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洞穴中發出火光,斷然不會想到在這連亘的山脈之間仍有一處洞穴。
洞口被繁茂的樹木遮擋,僅容一人通過,潺潺的流水,山溪叮咚作響,從那一處洞穴中流了出來。
進入洞穴中,豁然開朗,已然是别有洞天。
聳立而起的石筍柱子,晶瑩剔透,映着那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折射出熠熠奪目的光瀾。
在洞穴石壁上懸挂着各式各樣的神兵利器,有着奇形怪狀的兵器。
山洞中央,一塊青石,巨大的石墩,上面盤膝而坐着一人,正是滄海血手。
他抱守歸元,調息着體内的真氣,運轉大小周天,頭頂上萦繞着絲絲白色霧氣,額頭滲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咳咳咳……”
一陣咳嗽,喉頭一甜,他張開嘴“哇”狂吐出一大口紫黑色的淤血,原本戴着人皮面具的臉龐,似乎更顯得蒼白了。
眩暈襲來,他慌忙調動真氣,護住心脈,暗自道:“好一個厲害的女娃子,怎會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勁,險些讓老夫再度陷入走火入魔!”
他腦海中再次浮現楚家莊外青竹林中一戰,“楚天行,這小子十劍歸一劍訣修煉竟然突破了第五劍,老夫參悟這麽多年,也不過破了五劍!”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了石壁上新挂上去的虎翼邪刀,微微吐了一口氣,“上古三大邪刀,虎翼總算是拿到了,剩下龍牙、犬神,集齊天下邪兵,稱霸天下,莫敢不服!”
“哈哈哈哈……”
蒼勁有力的冷笑聲,彌漫在石洞中。
經過一番調息,已然将在青竹林中對戰所受的傷稍有好轉,他輕微歎息了一聲,“少林玄空、武當蒼松、丐幫郭青竹,這三個廢物,訓練了十載,拿到龍血劍和十劍歸一劍訣都如此艱難,還能做些什麽。”
※※※※※
楚家莊。
旭日初升,清晨一抹陽光從窗扉投進屋内,煦暖的陽光,讓黑夜蘇醒。
楚天行睜開沉重的眼皮,暗自調息了一下體内的真氣,除了一點兒酸痛,并無什麽異樣。
奇怪,青竹林與滄海血手一戰,被他氣勁所傷,竟然已經安然無恙,痊愈了?
與滄海血手交手的場景,曆曆在目,這個人太可怕了。
他動了動手指頭,卻感受到手被人緊緊握着,似乎被細滑水嫩的肌膚貼在手背上,這才意識到,蕭玲伏在床沿上,粉臉枕在他的手背上睡着了,細看之下,眼角還挂着晶瑩的淚珠。
楚天行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腦袋,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心中暖意充滿,心想,或許與玲兒之間的情義,已經是親情了。
她的依賴,她的信任,她的擔慮,一點一滴,透出濃厚的情意。
蕭玲睡得并不沉,隻是守着楚天行過于疲憊,淺然入睡,哪怕是輕微的動作,她也會馬上醒來。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楚天行醒來了,驚喜地一下子蹦起來,然後撲進楚天行的懷中,“天行哥哥,你終于醒過來了。”
小臉蛋緊緊貼在他的臉頰上,手也是毫無禁忌地摟着楚天行。
一陣濡濕溫潤的液體滑落,不知她是興奮激動落淚,還是擔心楚天行而掉下淚來,清淚滑過楚天行的臉頰。
“天行哥哥,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丢下我一個人。”蕭玲如泣如訴,對楚天行傾訴着,“這個世上,我就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楚天行微微揪心地痛了一下,将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拍着她的肩頭,安慰道:“傻瓜,我這不是醒來了麽?别擔心了,啊,玲兒,乖!”
蕭玲擡起臉,凝望着楚天行,撅起小嘴,“天行哥哥,可不許你再受傷害了,你吓死玲兒了。”
楚天行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翼,給她擦拭了一下眼淚,舒心一笑,“好,天行哥哥答應你,再也不受傷害了。”
“嘻嘻……天行哥哥真好!”
她又是撲進楚天行的懷中,緊緊依偎在他的懷抱,沉浸在那一刻甜蜜的溫存中。
“嘎吱!”
“天……”
門開了,明月公主端着一碗燕窩,走了進來,看見眼前一幕,“行”字還沒說出口,目瞪口呆。
楚天行、蕭玲松開手,尴尬一笑,“公主!”蕭玲紅着臉,先打了一聲招呼。
明月公主心裏酸溜溜的,将燕窩放在桌子上,“天行,傷勢初愈,醒來一定餓了,我特地給你送了燕窩,你趁熱吃了吧!”
說完,她轉身走向門外。
“明月……”
楚天行欲從床上坐起身來,但明月公主遲疑之下,低吟道:“你吃了燕窩,多加休息。”然後,挪動玉步,走出了房間。
“明月、明月……”
楚天行叫喊了幾聲,但是,李明月走出了房間,頭也不回。
蕭玲深吸一口氣,“天行哥哥,公主她,看上去并不高興,她怎麽了?”
楚天行心裏清楚,以她貴爲公主千金之軀,親自給他送燕窩,已然是表明了心意。
可是,李明月沒有想到,房間内,卻是蕭玲與楚天行剛好相擁溫存。
這樣一種尴尬委屈卻又無處訴說,畢竟,楚天行與蕭玲青梅竹馬,他們的關系,恐怕得比她與楚天行更是親密。
因此,他們摟在一起,也是理所應當。
“沒,沒什麽,玲兒,你也折騰一宿了,若是沒有别的事,你也回房歇息。”楚天行心裏亂糟糟的,不知爲何,李明月轉身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心是如此之痛。
“天行哥哥,我想陪着你!”
蕭玲乖巧地倚在他的肩頭,并不願離開房間。
“我已經沒事了,我這躺了許久,是該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楚天行從床上起身,披衣穿戴。
“那我陪着你走走!”蕭玲黏人地說道,手挽住楚天行的手臂,拖油瓶般不肯離去。
楚天行自是不會對蕭玲發脾氣,“玲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接下來的對策。”
“我不嘛,大不了我陪在你身邊!”蕭玲不依不饒,擡起手,做出發誓的動作,“我保證,我一個字也不說,你都很久沒有陪我了,行不行嘛,天行哥哥……”
她既是央求,又是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