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陽學社,摘星閣中。
林易和公孫成華正坐在一起吃着飯。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入腹,自有一股溫和的靈氣從小腹中升起,随着真氣的運行,緩緩煉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公孫成華了放下筷子,滿飲一杯後問道:“這一餐可并不便宜,林道友有什麽問題,請盡管開口。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易擺了擺手,道:“沒有什麽大事,我對小說家的修行方式有些好奇,所以想向公孫道友了解一下。”
公孫成華頗爲高興的說道:“林道友既然有此雅興,且聽我慢慢道來。”
“我小說家走的是由虛證實、借假修真的道路,于靈台開辟一方虛幻世界,不斷去僞存真,最終弄假成真,證得長生。”
“具體而言,有心境圓滿、引氣入體、内景外成、天地如一四重修行。更進一步,則須得堪破真實與虛妄,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此時便是不折不扣的五階真仙。”
“五階之後呢?”林易問道。
公孫成華臉上露出了幾分憧憬,說道:“我曾聽師長所言,我小說家的修士在五階後,有兩條道路。一是憑自身之力凝聚洞天種子,二是借天地靈脈之力開辟福地,演化洞天,這第二條就是地仙之道了。”
“前者暫且不說,單說這後者吧。這天下的靈脈是有限的,但是朝廷、宗派、世家、散修都盯得牢牢的。”
“靈州北地昊陽門的那位真仙爲了開辟福地,已經謀劃了将近兩百年。其先得到人皇的敕封,然後逐步壓服各郡縣的世家、門派,以及散修,一點點的占據改造各處靈脈,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成功的消息傳出。”
昊陽門,對于這個名字,林易并不陌生。他的師父林正陽當年便是受了昊陽門一位真人的點化,這才有幸入了仙門。
後來,林正陽沒能在五十歲之前開啓眉心祖竅,成爲二階法師,最終隻能黯然離開。沒想到在離開昊陽門後,另有際遇,取得了突破。
隻可惜,林正陽此時年事已高,已經沒有了繼續修仙求道的心思,于是便回到了家鄉,建了大衍觀。林易便是他在返鄉路上收養的孤兒。
“昊陽門。”林易輕聲念叨着這個名字。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勉強可以算是昊陽門支脈的弟子。
樂春縣百家學社的社長陳景明,也是昊陽門的弟子。
不用說,大衍觀的那道靈脈,現在肯定已經落在了昊陽門手中。
回去嗎?
按照大夏王朝的律法,三年之内,隻要林易成爲一階道士,都有資格去收回道觀。
又或者借着這個機會,加入昊陽門,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該如何選擇呢?
“林道友……”公孫成華的聲音傳來。
林易回過神來,道:“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公孫成華說道。
“好。”林易點頭說道:“公孫道友慢走。”
公孫成華離開後,林易結了賬,在定陽學社中要了一間靜室住了下來。
………………
入夜,林易盤坐在靜室中的雲床上。一邊蘊養真氣,一邊參悟三昧真火的修煉口訣。
“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相盤結,性命堅,才能火裏種金蓮……”
一夜很快便過去了,當東方泛白的時候,林易睜開雙眼,起身,然後拿着龍淵劍走到室外。
“锵”的一聲,長劍出鞘。
林易随意的揮舞着,雖然沒有什麽精彩的套路,但是心之所至,劍之所指,心劍如一,自然而然的便有一種迫人眉宇的鋒芒。
一會兒後,旭日東升。
林易還劍歸鞘,面朝着東方,太陽灑向大地第一縷光芒,映入眼簾,接入胸懷。
此後數月,林易便在定陽學社中住了下來。時不時的接取一些任務,賺一些善功兌換資源輔助修行。
随着時光的沉澱,他自身的氣息越發的圓融,精氣神在不經意間,便已經達成了一種平衡,一縷火花迸射了出來。
火花緩緩的燃燒着,一點一點的壯大。
林易注視着掌心色如純金,形如蓮花的火焰,這就是七大先天真火之一的三昧真火。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你死我活的争鬥,一切是那麽的平淡,如水一般。
燃燒、燃燒、燃燒……
三昧真火可以說是最純粹的一種真火,其餘的幾種真火,都是某種力量的衍生,而不是本質。
林易靜靜的體會着三昧真火帶給自己的感動。
燃燒自己的生命,綻放出微弱的火花!
哪怕這火花再微弱,再短暫,再渺小,可是隻要堅持不懈,終有一日,火花會點燃雜草,雜草會燎到灌木,灌木會蔓延大樹!
最終,小小的火花,會成爲燎原大火,照亮整個世界!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是燧人氏用自己的生命,點亮了人族前進的道路。自此之後,人類告别了蒙昧,迎來了文明。
這是林易的回答。
三昧真火在體内熊熊燃燒,釋放出無窮的光和熱。
宙光真水在身外緩緩流淌,銘刻着年月日的痕迹。
不知道過了多久,是一年,一個月,還是一天,林易張開了雙臂,似乎在擁抱整個世界。
星河真氣從丹田噴湧而出,頃刻間便貫通周身竅穴,三百六十五枚符箓種子不停的變化着。
三昧真火的奧義,已經完整的融入其中,成爲了星河真氣的第四種變化。
玉液三轉,終于完成了。
林易的修行,終于又踏出了堅實的一步。
幾天後,林易來到位于定陽城外南邊鳳凰山上的靈州學宮。在這裏,他将完成二階法師的考核。
遠遠望去,鳳凰山形似飛鳳,故而得名。
當然,也有傳聞說這座山其實是一頭彩鳳浴火重生失敗後變成的,因爲在山中有枯死的萬載梧桐樹一顆。
不過,鳳凰山中的鳥雀,的确是種類繁多。
林易拾階而上,道旁的美景盡收眼底,一路走來,卻是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