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沂之内,多久未曾出現此等架勢,無論是聚賢樓内士子或是臨沂豪強,都在迅速的打聽究竟發生了何等要事,而有些不怕事的遊俠,甚至跟随在此些人之後,整個臨沂之道路,灰塵遍布,馬蹄聲廖亮不絕,而諸多士子,也是真正看到了祢家之強盛,這莫非是要攻占縣衙?隻是那縣令不是爲少君之師麽?究竟何人引得祢家如此行事?
而在縣衙之内,國淵有些平靜的跪坐着,在他的面前,是一位趾高氣揚的中年官員,也是一般跪坐,兩人無語,而周圍臨沂官吏們有些憤恨不平的看着那中年官員,各個都漲紅了臉,唯有國淵,最爲平靜,他隻是搖了搖頭,摘下自己那腰間官牌,放于木案之前,有些嘲諷的笑着,言語道:“若是督郵有意帶吾前往臨淄,還望早些趕路。”
“哦?莫非國君有何難言之隐?汝之罪行,可爲青州官吏甚矣,若知今日有此等屈辱,早日何必行逆害民?”那人有些不悅的說道,國淵笑了笑,言語道:“卻是有一徒與臨沂,性格桀骜,卻是怕帶人截了去路,誤了君之大事,故而有此言。”,督郵一聽,似乎也是想到了是誰,他想了片刻,方才有些不屑的言語道:“吾乃天子門徒,何以懼一幼童?當真贻笑!”
便在此時,那廖亮不絕的馬蹄聲便傳了過來,猶如騎兵沖鋒般的聲音卻是讓此人面色大變,他急忙看了看周圍,方才言語道:“知君愛徒如命,令徒祢少君,久聞其名,此人将爲國之棟梁,君何以使其犯事?”,國淵笑了起來,言語道:“果真爲閹豎之輩也,其無恥何以至此?哈哈哈~~~”,卻在瞬間,祢衡猛地縱馬沖進縣衙之内。
那督郵立刻起身,皺着眉頭怒吼道:“豈不知此爲國之重地,何以縱馬而入?還不退下!”,祢衡揮舞着馬鞭,朝着其面便蓋了下去,“碰~”,随着一聲厲響,那督郵慘叫着便躺了下去,掩面慘嚎,而國淵依舊一臉平靜,他早便知曉祢衡之秉性,自己是根本攔不得他的,祢衡皺着眉頭朝着左右看去,所有官吏皆低頭不語,祢衡之氣勢,當真使人畏懼。
祢衡沒有理會那督郵,看着跪坐着的國淵,繼而下馬,朝着國淵拜見,言語道:“不知此處發生何事,此等小人也敢呼嘯?”,國淵笑了笑,說道:“日前,天子下诏清除奸邪,卻不知爲何,吾等成了那奸邪,此人便是要将吾解壓至于臨淄監察審問。”,祢衡一聽,頓時火大,瞪大眼睛看着那督郵,而身後,韓浩領着百騎蜂擁而入,整個縣衙都一片寂靜。
祢衡眯着眼睛,看着那督郵,厲聲說道:“元嗣,将此人帶出,斬去首級,帶去臨淄!”,聽到此言,那督郵頓時再也不敢慘叫,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祢衡,顫抖着言語道:“在下隻是聽令辦事,少君不可,少君不可啊!”,而韓浩哪裏管的這些,隻是微微一愣,便上前抓住督郵雙肩,朝着屋外便拖,督郵大聲求饒着,雙手緊緊抓着地面,聲淚俱下。
“正平,此乃州牧府之意,可不必爲難此人,此人不過乃借官宦之勢,新晉之賊也。”國淵言道,祢衡聽聞,方才一臉不屑的揮了揮手,韓浩這才猛地扔下了此人,祢衡皺着眉頭說道:“州牧陳君,君子也,何以行此事?此定有詐,可往臨淄之内探查究竟!”,國淵也點了點頭,的确,在幾日之前,各地書寫了奏疏的縣令都被督郵或監察禦史攜帶而走,以陳君之性,卻不能爲此行。
莫非那臨淄之内,出了大事?
祢衡朝着左右吩咐道:“可帶國師與鄭公處歇息,吾當親往臨淄!”,國淵若是前往鄭玄之處,料想也未有官差敢前往要人,祢衡也帶着衆人圍着國淵走出了縣衙之内,而在縣衙之中,督郵有些憤恨的站了起來,言語道:“何等大膽,卻要誅官爲亂!爾等,可願随吾前往郡内狀告此二賊?若有願者,當重賞!”
“碰!”,卻是有位官吏起身,将手中腰牌朝着督郵狠狠扔了過去,他起身言語道:“區區小賊,何以辱吾等?吾等未有名士之名,卻有國之肝膽也!”,官吏起身便朝着屋外走去,衆多官吏紛紛不屑的将腰牌扔與地,接連而出,舉孝廉而爲之官吏,又何以是此些買官之輩所能媲?而督郵便一人與縣衙之内,咬着牙,無從爲事,又攜帶其從屬朝着臨淄趕去。
祢衡歸與府内,卻是與國淵坐談,國淵顯然有些心灰意冷,其言語道:“早日聽聞天下下诏,何其喜也,卻不想,那許馘張濟之輩,竟哄騙天子,奏吾等官吏爲賊,而無能之輩爲賢,呵呵,實屬令人寒心,未央宮内,定然以爲天下大志,奸賊已定啦,哈哈哈~~~”,國淵又笑了起來,隻是笑聲卻格外悲涼,頗有
張舉昔日之模樣。
聽聞國淵之言,祢衡也是愣住了,搖了搖頭,莫非這下诏真的隻是許馘張濟排除異己的行爲?在這災年,也唯有此些官吏開倉放糧,治理群民,使得群民尚可度日,若是将此些人皆除職,豈不是讓天下更爲混亂,到時,遊民四起,太平道崛起之勢,不可阻擋,祢衡閉上眼睛,心中冷笑着,自己原先以爲,亂世當可拒之,以得太平,卻未曾想到,朝政竟如此之廢也?
莫非,真的是食肉者鄙麽?
看來,自己也必須得前往臨淄之内,向陳君一問究竟了,祢衡打定注意,此刻大郎也爲之備好了糧草辎物,祢衡便攜帶門客數十人,前往臨淄。
而在此刻,雒陽之内,有一處府邸中,也有位青年正在爲此事而憤懑不已。
“屠狗輩,誤國之大事,隻奏邊境郡縣之政績,卻不提災荒四起!卻不知,天下百姓,又将餓死幾千幾萬!屠狗輩當死!當死!”,此人飲着酒,卻有些憤怒的嘶吼道,而周圍坐着三位好友,卻有些緘默,其中一位言語道:“阿瞞,汝卻是有些醉了,還是快些歇息吧。”。
“呵,醉?不然,本初家中那幾位家叔,方才是有些醉了,如此之謬,竟置之不顧?何以?何以?懼那閹豎張讓?呵...今日縱死,也當爲國除賊!”
注①:光合五年,太尉許馘、司空張濟谀附宦官,收受賄賂,凡宦官子弟,賓客爲官貪殘者,皆置之不問,卻舉奏邊遠小郡爲官清正,頗政績者二十六人。百姓詣阙訴冤。
注②:《裴松之注三國志》—太祖(曹操)夜刺張讓,不成,乃揮雙戟而出。
PS:兄弟們,老羊有點熬不住了,頭疼啊,容老羊歇息一會,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