遣之!”紀靈言語道。
祢衡搖了搖頭,便朝着此處走去,士卒見得祢衡親至,紛紛行禮避開,祢衡一路先來,卻是見得面前一人,正與糧官不知說些甚麽,見得衆人皆拜,此人一愣,見得祢衡,俯身,便拱手拜言:“拜見祢平寇。”,祢衡看來過去,此人身材修長,足有七尺五寸,雙耳極長,雙臂過膝,喜怒不可見,頗有威儀。
此人言語之中,滿是幽燕口音,祢衡若不仔細聽聞,卻也不知其意,諸地方言甚,不少民衆終身不出郡縣,使其不同外郡言語,此前,祢衡所見者,皆爲青州人士,口音大小相同,而今聞此等口音,祢衡卻也隻能勉強聽之。
祢衡回禮,言語道:“聽聞爾等前至,吾早已下令,與糧草錢财,可是各方官吏克扣糧草?”,此些士卒,多位豪傑自領之軍旅,祢衡既與糧草錢财,當不與鬧,祢衡卻是思量,莫非有官吏貪之?
卻見那人言語道:“祢平寇高義,吾等心折,所求紀将軍者,非糧草錢财之事,吾等身出草芥,卻也知曉爲國效死,之前與黃巾多戰,奈何敵勢廣,欲殺敵而不成,愧散與平原,又以敗而恥,不知當舉,今因而求入将軍帳下,願除此恥,敢效死命!”
聽聞此言,祢衡一愣,有些詫異,便問道:“不知君之姓名?”
“在下乃中山王勝之後,名備,又字玄德,父弘,郡吏,祖雄,舉孝廉,東郡範令也,因黃巾亂,舉鄉間豪傑若幹,拜與涿郡太守溫公帳下司馬,而與賊戰冀州,兵潰與溫公散,因而至于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