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的官員是通過舉孝廉的方式選出來的,可是也有别的途徑,那便是通過太學來入仕,當然還有以皇帝或者大臣的名義征辟某人爲官吏的方式,不過無論哪一種方式你都得擁有一個很好的聲望才行,若是聲名狼藉之輩,那想也不要想了,就連那後世之中幾乎被傳爲惡魔的董卓,尚且也有豪放好客尚武素有勇氣之類的美名,更何況是他人呢?
而如今的縣令,乃平原名士陶洪丘,也是個鼎鼎有名的大文人,可是處政能力就相當糟糕了,臨沂在青州之中也算是豐饒之縣,而在災難之中卻是最損最爲嚴重的,若不是顧及縣令名士身份,估計他早就被督郵參奏到太守那裏去了,這個年代的督郵大多任命剛正之士,也許正是太過于剛正不阿,史書上從不乏出現些督郵被殺之案。
就連劉備不也曾經鞭打過督郵麽?
祢衡這次卻是直接前往了陶縣令的私宅,畢竟抄寫農書乃是私事,總不能因爲私事而去縣衙公談,身邊也有二郎爲其趕車,管亥騎馬跟在身後,他跟管亥之間的關系在這些時間内也是達到了一個冰點,在太平道教的影響不斷擴大的時候,祢衡心裏的忌憚自然也就越來越深,而管亥也就更加像是一個插進身邊的釘子,讓祢衡心裏想要鏟除他的心思越來越重。
到了地方,祢衡下了車,管亥也下馬跟在他身後,猶如一個真正的門客,二郎艱難的下了馬,想要去開門,可是祢衡知道二郎受過重創走路頗爲不容易,便拉住了他,看了看管亥,管亥自然明白祢衡的意思,毫無表情的上前敲了敲門,過了片刻,門便輕輕的被打開了,走出一人,上下打量了管亥片刻,眼睛之中有些驚喜與差異,甚至都沒有再說什麽,直接便開了門。
祢衡也是一愣,連找誰都不問就直接開門,難道這縣令家奴還認得管亥不成?那家奴對祢衡以及管亥的态度都極爲的尊敬,幾乎都算是卑躬屈膝了,其實對于一縣令家中奴仆來說,并不至于卑躬屈膝與這種地步,處處都透露出詭異與危險,祢衡突然有種離開的沖動,他思索着,門卻是已經關上了,祢衡有些慢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當走入内屋的那一刻,祢衡便看到了坐在内屋之中的那兩個人影,其中一名目瞪口呆的看着祢衡,那人卻正是之前與管亥耍那什麽暗策的馬販,後來被祢衡動用手腳關在牢獄之中,卻被不知情的強大勢力硬生生解救了出來,對于詳聞,就連王賊曹都不敢多言,此刻他出現在了這裏,祢衡頓時想通,那位救了太平道人的勢力不是外人,正是本縣縣令!!
怪不得,連王賊曹都抵禦不住,怪不得他也不敢多言,而跪坐在馬販面前吃着茶水的中年人,正是縣令陶洪丘,看到突然出現的祢衡,他們幾個人頓時都鎮住了,馬販緩緩伸出手握住了腰間的長劍劍柄,縣令微眯着眼睛盯着祢衡,而管亥也直接站到了祢衡與二郎的身後,隐約有了包圍之勢,而周圍那幾個身穿粗布短衣的家奴們也漸漸圍了上來。
大概連愚蠢的二郎都看出了甚麽,在這異常沉默的氣氛之中,他也漸漸摸索着腰間的長劍,祢衡突然回頭朝着他笑了笑,對着他輕輕搖了搖頭,要是翻臉,祢衡能活着出去的幾率簡直少的可憐,他倒是沒有甚麽畏懼,隻是他不願意再讓二郎付出甚麽代價,因爲沖動魯莽而犯的錯,一次就已經足夠了,他擡起頭看着那馬販與縣令。
緩緩伸出手,慵懶的行禮,說道:“臨沂祢家子橫拜見陶公,早聞陶公乃我大漢忠義之名士,号稱青州俊才之冠,今日見面,知其不虛也。”這挖苦諷刺的意味已經是非常的明顯的。
縣令也是随手還禮,說道:“早聞祢家子唇槍舌劍,口齒淋漓之極,今日一見,何其實也?”,縣令又看了看祢衡身後的二郎,笑着說道:“是否可卸劍一叙,面見長者,配劍而往,總是不合乎與禮。”,祢衡點了點頭,直接把二郎腰間的配劍拔了出來,筆直的插在了地面上,看到二郎沒有了武器,縣令方才笑着來到了祢衡的面前,認真的打量着他。
就是這個少年郎引得張角如此重視?陶洪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祢衡,在他看來,祢衡也沒有甚麽出奇的地方,不過是口才伶俐,又憑借着家奴們的幫助去殺了一個逃犯,這跟他自己又有甚麽關系?
而祢衡就更加瞧不上這位名士了,空有虛名,處政能力一塌糊塗,如今還跟太平道有了甚麽牽連,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行爲究竟是有多麽的愚蠢麽?一個名士卻與一群整日想着如何除掉世家這個階級的造反者混在一起,這還真是笑話,祢衡根本就沒有隐藏眼睛之中的不屑,他的不屑更是讓縣令感覺到憤怒,他冷笑着問道:“不知少君可知太平之教?”
“略有耳聞,隔戶幾苦役皆爲教徒耳。”祢衡說話之間都不忘了去嘲諷,言語之中也是透露出這太平教都是些下人才入的教,隐約有諷刺縣令的意思,縣令也有些面紅耳赤,他瞪大眼睛,俯身盯着祢衡,猛地從腰間拔出了長劍,寒光讓周圍的人都提起了心,他大聲問道:“小君年歲尚幼,或不知張師之賢良,可入教一學也。”
“張師非吾之妻,何知其賢良?”
“汝!!”縣令瞪大了眼睛,惱羞成怒,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家夥在劍逼到脖頸的時候還能說出如此諷刺之語來。
PS:運動會結束了,破了個四百米記錄,終于可以安心些文了,累死羊了,好些日子沒寫,有些不在狀态,數個小時才寫了兩千多字,老羊會慢慢回到原來的狀态的,然後就是無窮無盡的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