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朝中陳番李膺這樣的大佬都不一定能拉來爲自己效勞,憑什麽他就能?要是說拉攏,對方拉攏自己還差不多,此刻的漢朝未見半點傾塌之勢,又如何能輕易拉攏朝中大員,在這種時候,别說是拉攏朝中官吏,就是連白身名士你都拉攏不來,除非,你穿越到了袁紹身上,那個家夥還真的能拉攏朝中官吏作爲自己的門客或是幫手。
這部汜勝之書在後世被譽爲是世界上第一部有關于農業的書籍,也算是中國農家之經典,無論任何時代,農業都是被中國統治者最爲重視的,可是很多農家經典卻并未被保護好,很多都已經失傳,并且著作農書的大儒們幾乎沒有,爲何?學而優則仕,而非利民也,學與仕的關系越來越強,直到明清,更是直接成爲因果連接,學便是爲了仕,沒有别的目的。
而遍觀那些寫出名著或是做出豐功偉績的大人物,無不是科舉失敗之後方才去做這些事情的,所以有些時候,還是淘汰多些人比較好,在後世之中也一樣,讀書并不是爲了增加自己的智慧,多數還是爲了崗位飯碗,說白了還是仕,還是作爲出路,而那些幹出大事業的,依舊是休學或是未曾深讀的家夥們。
當此事在天下鬧得沸沸揚揚之際,孔融方才将一大批已完成的農書送至官衙,而祢衡此刻真的是疲憊到了極點,雖然體格已經強化到了超越常人的地步,可是在這種心神疲憊的時候,休息還是必要的,可是在這别人的府邸之中,祢衡并不能做到那種心神完全放松的休眠,他便隻能先行告辭,離開了孔府,孔融與其依依不舍的告别。
孔融是個很随和有些不拘一格的名士,在後世來說,就是有些離經叛道,完全沒有作爲聖人之後的那種嚴肅感,不過這也正是祢衡與之交好的原因,若是此人古闆嚴格,說不定祢衡還得去噴他一頓呢,乘上馬車,祢衡便開始休眠了,由二郎驅車,管亥在後跟随,對于祢衡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他還是十分敬佩的,在往常授課之時,大賢良師也未少流露對于這些所謂門閥弟子們的厭惡。
大賢良師認爲正是這些世家們的貪婪與驕貴才引起蒼天遁去,黃天所至,而黃天之下,民皆平等,有田共種,書可同讀,這種大家和諧共處的畫面深深紮根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這種借以宗教之名義,表現人民大衆真實需求的起義在中國多不勝數,然而多數都是失敗的,或是敗給了強大的敵人,或是敗給了堕落的自己,可是祢衡知道,在沒有确立真正的指導思想之前,這樣的起義大多是沒有活路的。
祢衡在馬車之中便已經熟睡,馬車之中裝滿了書籍,在之後的幾匹驽馬身上也挂滿了書囊,這些書籍确實要去交給臨沂縣衙的農書,在搖晃颠簸之中,祢衡熟睡,回到了臨沂,在看到這熟悉的馬車之後,縣衙更卒卻是連查都未有查,便直接讓祢衡入内,而二郎就帶着祢衡走入了祢府之中,張氏原本親自出門迎接的,在發現祢衡熟睡之後,她也是無奈。
她示意了一下,阿菱又再次從馬車之中溫柔的抱起了祢衡,有些吃力的吵着寝室走去,而感受到熟悉溫暖的祢衡,又不禁再次本能的捏了捏,面紅耳赤的阿菱将祢衡放在床上,便低着頭給祢衡更了衣,方才走了出去,張氏安安靜靜的坐在祢衡旁邊,看着這個非同凡響的嫡子,她的臉色也是變來變去,她知道自己該将祢家大權交接給祢衡了,盡管心裏有那麽幾絲的不舍,僅僅幾絲的不舍。
等祢衡起來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起床之後便看到熟悉的環境,祢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朝着屋外咳了兩聲,片刻之後,阿菱便拿着服飾走了進來,看到那便衣,祢衡搖了搖頭,說道:“今可拜縣令之府邸,便衣何以成事,正冠可矣。”,阿菱一愣,又連忙出去換了套衣服,在阿菱的侍候下祢衡換上了服飾,如此近距離的跟阿菱處于近處,祢衡身上也漸漸有了幾分尴尬。
祢衡一愣,後世所謂的青春期?趁着阿菱尚未注意,便連忙走了出去,還好這個時代的服飾寬大,倒也看不出端倪,可惜這個時代并沒有内衣存在,爲何古代如此注重坐姿,尤其對于女子?因爲在這個時代,坐姿不好容易走光,而據說當年孟子也險些因爲坐姿問題與妻子離異,祢衡自然是先去拜訪母親,多日不見張氏,心裏還是尤爲懷念。
張氏溫柔的看着有了幾分成人模樣的祢衡,微笑着聽祢衡訴說這些日子所發生之事,在聽到自己孩兒被當今天子賞賜,張氏臉上更是洋溢出了幾分笑容,夫在生前,也不過在這青州之中算作名士,而嫡子卻在稚童時期便得到了天子矚目,天不亡我祢家,張氏安安靜靜的聽完祢衡訴說,聽祢衡說那些自己所奢求的理想,張氏雙眼也不禁濕潤,而心粗的祢衡卻尚未注意到。
張氏笑着撫摸着祢衡的頭顱,親昵的言語道:“吾子乃君子。”,祢衡笑了笑,說道:“父所傳,母所授也,不敢居其功。”,兩人笑了起來,在接近旁午時刻,祢衡便帶着衆多農書趕往了縣令府邸,其實在臨沂這小縣之中,應該喚作縣長,不過又不是長官接見,稱呼也就不必如此正式,二郎駕車,管亥護駕,祢衡坐在馬車之中,卷起車簾看着外面。
而周圍的民衆,顯然是認得二郎的,紛紛朝着馬車行禮,祢衡便在馬車車窗之中遙遙做禮,高傲的态度并未引起衆人的敵視,顯然更讓這些臨沂本地百姓們引爲臨沂之傲,此子将來可是臨沂之名士,在群衆們幾乎頂禮膜拜的态度之中祢衡朝着縣衙走去,當然,這樣的态度他也就隻能在臨沂之中享受的到,其他地方民衆或是尊敬,但不一定如同臨沂一般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