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前人後都有一套,伯利克的演技難怪可以騙到教主。
伯利克如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教主。
在赤火的注視下,那位身穿着白色長衣,身披黑色長袍的俊美男人就正坐在那裏。
周圍并沒有其他人,顯然教主也不是被人輕易見到的。
而以教主的能耐,一般人還真對他毫無威脅。
赤火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這個教主是多麽深不可測。
這不隻是精神力,這位教主的身體同樣也不簡單。
他不愧是危險種和人類的混血,哪怕不進行任何鍛煉,就有遠超一般的身體素質。
沒錯,赤火完全看不出教主身上有任何鍛煉過的迹象。
也對,這一位到底是以精神力吃飯的,玩的都是看透人心、治愈傷口和預知未來,從來都不以武力取勝。
赤火根據對方的能力,相當懷疑對方或許與五視萬能[觀察者]的素材有關,其所繼承到的危險種血統,或許就有這方面的來曆。
看透人心和預知未來,豈就不是五視中的兩種?
更何況,教主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真的就是全部嗎?
隻有治愈傷口的這種能力有點奇怪,不過誰規定那個危險種隻有眼睛具備特殊的能力,就不允許人家擁有多種能力嗎?
赤火一瞬間就心中澎湃,他這算是又找到了一種可以被自己融合的好血統嗎?
人類和危險種的後代,赤火想要融合都會比直接融合危險種的血脈還得容易。
還能夠多出一種治愈傷口的能力,這如果配合赤火自己的醫療忍術,那一定會産生奇效。
順便一想的話,這同樣也适合融入還沒有孵化的“吉利蛋”的精靈蛋中。
赤火都有一種想要不跟教主好好談,直接将人打暈打包帶走。
畢竟隻有他自己才明白,哪怕自己将那個五視萬能[觀察者]弄成一個聖衣的部件,但真讓自己去借此領悟,天知道要多少時間。
他早就對自己的悟性信心不足,自然還需要更多投機取巧的辦法。
眼下,真的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本來他還沒有多想,但真正看到教主時,所有的念頭一瞬間都湧現出來了。
“恩?似乎不對……”赤火心中一愣,他爲何要在這時發呆,爲何突然就想得那麽多?
這種精神不受控制的感覺,果然……
“是你影響了我嗎?安甯道的教主!”赤火冷冷地問道。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位教主,這種無形中影響他人的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據說這一位教主具備非凡的人格魅力,看來正是出自于這種無形中的影響力。
再配合他那雙相當于“五視之眼”,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這簡直就是恐怖。
果然,那種危險種的能力絕不隻是眼睛而已,還有配套的其他能力。
而這一切都被教主所繼承,并且可以更完美的發揮。
“沒錯。不過,這是不可控制的,是我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精神感染力。”教主直接承認道,“但這對于閣下來說,實際上也沒有大影響。畢竟閣下不是尋常人士,我本身作爲危險種和人類的混血,擁有着預知未來和看透人心的能力,可是在閣下身上,能力卻完全失效。”
顯然,教主知道赤火在說什麽,也做出了解釋。
赤火同樣知道,教主這番回答的含義。
看來教主遠強過自己的精神力,對自己确實有所影響,但是影響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而且,自己積累的實力也确實有用,至少教主就完全看不透自己。
這種說法也讓赤火心中莫名不爽,看來他寄以期望的教主血脈,顯然也是有所限制的,并不是如他所想要一般好用。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想要得到這種血脈的想法。
不過,教主現在的說法,也隐約透露出了另一重含義。
“伯利克的事情,你當真一無所知嗎?”赤火質問道。
他本來沒有懷疑,但現在卻覺得教主未必就真的一無所知。
伯利克确實了得,讓赤火也有所贊歎。
就連赤火在這裏都對教主起不了敵意,那麽伯利克呢?
這一位居然還能夠想要幫助大臣,然後對教主仍舊保持異心?
但即使如此,教主一無所知,才顯得奇怪。
伯利克既然那麽特殊,教主爲何還要對這種無法猜度和影響的人那麽信任呢?
這不是所謂的信任那麽簡單!
“是的,我實際上也知道一二。”教主果然說道,“或許,我一開始并不知道。但是,這個安甯道畢竟是我的教會,其他信徒都對我不會有所隐瞞,因爲他們都知道我可以看透人心和預知未來。所以,伯利克所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全部,但隐約也意識到了。”
伯利克驚訝和慌亂的樣子,顯得相當有趣。
赤火見此,不由對教主道:“你既然已經知道,爲何還要如何放任他?”
“你知道嗎?一個人可以看透一切的感覺,那是多麽無趣……”教主沒有理會赤火的話,不由感歎道,“我雖然可以看透人心,還有預知未來,但是正因爲如此,我才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沒有意思。我之所以建立安甯道,就是因爲我看得太多,看得太透,知道了太多我不應該知道的人間疾苦。因爲知道得太多,所以别人的痛苦也成爲了我自己的痛苦。爲了解除我自己的痛苦,我也要解除别人的痛苦,安甯道就是爲此而生。”
果然,安甯道教主也不是完全的純善,而是有所保留的純善。
“當然,随着時間的推移,我也因爲看得太透,所以才對于生生死死看得淡了。對于安甯道的權利,對于其他都不太在意。隻要安甯道可以達到讓人民幸福的目的,其他什麽都好。”教主頓了頓後,繼續說道,“我早就預知到了革命軍最終會勝利,而想要讓革命軍勝利的基礎,那就是革命軍最缺少的民心。如果我不建立安甯道,然後一起幫助革命軍的話,革命軍這次哪怕勝利了,也最終還算是失敗,一定還會迎來更大的混亂。”
赤火聽後,大概明白了一些什麽。
西方異民族,還有加入革命軍的那些原本的貪官污吏,都會成爲最大的隐患。
因爲這樣會讓人民不再信任革命軍,那樣最後得到的勝利,必然會埋下惡果。
再則,沒有了安甯道動員人民,革命軍無法積累出足夠的軍隊,到時西方異民族占據更大的主導,最後事情到底會如何,還真的很難說了。
所以,安甯道可以說是革命軍勝利最重要的一環。
教主現在說這些,應該隻是鋪墊,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點。
“對于伯利克,他能夠有能力欺騙我對他的感知,這一點讓我相當喜悅。”教主坦然道,“有一個無法完全看透的人在身邊,我才能夠以猜測他到底在想什麽爲樂,從此生活就又有趣起來了。至于說,他在教中做一些惡事,我事後都會解決。信任我的教衆,我可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我的治療能力,那可不是擺設。受到我若有若無的影響,伯利克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對教衆的傷害也有一個限度,所以我才會放任他。”
“應該不隻是如此吧。”赤火突然接了一句。
“當然,哪怕伯利克再是因此讓我得到樂趣,我也不會真的徹底放任他。”教主仍舊坦然道,“我信任他,就是因爲他無法做出真正的威脅。反而,他的能力真的很強,可以比我更好的管理教會。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會是革命軍的勝利。知道了結果,過程如何反而不再重要。伯利克既然無法造成真正的威脅,那麽我自然就想要感化他,讓他真正加入安甯道,這才是他讓他成爲我的輔官,讓他完全代表我的真正原因。”
赤火也明白,看來教主隻能大概看到一個作爲結果的未來,而根本無法看到具體的過程,所以才會如此行事。
而伯利克相對特殊,他顯然有着異常的精神力天賦,同樣也會讓教主無法完全看透他的未來。
對于伯利克會如何選擇,未來又會如何,這都是教主所感興趣的事情。
而現在嘛,教主會說這麽多的話,顯然教主也對赤火感興趣了。
他說的話更加現實和真誠,顯然對赤火的看重遠在伯利克之上。
對于這一點,赤火應該深表榮幸嗎?
不過,這樣的教主似乎更加真實一點,而不再隻是一個空泛博愛的那種聖母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