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慮了,這裏的振晶我是不會分給第三方的。”蘇隊長依舊不去看自己的大女兒,他沉默了片刻又道:“而且,青玉,我覺得你還是回到實驗室比較好,你現在的狀況并不是很好。”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蘇青玉淡淡地回答道:“我現在這樣子,也有您的一份功勞,您和實驗室到底對我和妹妹做過什麽?您應該不會忘記吧?”
“你——!”
蘇青玉的這句話令蘇隊長臉上的疤痕瞬間極度扭曲了起來,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但是即便如此,這位面容可怖的蘇隊長依舊沒有去看女兒一眼。
“蘇隊長,既然您不需要我的協助,那麽,我就先告辭了。”蘇青玉非常熟悉他父親動怒時候的表情,這個表情在她與妹妹哀求父親,不要再對她們動手術刀的時候會經常出現。
那時候,她和妹妹還那麽小,父親爲了自己瘋狂的想法,做了那麽多讓她不堪回首的事情。
即便是在這樣令人絕望的世界裏,即便是魔物包圍人類,其他孩子的童年也令她和妹妹羨慕不已。而她和她那同病相憐的妹妹,在那短短的童年裏,除了痛苦之外,隻有那麽一點點令人開心的事情。
那一點點事情,似乎還是霍馳帶來的,也不知妹妹是否還記得。蘇青玉想到這裏,忍不住擡起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閘門。
那道分隔兩個挖掘現場的閘門現在已經被打開了,第二波支援的守衛已經前去送死,父親想要依靠吳遠那個機器人搞定魔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不知道這種寒冰元素的弱點,更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它。在這個世界上,能輕易控制魔物的人也隻有那位了。可惜,他不在,父親卻在這裏!
蘇青玉推開了這輛樣式老舊的吉普車,這輛車在童年就一直跟着父親,由于吉普車裏空間很大,有時候他的父親甚至可以在這裏進行簡單的手術。
她和青青兩人,全都對這輛車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林寶實驗室創立的初期,實驗室由于一直在進行不人道的實驗而被各個國家圍剿,這輛車曾經還是他們逃亡時的臨時家園。
那種颠沛流離的生活終于壓垮了母親,而父親的冷酷殘暴,也最終讓家族的人棄他而去。
實驗室後來站穩了腳跟,父親卻舍不得扔掉這輛車。這輛車對父親來說,或許比她們姐妹倆,甚至比她們的母親還要重要。
就是這輛車,帶給蘇青玉的全是不堪回首的記憶,她在這裏坐着的每一秒,都感覺渾身僵硬,就連呼吸似乎都不那麽順暢了。
也正因爲如此,蘇青玉多一秒也不願意再在這裏停留。她迅速地下了車,這位昔日的乖乖女,她父親的小白鼠,邁着異常輕松的步伐,走向了前方。
“青玉。。。”
車門關閉了,偌大的車廂裏隻剩下了蘇隊長和他的司機,這位林寶實驗室的前任科學家,喃喃地喚出了蘇青玉的名字。然而佳人已經不見蹤影,而他則隻能頹然地坐在這輛幾乎比他還老的吉普車上。
“蘇隊長,我們是不是離開這裏,我感覺前面的情況越來越緊張了。”司機擡起了頭上的帽檐,他向中央後視鏡望去,發現蘇隊長竟然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樣。
“不必,就在這裏等着。”蘇隊長沒有睜開雙眼,他有些累了,連續一周的勘探和挖掘,他加起來也不過是睡了五六個小時,他現在需要閉目養神一會。
司機不再詢問了,蘇隊長向來是說一不二,他既然不同意離開,那就是不能離開。
吳遠到底能不能搞定今天的事呢?司機坐得筆直,眼睛卻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那道閘門。
此時的吳遠正在重新分配兵力,第一波前來支援的士兵死傷過半,幸好第二波的守衛也趕到了。
他命令守衛将出入口封閉,将包圍圈擴大,魔物還在緩慢地向出入口移動,而他現在已經不知該如何阻止它的步伐了。
他想離開這裏,想放棄這個任務。然而,他的生命卻不是自己的。他其實早就該死了,但是他卻被蘇隊長救了回來,還得到了這副堪比亞人的身體。
他已經記不清究竟做了多少手術,換了多少身軀了,他的生命看起來似乎可以無限延長。
隻要替換身體還在,隻要意識還能存儲,他就永遠是蘇隊長的,他可以随時關閉他,讓他沉睡,讓他死亡。
吳遠沒有選擇,即便是去送死,他也必須去。
“指揮權重新交給你們,記得,不要讓任何人進出這裏。”吳遠對那幾個少校簡單地交待了幾句,便搶過士兵的軍号沖向了魔物。
“哎!你一個人去是不行的!”幾位軍官見吳遠居然一個人沖過了過去,皆是大驚失色。這個魔物現在異常狡猾,誰靠近它,它就會用那種奪命的水柱射人。
水柱的力量強大,速度極快,一般人躲避起來十分困難,吳遠一個人上前,這不是開玩笑嗎?
看看!那些水柱齊齊射向他吧?這不是找死嗎?
軍官們感覺吳遠就是去送死的,不過他們很快就驚訝了。這個人好厲害啊!居然輕易躲開了所有的水柱!
隻見吳遠快速閃身,将那些射向他的水柱一一躲開,水柱落地之時,他竟然還跳上了魔物的身體。
魔物身體表面全是堅硬光滑的冰晶,不過吳遠的腳下也伸出了些許的釘刺,這些釘刺幫助他輕松地攀爬上了魔物!
“赫!好啊!”不少士兵見狀,紛紛歡呼起來,沒想到蘇隊長的手下能有如此伸手,這一套動作,即便是亞人也未必能順利完成吧?
吳遠聽着下面的歡呼,略略得意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必須繼續移動了。
腳下的這個巨大的魔物還在向他噴射水柱,不僅如此,那些冰老鼠也開始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