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丈人被尊稱爲陣法之祖,傳下的道法,在道門中也是獨樹一幟。
雖然也一樣是煉氣九層,但是卻不修肉身竅穴,而是要把魂魄和陣圖合一,才能煉就元神,此後元神便是陣圖,陣圖便是元神,自然有無窮妙法。
溫良手中的五幅陣圖,都是他這一脈曆代祖師祭煉的。每位祖師臨到壽元将近,便即把陣圖傳給後人,也都有了數千年的火候,将近圓滿。
這些陣圖威力極強,可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所以溫良這一脈傳人總也不能超過五個。
他們倒不是不能重新祭煉一幅陣圖,隻是有了本門前輩傳下來的陣圖,尚且不能把魂魄和陣圖合一,煉就元神。自家祭煉的威力更差,還要重頭煉起,隻怕陣圖還未練成三分,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也正是林易前來萬花山,謀求溫良手中陣圖的根本原因。
太玄三十六陣圖之中,最适合他現在所需的,分别是九天火府總綱陣圖,和九曲黃河陣圖。
其中九曲黃河陣圖的祭煉,要更加麻煩一些。
前者隻要以七大先天真火爲基礎,演化出四十九種先後天真火,再搭配一些材料祭煉即可。
而後者不僅要收集三十六種先後天真水,還需要煉制七十二種神沙,除去最基礎的五行神沙外,還有元磁神沙、無形神沙、散魄神沙、雷澤神沙、玄陰神沙……,想要湊齊所有的材料,是一件非常耗時耗力的事情。
………………
一張陣圖出現在溫良手中,他輕輕一抖,陣圖展開後,便有九曲黃河萬裏沙的景象展現了出來。
“這張九曲黃河陣圖,雖然傳承了數代,但其實并沒有祭煉完整,其中缺少了兩種先天真水,所以少了兩種變化。”
溫良說完,将手中的陣圖遞給了林易。
“不知是哪兩種先天真水?”林易說着,伸手接過了九曲黃河陣圖。
“是宙光真水和血河真水,林小友将來可以自己設法收集。”溫良說道。
“無妨。”林易笑着說道。将九曲黃河陣圖收起後,無數文字,圖像從他的指尖飛出,最後化作了五篇法訣,分别對應溫良一脈所傳的五種陣圖。
溫良伸手一招,将五篇法訣都送入了眉心祖竅之中。
完成了交易之後,林易正打算離開,卻聽溫良說道:“林小友如果沒有要事,不妨在我這裏多留一陣子。”
“溫前輩有什麽事情嗎?”林易問道。
溫良說道:“我坐化在即,雖然現在補全了心法,但是能否練就元神,證得長生,卻并沒有多少把握。如果突破失敗,還望林小友能将我這一脈傳承下去。”
林易得到了太虛法袍的認可,在溫良看來便是太玄一脈的最合适的繼承人,所以才會出言挽留。
“那就叨擾溫前輩了。”林易想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溫良在萬花山中修煉了有七、八百年,一座洞府打理的十分寬敞,多一個林易在此落腳,自然是綽綽有餘。
林易左右打量,倒也頗爲喜歡這洞府的清幽。
溫良的洞府不似别的修道人洞府,分成數個洞室,許多曲折,而是直接将萬花山的一座山峰掏空,中央是一處極爲寬闊的空地,長寬各有數十丈。
除此之外,便在稍高的地方,削出了出來幾個平台,應該是平時打坐,煉丹,畫符,彈琴之用,都擺放着家什。
洞府中還有一條不知從哪裏發源的蜿蜒小溪,從東首進來,潺潺流淌,複又從洞門出去。小溪中偶有遊魚一躍,發出悅耳的響聲。
小溪旁種着十幾根燦爛若黃金的異種細竹,每一節上都有銘刻的符文,顯然是溫良自家篆刻上去了,不知是要祭煉成什麽法器。
林易略作打量後,贊道:“如意金竹,五嶽真形圖,溫前輩真是好想法。”
溫良含笑說道:“我也是在得到這異種靈竹後,才想到這個辦法。”
這些如意金竹乃是活物,隻要略加調養,開了靈識,便能自行緩緩修煉,把煉刻在身上的五嶽真形圖漸漸完善,不用時時照顧。
一旦這些如意金竹最後長成,不僅是一件極爲厲害的法器,同時也是太玄一脈的道法修煉的根基。
林易立刻想到了自家乾坤鼎洞府之中,種活的那株赤火元銅樹,不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來祭煉?
隻要将五嶽真形圖,換成九天火府總綱陣圖即可。
兩人又交流了一陣子後,溫良來到了他平日打坐用的平台上,放出了百劍圖,修煉了起來。
百劍圖修煉的是萬劍幻陣,有這座劍陣守護,溫良根本不需要布置什麽防護手段。
自此,林易便在萬花山之中住了下來。
溫良洞府中的事情,有兩個分别喚作溫如玉,溫靈犀的白鶴童子打理,無需他費心。
轉眼間,便是三個多月過去了。
林易每天除了煉化九曲黃河陣圖外,便是參考溫良煉制如意金竹的手法,将九天火府總綱陣圖,一點點的煉制到了赤火元銅樹之中。
這一天,林易正在運轉法力煉化九曲黃河陣圖,忽然發現萬花山外,變得雲蒸霞蔚,不知有多少件法器懸浮虛空,又有多少修士彙聚在了外面。
林易施展了一個水鏡術,觀察了一圈後,發現絕大多數的修士法力也不過爾爾,家數也都是些旁門。
“這些人來萬花山做什麽?”林易随口向着一旁的白鶴童子問道。
年長的白鶴童子溫如玉看了一眼水鏡的畫面,說道:“林道長有所不知,這些人都是爲了溫祖的衣缽和法器來的。”
“哦,那就說一說吧。”林易說道。
溫如玉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我們兄弟兩個資質太差,所以在道長到來之前,溫祖便放出了消息,打算尋覓一個合适的傳人。”
“原來如此。”林易點了點頭,說道:“那這件事情,就等溫祖出關後自己處理吧。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對于溫良手中的其他幾張陣圖,他并沒有多少觊觎之心。那是人家祖師傳下來的東西,溫良想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無須挂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