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雲波詭谲,風雲人物更是層出不窮,尤其是區區一冊玲珑譜能夠包羅的。”
楚天行歎息道,“不過,玲珑譜的傳聞卻是不虛,諸多排行倒也是符合的。”
“師父,莫非你見過玲珑譜?”
“呵呵呵,玲珑譜江湖上早已傳開,兵器排行榜首鳴鴻刀……”
“邪刀鳴鴻?”沈吟詩沉吟道,“這把刀不是早已經銷聲匿迹江湖百餘年了麽?”
“是啊,縱然銷聲匿迹,仍舊歸類于玲珑譜的兵器排行榜首。”
“那龍血劍呢?”
“龍血劍僅次于鳴鴻刀,排行第二。”楚天行知道這些,那都是基于前世的一些江湖傳聞。
玲珑譜上,兵器排行,邪刀鳴鴻,居于榜首。這是令很多江湖中人難以理解的。
不過,在楚天行看來,這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所謂兵器,是無情之物,談及正邪,本就有些牽強。
兵器本無正邪之分,而在于人心。
人心善惡,決定正邪。
若是人心向善若水,即使,手中坐擁洪水猛獸,依舊是靜如平鏡,穩如泰山。
若心如蛇蠍,即使,手握寸釘,卻是翻雲覆雨,血雨腥風。
因此,善惡隻在一念之差,正所謂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況且,鳴鴻刀與龍血劍,尚且沒有真正的進行過一場決鬥,究竟孰優孰劣,未可知也。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心若正念,則邪不侵。
沈吟詩翹首望着楚天行,凝思片刻,喃喃自語地道:“如果說,水榭雅居的主人忘憂夫人真是江湖百曉生,那她應當知道十年前,是什麽屠殺了我沈家的一家老小。”
果然不出楚天行所料,沈吟詩說到了點子上,她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探仇家下落的機會。
楚天行思忖之餘,點頭表示同意,“也好,明日一早,我随你去向忘憂夫人請教。”
“師父,你說,忘憂夫人會告訴我們真相嗎?”
楚天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抑或,忘憂夫人也不一定知道真相。好了,奔波一天,疲憊不堪了,吟詩,早點歇息吧!”
“嗯,師父,你也是!”
※※※※※※
太湖湖畔,臨溪客棧。
夜涼如水,客棧内,大堂角落,一人戴着鬥笠,獨自喝着悶酒。
一邊用筷子夾着花生米,放進嘴裏慢慢地嚼着,一邊端起青花瓷酒壺,斟滿酒,一口一杯飲盡。
不一會兒,從臨溪客棧門口,走進來那位面色蒼白如同鬼魅的殺手水若寒,他進屋之後,環顧了一眼大堂,徑直走向角落喝酒的酒客。
待水若寒走近,戴鬥笠的酒客緩緩放下筷子,用着一種慢條斯理的語調問道:“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
“怎麽樣?他死了嗎?”
水若寒微微皺起眉頭,搖了搖頭,“本來快要得手了,不料,遇上了麻煩。”
戴鬥笠的酒客緩緩摘下鬥笠,露出一張絡腮大胡子,與他看上去粗犷的身材,極爲相協調。
“怎麽?這個世上,竟有你水若寒殺不了的人?”
“冰爲山,你少在冷言冷語嘲諷,有本事,你怎麽不去殺他?就知道說風涼話!”水若寒氣鼓鼓地回敬了一句,悶着一肚子氣,坐了下來,斟滿一杯酒,端起一飲而盡。
“哈哈哈,若寒兄,别動氣嘛!江湖上,誰不知,你我齊名,水若寒,冰爲山,那都是唇寒齒亡的過命關系了。”
“你少來,誰跟你過命關系了?”水若寒拿起筷子,夾了碟子裏的幾塊幹牛肉,放進嘴裏嚼起來,“奶奶個腿滴,折騰一個晚上,累死老子了。還吃力不讨好!”
冰爲山擡起腿,将腳踏在一旁的一張凳子上,剔着牙,歪斜着腦袋看着水若寒,饒有興緻地問道:“說說嘛,遇上什麽麻煩了,讓你那麽憋屈?”
水若寒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水榭雅居的主人是誰?”
“忘憂夫人謝玲珑啊!”冰爲山不以爲然地說道。
“靠,原來你知道水榭雅居的主人是忘憂夫人謝玲珑?”
“當然!”
“那你爲什麽不早告訴我?”
“問題是你也沒問我啊!”
“……”
冰爲山,江湖上,能夠與水若寒齊名的殺手,與水若寒相反,修煉的是烈焰玄陽掌,一陰一陽,他倆在殺手界名聲斐然。
“或許,你也隻知道,水榭雅居忘憂夫人謝玲珑,僅此而已。”冰爲山故意賣關子,神秘一笑,“可你并不知道,謝玲珑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什麽意思?”水若寒詫異地看向冰爲山,這倒是匪夷所思,江湖上對于這位忘憂夫人謝玲珑已經不陌生,尤其她著書立作,将玲珑譜公之于世,更是一度引起江湖上的軒然大波。
冰爲山嘿嘿咧嘴一笑,“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滾犢子,你那麽驕傲,咋不上天呢!”
冰爲山眯着眼,斜睨着水若寒,“難道你真不想知道謝玲珑的真實身份?”
水若寒灌了一口酒,塞了幾塊牛肉,在嘴裏嚼着,一邊嚼一邊說道:“你想說便說,不說拉倒。大爺我才難道和你這樣的裝逼犯說話……”
“哎哎哎,過分了!什麽裝逼犯!”冰爲山食指敲叩着桌子,抗拒道,“我可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其他人。”
水若寒狠狠地瞪了冰爲山一眼,自顧嚼着牛肉,喝着美酒。
冰爲山環顧了一眼四周,臨溪客棧大堂内,除了那位掌櫃一直撥弄着算盤,并無二人,但他仍舊是壓低聲音說道:“實際上,謝玲珑啊,她不姓謝……”
水若寒一驚,差點嘴裏的牛肉都吐了出來,硬是愣住了,“她不姓謝,姓什麽?”
“楊!”
“楊?什麽意思?你說她不叫謝玲珑,而叫楊玲珑?”
冰爲山搖了搖頭,瞪着眼,故弄玄虛地道:“你再想一想,她爲什麽姓楊?她爲什麽要收集天下武林高手,編輯成冊,做出什麽玲珑譜?嘿嘿,隻能說明,她忘憂夫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我早就看出來了,她的确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年逾三十開外,水嫩細膩得像個十六七歲的黃花閨女,哪個男人見了都要垂涎三尺!”
“哎,我說,若寒兄,你可不要動邪念,忘憂夫人言之忘憂,實際上,她可有忘不了的憂愁。你想也别想她的風姿韻味,否則,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