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瞬間,宋明鏡脊背一弓,胸膛仿佛朝内凹進去了幾分,卻恰好讓仇萬千的綿掌打在了空處。
他旋身一轉,身形陀螺般轉到了仇萬千另一側,陡地撞在了對方身上。
仇萬千隻覺得一堵牆撞了過來,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撞得飛了出去,還未來得及爬起,宋明鏡已到了跟前,雙手齊出,但聽“咔嚓咔嚓”脆響連起,頃刻間就已将他雙手關節卸下。
随之,宋明鏡單手一探,扼住仇萬千的喉嚨,像是提着隻鴨子般躍身而起,撞破房頂而去,隻留下堂内一衆目瞪口呆的萬馬堂幫衆。
抓着仇萬千,宋明鏡蜻蜓點水般在各個房頂上快速躍動,不一會兒,落身到一破敗不堪,似乎荒廢許久的院子裏。
将仇萬千随手丢棄于地,後者恢複了呼吸,急促的喘咳起來。
宋明鏡以一種戲谑的語氣說道:“想不到杭州一霸的萬馬堂主居然隻有這麽一點本事,真令我失望,我的功夫跟你舅舅馮道德相比如何?”
與仇萬千的短暫交手,仇萬千并未顯露出什麽内功,也讓宋明鏡知曉即使在這個世界,“内家真氣”也該稱得上高端上檔次,尋常江湖人怕是沒有的。
這并不代表這個世界的武力就弱了。
現如今的武當掌門白眉實力如何,宋明鏡無法确認,但最終混元童子功大成的白眉實力絕對遠在現在的他之上。
那時的白眉體表如罩甲胄,刀槍不入,外力難侵,随手一擊就能開碑裂石,崩斷金鐵,即使身中苗顯十成功力數十拳也是渾若無事,毫發無損,反而彈指間就将苗顯打得功力盡廢。
這種驚人武功甚至已不下于雙雕之中的天下五絕之流,或許還猶有過之。當然,這指的是小說中五絕之表現,各種影視劇中的誇張手法不算。
若非最後的大決戰中白眉被方世玉抓住了罩門破綻,方世玉縱使修成了悟我禅功,也未必能取勝。
仇萬千雙眼死死瞪着宋明鏡,哼聲道:“憑你也配和我舅舅相提并論?你究竟是什麽來頭,抓了我武當絕不會放過你的。”
說是這般說,仇萬千心頭卻是駭然無比。
以他的身手,即便是馮道德要想取勝也得花上十數招,但眼前之人卻呼吸間将他擒拿在手,實在可怖。
“武當會不會放過我,就不需要你關心了!”
先前撞破房頂時,鬥笠已有着破損,宋明鏡這時一邊說話,一邊摘了下來,淡淡道:“現在你隻需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你是……反賊?紅花會的人?!”仇萬千看見宋明鏡摘下鬥笠後,瞳孔一縮,一句話脫口而出。
“紅花會?”聽到這個名字,宋明鏡神色一動,這個著名的反清組織他自然聽過,但此時最緊要的是把武當武學法門搞到手,其餘事情暫時都可放下,因此說道:“仇萬千,把你所學的武當武功法門全都說出來吧……。”
仇萬千臉色難看:“你想偷學我武當武功?”
宋明鏡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不要消磨我的時間和耐心,非等到我動刑之後再說。”
仇萬千深吸口氣,沉聲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說了之後你要放了我……啊!”
他話音未落,就已變成一道急促尖銳的慘叫,卻是宋明鏡擡腳踩在他右手兩根手指上,猛地一發力,就被輾進了堅實的泥土裏。
等到宋明鏡把腳挪開時,仇萬千渾身因劇痛而抽搐顫栗着,那兩根手指上的皮肉全被磨損,血淋淋的指骨碎裂,已然不成形狀。
宋明鏡臉色不變,平靜道:“我不是在與你談條件,我是在威脅你,你生死都操在我手,有什麽資格跟我講條件?”
仇萬千臉色慘白,咬牙道:“既然如此,我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有什麽區别?你殺了我吧!”
他絕不是什麽硬氣的人,隻是在賭,賭對方花了力氣将他擄走,不會輕易殺死他。
宋明鏡道:“區别就在于,你說了可能會死,但你不說,你不但會死,還會死得很慘。給你三息時間做決定,三……。”
宋明鏡隻數了一下,仇萬千已大叫道:“好!我說!”
接下來半個時辰裏,仇萬千便将他所知曉的武當拳法,掌法,劍法以及相對應的心法一一道來。
宋明鏡精神值幾次增加後,記憶力大增,已然達到了過耳不忘的地步,一邊聽着仇萬千的講解,不時暫停一下,以仇萬千講述過的心法拷問對方,略微幾次發問,仇萬千就已是答得支支吾吾,牛頭不對馬嘴。
見他還敢耍花樣,宋明鏡毫不客氣,直接又廢了他兩根手指,繼續提問,甚至還打探了許多武當派内的事情。
直到問得差不多了,宋明鏡出腿如風,但聽骨骼碎裂聲接連響起,仇萬千雙手、雙腿鮮血淋漓,後者發出慘叫之際,他已經出了這廢宅。
到了夜幕降臨時,宋明鏡趁着夜色摸出了杭州城,在驿站搶了匹快馬,如是這般反複數次,一路縱馬疾馳,十日後,終于是抵達了武當山腳下。
又過數日。
武當山,巨大的練武場上。
宋明鏡身着道袍,頭發梳成道髻,從容自若的站在衆多武當弟子行列中。
他現在名爲張雲旭,道号清鴻,三個多月前方才正式拜入武當派。
張雲旭家族乃是豪富之家,其本人也是個纨绔子弟,平常時候欺男霸女,惡事沒少做,隻因爲與另一公子哥兒争風吃醋被毆打了一頓,便動了習武的念頭。
他父親對他寵愛有加,但有所求就沒有不答應的,當即向武當派捐了一大筆錢,成功拜入了武當山門。
可惜張雲旭運氣不好,因身形,臉形都跟宋明鏡頗爲相似,直接被他暗中解決,毀屍滅迹,自己則易容成張雲旭模樣,堂而皇之的成了一位武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