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人上前,言語道:“當少君面,吾乃平原相史弼,又名公謙,乃考城史子。”,祢衡與青州内,也聽聞此人之名,倒是個幹吏,政績非凡,隻是此時看去,此人衣裳破舊,不少血迹,面色愁苦,實在狼狽,祢衡拱手言語道:“臨沂祢家子衡,見過史公。”
“當不得少君之公稱,弼,失土之罪臣耳。”史弼無奈的言語道,随後又拜道:“得知少君親臨,平原國上下,無不感少君之德,當于行殿内設宴,爲少君接風。”
“不可,大敵當前,百姓臨危,何以設宴?當可告知戰事。”祢衡連忙推辭,他又不是與高唐内做客而來,史弼原本也未有此等心思,便領着祢衡,前往公衙,一路之上,百姓面露惶惶之色,有些詫異看着此些人趕來,面色憂難,看到此等景象,祢衡心裏便愈加沉重,與路邊,祢衡起身,拱手言語道:
“在下臨沂祢衡!”
衆百姓皆驚,祢衡之名,與青州内如日中天,百姓們自然立刻相互拜,祢衡皺着眉頭,又言語道:“此番,賊寇當前,衡當與諸子共守青州門戶,都亭侯朱公,已率數萬精兵,與高唐趕來,衡自當爲國效力,死守高唐,若城破之日,當爲衡身死之時!”,衆人無不動容,連連再拜。
回衙,史弼向祢衡介紹諸位平原官吏,卻是未有平原王劉碩,漢末之郡王,未有漢初那般了得,封國甚小,而大小政務,皆由相國處理,此等時節,也不過逃耳,拜見完諸位官吏,祢衡便問及戰事,史弼涕泣,抹着眼淚,言語道:“賊寇與三日前突襲之,首日,平原便破,若不是爲守護青州門戶,當以死告罪!賊寇不知何人率領,足足有十萬之衆,而高唐内可戰之兵,不足五千數,賊寇與昨日圍城,尚未攻伐,弼當以死守也!”
祢衡心驚,十萬之衆,莫非張角欲棄冀州與不顧,一心攻略青徐之地?此刻,左中郎将盧公領兵北上,與賊寇厮殺,勝負各半,而聽聞皇甫公與豫地卻是接連不順,莫非張角是欲全力打通兩地賊寇之聯絡?若是如此,大漢當有四州淪落與賊手,成半壁江山之姿,祢衡歎了口氣。
“城中民衆甚多,何不以其送至漯陰?”韓浩詢問道,祢衡一愣,皺着眉頭未曾答話,衆人心裏皆明了,五千士卒,無以阻擋賊寇之攻伐,隻能用此些民衆協同守城方可,若送之其歸,軍心不穩,戰力不足,高唐若是告破,縱然漯陰之民衆,又何以安?而此話,祢衡卻是不能說的,身爲名士,可不憂民衆之性命,卻不可言之。
“此言差矣,守城之事,若修補城門,若運送軍械,或打造守城之物資,若百姓歸還,當何以守之?”卻是陳宮爲祢衡解圍道,祢衡有些欣悅的看了看陳宮,心裏爲其記了一筆,韓浩出身遊俠,諸事還是有所不通之處,祢衡卻也未有怪罪,其問道:“當何以守?”
“或可以堆死城門,使得城門不破,又以城内重石,食油運之與城牆,爲守城之物!”氏儀迅速言語道,祢衡點了點頭,陳宮又言:“可大開縣庫,以糧充軍充民,使其打造軍械辎重,軍民同心,共守高唐!”,祢衡點了點頭,看着史弼,問道:“不知君之見解?”
祢衡雖聲望浩大,又有孝廉之身,卻非有官名,平原之事,當由史弼當面,史弼哪裏還有半點拒絕,連番同意,祢衡心裏卻是暗歎,幸好喚來陳宮,氏儀相助,若是無此些人,自己雖熟讀兵書,卻難免對此些生僻,祢衡正要下令,太史慈便上前,拱手而拜,祢衡一愣,又問道:“不知子義,有何吩咐?”
“當少君面,可與城牆一顧?”
“可!”
衆人便上了城牆,看了看遠處,遠處卻是賊寇之營帳,與城外,連綿不絕,幾乎難以見其終,而不少賊寇正與營帳外操作着甚麽,看了許久,太史慈忽笑了起來,祢衡不由問道:“子義,何而發笑?”,太史慈言語道:“賊軍新勝,戰志頗高,而吾君新拜,軍心頗低。”
“此等時機,當是賊寇與城外打造攻城軍械,又以勝而軍心驕躁,未有大防,更何況,彼騎兵全無,縱有些馬匹,不過驽馬之姿,因而,若乘此時機,吾以八百騎突之其營,斬獲頗多,此些賊寇,未有可攔,如此,可挫其軍心,使得無意攻伐,若大成,斬獲非凡也!”太史慈說道。
祢衡卻是瞪大了眼,太史慈當真虎膽,以八百騎突十萬營帳,此何以成?若是被團團包圍,門客們豈不是死傷殆盡?而若是成功,祢衡卻是又想其成功之好處,而此刻,陳宮卻是叫道:“如此可矣,隻是,今日不可,當于夜半,偷開城門,八百騎突之,焚燒其營帳,此些本爲農夫,日夜惶惶,若是如此奇襲,當以使得營嘯未不可,如此一來,必破賊膽,以振軍心!”
未有等祢衡之同意,陳宮,太史慈,韓浩,紀靈,氏儀便開始商議起來,祢衡隻等聽着,孰不知,平原相史弼卻早已目瞪口呆,卻是爲諸君之膽魄心悸不已,心裏卻有期待着,若是此舉能成,日後平叛,自己當以跻與史書之内,衆人商讨完畢,便決定夜半出兵。
祢衡便使韓浩,太史慈,紀靈與府内歇息,又命八百門客好吃好喝,歇息半日,養精蓄銳,随後,便是開倉放糧,使得民衆安心,又使得民衆打造械備,将士們守衛城牆,安排好一切,祢衡方才與縣衙之内歇息,此時,祢衡卻是極爲不适,頭疼起來,有些想念阿苓,若是阿苓在此,定能爲自己揉揉。
而高唐之内,卻是一片火熱,官吏們發放糧食,民衆們熱火朝天,不斷拆卸屋内石頭木塊,用以守城,又命數個鐵匠整日與城内打造弓弩箭矢,城内如此,城外亦然,黃巾賊寇也是不斷伐木取石,卻是坐着雲梯樓車,以爲攻城所用,此些黃巾,連勝之後,心高氣傲,營帳之外,也未有甚麽抵禦措施,其爲首者,乃平民出身,更是不知兵法。
使得上下軍令不通,十萬從衆上下不一,四處雜亂,此時,爲首者便正是在編制軍伍,使得成爲一體,而十萬從衆之中,精壯不足半數,多數盡爲所攜裹之老弱民衆,縱然精壯者,也未有甚麽皮甲防身,手中更無甚麽武器機械,内外也算矛盾重重,隻是以大賢良師之名,爲首者方可統禦之。
注①:《後漢書卷六十四:吳延史盧趙列傳》史弼字公謙,陳留考城人也,父敞,順帝時以佞辯至尚書、郡守,弼少笃學,聚徒數百,仕州郡,辟公府,遷北軍中候,後遷尚書,出爲平原相,時诏書下舉鈎黨,郡國所奏相連及者多至數百,唯弼獨無所上。
注②:《三國志》:太史慈字子義,東萊黃人也,少好學,年二十一,仕郡奏曹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