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你不想救她了嗎?”
雇傭兵隊長的右手按在祝晴瑤的天靈蓋上,他隻需要一用力,這顆腦袋就會破碎開來。
“動手殺了她!我命令你動手殺了她!”吳宏達瘋狂的叫着,要雇傭兵隊長殺死祝晴瑤,他知道再無可能殺死林炎,不過讓林炎爲此付出代價,痛苦一生,他就算是死,也覺得痛快。
雇傭兵隊長沒有理會吳宏達的命令,他是亡命之徒不假,但是沒有人願意死,所以,他此時想求活。
在見到林炎的恐怖能力後,他知道就算殺了祝晴瑤,他也活不了。
還有一點,就是他總感覺即使自己已經非常有把握,但是林炎似乎還有把握救下他手裏的祝晴瑤。
像他這樣的人,直覺是很精準的。
所以,他希望能跟林炎講條件。他知道林炎是一個聰明人,會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麽。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林炎面無表情,真氣已經在掌心中凝聚,那一縷神念已經懸在雇傭兵隊長的頭頂上。
元神沒有自封時,他一道神念就能夠截江搬山,此時這一縷神念雖弱,但是凝刀還是可以做到的。
雇傭兵隊長的眼角跳了跳,心裏升起極度的不安,從林炎的言語表情中,他可以笃定,林炎的确還有手段和把握,能夠在他拍爛祝晴瑤的腦袋時,出手殺了他!
恐懼,在他的心裏悄然而生。
不甘心支配着他再次開口:“你殺了我十幾個兄弟,我向她開了一槍,并不過分,此事就當扯平。也許你還能救她,但是我若是拼命,她就算不死,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爲了你一時的痛快,讓她一輩子活在痛苦當中,值得麽?”
林炎眯了眯眼,冷冷的道:“馬上放了她,我可以允許你跑出紅磚廠。”
雇傭兵隊長的眼裏閃過一絲掙紮,跑出紅磚廠跟沒跑,意義并不大。
但是,他沒有猶豫多久,就很果斷的松開了捏住祝晴瑤脖子的手,改爲扶着祝晴瑤的肩膀。
林炎走過去,把祝晴瑤接過來,抱在懷裏,盯着雇傭兵隊長,冷冷的道:“你很聰明,知道不跑。”
言外之意,就是你如果跑,就已經死了!
雇傭兵隊長臉上露出苦笑,眼裏有無奈的悲涼。
林炎用手指輕撫祝晴瑤腿上的槍傷傷口,小心翼翼的以真氣吸出裏面的彈頭,又助推傷口周圍的血氣運行,加快傷口愈合,最後拿出一顆回春丹,喂祝晴瑤吃下。
“你在幹什麽?爲什麽要把人給放了,你是收了我的錢的!”吳宏達朝雇傭兵隊長怒吼着,沒有了祝晴瑤,又少了一個脅迫林炎的條件了。
“三千萬,買不了我十幾個兄弟的命!”雇傭兵隊長冷冷的看着吳宏達,如果不是顧忌林炎還有話要問這個廢物,他早就出手把這個廢物宰了。
“你……”吳宏達氣憤交加,本想罵一句你毫無職業道德,卻想到這些人都是見錢眼開的亡命之徒,哪裏會講什麽職業道德。
此時見到林炎向自己看過來,那目光跟刀子似的,讓他的眼睛都生疼,不由得渾身一緊,色厲内荏的道:“林炎,你敢動我一根汗毛,就等着回去給你父母和妹妹收屍吧。”
林炎眯起雙眼,目光更加森寒。
吳宏達的眼皮子突了突,心想這該死的林炎,怎麽像惡魔一樣,光是眼神就能讓他心驚膽戰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說道:“今天早上你父母是不是突然接到你小姨的電話,說你舅舅病重昏迷,不省人事?其實是我派人抓了你表妹蘇珊,逼你小姨撒謊的,沒有意外的話,現在你父母應該被我的人抓住了,還有你妹妹,當你來這裏的時候,榮少的人就已經去你家抓她了,嘿嘿,你以爲我隻會用祝晴瑤來威脅你嗎?我說過,要殺光你的親人朋友,最後再慢慢将你千刀萬剮,以洩我心頭之恨!”
哧哧哧!
林炎腳下的地闆蓦地出現了七八條裂痕,仿佛被無形的刀刃斬過一樣。
他的真氣,竟然失控外洩!
難以想象,他内心的憤怒和殺意是有多可怕!
那名雇傭兵隊長不是吳宏達那樣的庸人,尤其是他正處于服下藥劑的時期,五官感知遠比普通人強大,方才清清楚楚的看見八縷看似無形實則有形的透明勁氣從林炎的身上射出,猶如刀刃一樣劃開了混凝土構造的地闆,此刻他才明白面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可怕!
跟這樣的人爲敵,是明智的?
此時,林炎心裏越憤怒,臉上就越平靜。
他看着吳宏達,聲音沒有一絲的情感色彩,“你抓我的家人可以理解,那榮少又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幫你對付我?”
吳宏達以爲林炎怕了,不敢再動他,膽子也壯了許多,聽到林炎問榮少,更是傲然起來,榮少具體是什麽來曆,他雖然也不大清楚,但是知道就連甯海市的許多大人物,包括市委那些一把手二把手,都對榮少客客氣氣,尤其是提及榮少背後的何家的時候,充滿了敬畏和忌憚,由此可見榮少的來頭大得驚人。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打聽榮少!”他不自覺的冷哼出聲,寒聲道:“現在你家人的生死,都掌控在我手裏,我要你立刻自斷雙手雙腳,否則,我一個電話,你全家都的死!”
林炎緩緩放下依然昏迷的祝晴瑤,那雇傭兵隊長下意識的上前接過祝晴瑤扶住。
“去滬上市抓我父母的也是你的人?”林炎問。
“是。”雇傭兵隊長點頭道。
“那你也知道榮少是誰?”林炎又問。
“知道。”雇傭兵隊長又點點頭。
“很好。”林炎轉過頭,看着想要開口怒斥雇傭兵隊長不是東西的吳宏達,淡淡的道:“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話音剛落,他的雙手就探了出去,落在吳宏達的頭頂上。
接下來的一幕,雇傭兵隊長永遠也忘不了。
作爲黑暗世界的傭兵,他不知道見過多少血腥,但是跟林炎對吳宏達所做的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傳說中的抽筋剝皮,分肉拆骨,大概如此。
恐怖的是,整個過程中,吳宏達連一次昏阙都沒有出現,始終保持着意識,活生生的飽嘗着折磨。
生不如死,大概如此。
當吳宏達被拆解成十幾部分,徹底變成一團爛肉,口中仍然在發出痛苦的呻吟時,旁邊的雇傭兵隊長終于忍不住瘋狂嘔吐起來。
原來跟真正的殘忍比起來,他以前所見所聞的血腥不值一提。
林炎停下手來,看着在他的真氣支撐下,仍然沒有死去的吳宏達,緩緩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誰都可以去碰的,當你伸出手去碰時,就要做好了爲此付出代價的準備。你們父子倆都犯了同一個緻命的錯誤,那就是不該去動我的親人朋友。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親人朋友在我心中有多麽的重要。雖說是我的一個軟肋,但同時也是我最大的逆鱗!誰要是觸我的逆鱗,就将面臨我瘋狂的怒火。”
已經被折磨成比爛肉還要爛的吳宏達在飽嘗了堪稱世間最殘忍之一酷刑後,終于咽下最後一口氣。
如果他還能夠說話,相信在死去的那一刹那,最想說的應該是:原來死去真的是一種解脫!
林炎從雇傭兵隊長手裏接過祝晴瑤,擡頭時,目光如刀:“我父母現在是否安全?”
雇傭兵隊長沉聲道:“行動前,我已經交代過,沒有命令,他們不會動你父母。”
說着,他就掏出手機撥過去。
一陣忙音,打不通。
林炎心裏一沉,眉頭皺起來,殺機在眼裏凝聚。
雇傭兵隊長瞬間感到遍體生寒,正要再撥打過去。
突然,林炎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媽”。
林炎心裏一緊,急忙接通,還沒說話呢,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喂,是林炎嗎?”
邱澤?
林炎心裏滿是疑惑,急忙問道:“邱澤,是我,我媽的手機怎麽在你手裏?”
邱澤說道:“你先别着急,你爸爸媽媽在在這邊遇到了點麻煩,我正好碰上,就出手解決掉了。”
林炎的心瞬間懸了起來,沉聲問:“我爸媽現在怎麽樣了?”
邱澤道:“你放心吧,叔叔阿姨沒受傷,隻是受了驚吓,我現在正陪着他們在醫院裏做檢查,他們擔心你在甯海有事,進去檢查室時一直叮囑我給你打電話,你那邊沒事吧?”
“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過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麻煩你不要告訴我爸媽,免得他們擔心,就說我和妹妹在甯海很好。”林炎聽到爸媽沒事,心裏的石頭也放下來,不然,他就是再殺一萬次吳宏達也于事無補。
“要不要我過去幫忙?”邱澤聽出在甯海也遇到麻煩了,猶豫了一下,才詢問道。
“不用,我可以處理,麻煩你幫我照顧好我爸媽,等他們檢查完後,帶他們去找我舅舅李馳,等這邊處理好了,我再過去滬上市,多謝了!”林炎沉聲道,有邱澤在那邊幫忙,他可以很放心。
“不客氣,有事可以随時給我電話,我等會把号碼發給你。”邱澤說道。
挂了電話,林炎看向雇傭兵隊長,正要詢問榮少是何方神聖,手機再次響了,竟然是林笑笑打來的。
“笑笑,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裏?”林炎擔心的問,聽吳宏達的話,林笑笑應該是被那個榮少的人抓走了才對。
“哥,嗚嗚嗚,你在哪裏?”林笑笑一聽到林炎的聲音,頓時嚎啕大哭起來,顯然是受到了驚吓。
“笑笑乖,别哭,先告訴哥,你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受傷?”林炎聽到哭聲,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很内疚很自責。
“我……我在家,剛才,剛才家裏來了好多壞人,要抓我走,我好怕,嗚嗚嗚,哥,你快回來,我好怕!”林笑笑哭着說,聽得出來很緊張。
“你在家?那些壞人呢?”林炎銀牙緊咬,拳頭緊握,怒火在血管裏奔流。
“那些壞人都被大白咬死了,還有,嗚嗚嗚,我好像殺了一個人,他……他來抓我,我很害怕,就奮力掙紮,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就吐血死了,嗚嗚嗚,哥,我怕,你快回來呀!”林笑笑都快泣不成聲了。
聞言,林炎的心裏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幸虧收留了白狐,不然今天家裏的後果不堪設想。
至于林笑笑說自己殺了一個人,應該是他送給林笑笑的吊墜項鏈主動護主造成的。
同時,他又想到送給林敬宗的鋼筆和送給徐璐的玉镯,想必也在此次危機裏起了作用。
“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的命以後就是我的了,明白嗎?”他看向雇傭兵隊長,冷冷的道。
“明白!”雇傭兵隊長重重的點頭。
林炎的強大,他已經見識過了,此時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而且,從剛才林炎接的第一個電話中,他就知道自己在滬上市的那些兄弟已經沒了。到現在,他用十幾年時間辛苦打造出來的一支雇傭軍,除了自己,全軍覆沒了。
“我叫韓飛。”他向林炎介紹自己。
“給你三十分鍾處理這裏,一個小時後,去我家見我!”林炎說着,抱起祝晴瑤離去。
他要安頓好祝晴瑤和林笑笑後,再去找那個什麽榮少算賬,既然這些人不讓他與世無争,那麽就不要怪他捅破了這甯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