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微微抽動了一下,與她年齡相差如此之大,怎可相戀?
踱步在房屋中,陷入了沉思,腦海中又浮現了歸客酒肆中所遇見的。
那個玄機幫副幫主黃魁以及用暗器将黃魁殺死的高手,究竟是什麽人殺了黃魁?
想必是殺人滅口,目的隻有一個,阻止楚天行找到玄機幫爲首的琅嬛三十六島這幫魔教下落,以便于他們繼續爲禍江湖。
“城外、城池……”又是仔細地回想了一遍,在烏鎮倒也說不上什麽以“城”爲首字的地名,到底黃魁臨死之時,說的這個“城”字指的是什麽?
“天行、天行……我……”忘憂夫人謝玲珑又是一陣呓語,“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姐姐喜歡你……”
楚天行微微轉身,看向醉夢中的謝玲珑,酒後吐真言,莫非她真的喜歡自己?
等她酒醒了,把這一切弄清楚,若是自己什麽地方讓她誤會了,一定要解釋清楚。
畢竟,謝玲珑的年齡已經不是豆蔻年華的少女,況且在他心中的姑娘,怎麽可能是忘憂夫人呢!
世間情字,寥寥幾筆,卻是百折千繞。
他腦海中浮現了明月公主的倩影,一颦一笑,令人難以忘懷。
接着,又想起了在楚家莊看守的蕭玲,天真爛漫的蕭玲,這一世,竭盡所能,保護她周全。
不過,對蕭玲更多是一種兄長般的呵護,即使青梅竹馬,但并未有什麽兒女私心。
然後是沈吟詩,這位原本前世的紅顔知己,這一世的師徒關系,從她的眼神裏流露出的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前塵往事如雲煙,一切盡是浮現在眼前。
忘憂夫人醉意中昏睡了三五個時辰,酒逐漸地醒,也就緩緩睜開了沉重地眼皮,一看自己躺在床上,驚慌得臉色驟變,略微感受一下,發現并未有什麽異樣,也才安心。
朝着屋内打量了一下,楚天行站立在窗扉邊,望着窗外街道上車水馬龍的行人。
“天行?”忘憂夫人腦袋一陣昏沉,勉強支撐着,想要坐起身。
響動驚動了楚天行,他轉過身,看見忘憂夫人已然蘇醒,微微一笑,“姐姐,你醒了?”
本來看到楚天行,心花怒放的忘憂夫人,卻是面色一沉,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沒好氣地酸溜溜說道:“我不要你管,你不是有了春風醉月樓裏的怡香,還來找我做什麽?”
楚天行心知,她這番氣話當不得真,而且從她的言情舉止,與那情犢初開的少女,如出一轍。
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然不錯,她喜歡自己!
那麽問題來了,忘憂夫人年逾三十,雖說風韻不減絲毫,甚至說,依舊是風華絕代。
但是,以楚天行這十五六歲的年齡,與這樣一位女子相戀,在江湖上傳言開,那必将是一塊巨石砸進靜如平鏡的大海裏,定然掀起驚濤駭浪。
況且,楚天行是不可能與她相戀的。
“姐姐,之前,在春風醉月樓,是我不對,不該兇你。但你也不能喝酒麻醉自己啊,你不知道有多危險。”楚天行仍是禮貌地說道。
忘憂夫人心間暖意頓生,但嘴上卻不會輕易松口,“誰要你管啦,哪怕我遇上壞人羞辱了,那也是我自找的,與你有什麽關系。”
“可畢竟,你是我姐姐,你要遇上什麽不測,我心裏過意不去。”
“不要你假惺惺的,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走吧!”忘憂夫人故作生氣地說道。
楚天行也摸不清她心裏想些什麽,眼下她也酒醒了,即使遇上像黃魁這樣的歹人,根本也是傷害不到半點忘憂夫人。
他心裏也是記挂着,明月公主、沈吟詩、洛風他們,此次身負聚賢山莊的任務,斷不可耽誤過多。
于是,他點了點頭,“好,姐姐已然酒醒,你照顧好自己,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說完,也不管忘憂夫人作何反應,闊步朝着房間門走去。
忘憂夫人愣住了,原本隻是故意氣一氣他,誰知,他還真當一回事。
“楚天行,你給我站住。”忘憂夫人不管不顧,一骨碌從床上起身,追了上去。
楚天行略微停下了腳步,孰料,一雙藕臂白玉素手從他腰間纏繞過來,一陣特有的體香彌漫而來,那柔弱無骨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背脊上。
頓時,讓楚天行整個人身子都僵硬了,怔住了。
“我不要你走,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天行!”忘憂夫人緊緊攬住楚天行的腰肢,呢喃燕語,口吐香氣,氣息一點點加重。
楚天行回過神,斂聚了一下心神,低吟道:“姐姐,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爲什麽不可能?你嫌棄我?”
“不,無關嫌棄不嫌棄,請你自重。”楚天行伸手欲撥開她的玉手。
“天行,你可知道,這些天,我對你日思夜想,都快發瘋了。”忘憂夫人豈肯松開手,摟着他之下,身軀一轉,主動獻上吻,紅潤的朱唇,朝着楚天行的脖子裏蹭。
楚天行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說,這忘憂夫人姿色絕代,讓人心動。
可是,他拒絕了,推開了忘憂夫人,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種詫異,緊緊盯着忘憂夫人。
“你這是幹什麽?啊,你瘋了嗎?”
忘憂夫人不管不顧,又是投懷送抱,吻向楚天行,“對,沒錯,我是瘋了,我愛上你,我像發瘋了一樣愛上你。”
她将唇湊向楚天行的臉頰,媚眼如絲,臉頰紅霞泛起。
“啪!”
楚天行忍無可忍,擡起手,一巴掌抽打在了忘憂夫人臉頰上,帶着一絲愠怒,喝道:“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但很快他語氣變得緩和了,尤其看着謝玲珑那一雙秋波婉轉的眼眸裏,脈脈含情,絲毫不像是虛情假意,他又于心不忍,“姐姐,我敬重你,也請你自重一點,好嗎?”
忘憂夫人苦笑了一下,眼裏噙着淚珠,“是,我是瘋了,是我犯賤,不知所謂地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