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托古亞古怪的吼聲中,夾雜着無可名狀的力量,這力量被肆意地逸散掉。
黑暗彌漫開來,似要吞沒一切。
艾利克斯三人絕望地抱着腦袋,等待着死亡。
這種力量超出他們的想象,足以徹底地抹掉他們。
然而, 更加出乎想象的事情發生了,藍白人影展開極光,藍白色的光影充斥地底,頓時眼前到處都是迷幻的極光。
黑幕完全有與極光相持,甚至淹沒極光的能力,但是撒托古亞似乎又出了什麽問題, 蟾蜍之軀自己就突然崩潰了。
散落成一堆不定形的菌落, 四散而逃。
藍白之光頓時封鎖周圍,包裹着所有菌落聚合起來。
也不知道做了什麽,那些菌落,劇烈舞動着,瘋癫地狂顫。
白歌繼格拉基、艾霍特之後,再次抓捕了撒托古亞。
事實上,撒托古亞比格拉基之流強一些,白歌在用自己的邪神之體接觸黑幕時,能感覺到身體在迅速消失。
撒托古亞的黑暗足以吞沒比自己身體弱小的舊日支配者,自然包括白歌,畢竟白歌心靈無敵但身體卻是最弱舊日。
如若不是撒托古亞被心靈扭曲,弄得不敢進食,不敢接觸藍白色的東西,剛才發瘋的逸散一擊,足以殺死白歌了。
終究,撒托古亞這般強悍的舊日支配者,也還是被白歌吓瘋了。
其最強的心靈力量和最強的黑暗吞噬力量, 都被白歌免疫和吓退。
“莫名規律非常豐富, 而且這種能力,似乎能擁有被吞噬者所攜帶的規律。”
白歌整理着撒托古亞不定形的身體,發現這玩意兒自帶同化、扭曲、吞噬一切物體的屬性。
這裏的物體,包括了正常的、畸形的和莫名的。
“撒托古亞的規律非常有價值,這能力如果我能擁有,就不必強行吓瘋所有舊日支配者了,直接吞噬它們的身體就行。”
白歌研究格拉基、艾霍特的身體,非常麻煩,首先要吓瘋它們。
然後通過藍白之眼,找出含有的莫名規律。
趁着它們身體偶爾不豁免‘解析術’、‘觀察術’、‘反應術’、‘同頻讀取術’之類白歌自創的研究術時,才能徹底搞清楚一小點規律,總結出新的架構。
但如果白歌有撒托古亞吞食一切的能力,那就可以直接通過吞噬目标,來增加邪神分身裏莫名規律的成分,研究自己也無疑最爲方便。
當他具備所有的莫名規律,白歌就是最強舊日了,除了沒有絕對位階,單論身體已經和三柱神們沒有區别。
“真是驚喜,撒托古亞簡直是最具潛力的舊日……”白歌暗道。
鈴铛道:“理論上确實算是最具潛力的舊日之一,但舊日們沒有什麽‘我要變強’、‘我要成爲頂尖舊日’的想法,撒托古亞也從未主動覓食過,它始終處于一種神聖的懶惰中,這是天性。”
“就像廷達羅斯獵犬的瘋狗屬性一樣,它們遵循着邪神意志行事,撒托古亞從來隻是坐等着食物掉入口中。”
“被它吞掉的,通常都是仆從們送來的‘細菌’或下位生物,連上位生物都幾乎沒吃過,所以它蘊含的莫名規律也才和艾霍特差不多。”
白歌沉溺在研究中,撒托古亞和艾霍特這兩大舊日,就足夠他研究一段時間了。
現在手頭上白歌有四個舊日的素材,
經過對比,白歌大緻了解了一番舊日們的差異。
勉強算是舊日的,是白歌和格拉基這種,或許還要算上深潛者的兩位王者達貢和海德拉。
普通的舊日,便是艾霍特、撒托古亞這種,它們的數量最多,大部分認知中的舊日都是它們。
強大些的舊日,最著名的代表就是克蘇魯與哈斯塔。最明顯的特征,便是擁有舊日層面的從屬。
看看格拉基的從屬是什麽貨色?一群活屍,攜帶綠色腐爛液體,下位生物。
艾霍特的從屬又是什麽貨色?一群下位的迷失者,幾個算是子嗣的孢子人,還是下位。
也就撒托古亞的比較厲害點,從屬的不定形菌絲,雖然也是下位,但因爲撒托古亞太過懶惰,所以非常依賴從屬,給了不定形菌絲非常多的權限能力,比如借用它的黑幕把食物送進自己嘴裏,這令菌絲們甚至有機會捕捉上位種族。
相比起來,克蘇魯無疑更高級一些,從屬中有人類、下位、上位乃至舊日存在。
是真正的支配者。
當然,克蘇魯依舊隻是中等,
“莫名規律,比畸形規律難研究多了,根本就不是一個體系,真是莫名其妙……”
白歌在研究過程中,時常出現瓶頸,幾乎是自以爲研究了大部分了,結果到了後面,突然發現前面總結的是錯的,于是又得重頭架構。
畸形規律隻是有别于正常規律,白歌借助腦洞可怕的,無限的邏輯包容性,還可以通過觀察、分析、試驗、總結法。
但是,莫名規律就不行了,簡直是在嘲諷‘智慧’,具有着極緻的反智性質。
一組從撒托古亞身上找出來的莫名規律成分,第一次看是這樣,但如果将其放回去,再拿出來,就不一樣了……
從形象到内部所蘊含的道理,全都不一樣了!
竟然這規律在一直變!
仿佛是第一次看‘人要喝水’,第二次看,卻是‘水要喝手’……
這是白歌在連續崩塌十二次架構之後,才猛然發覺的。
在研究格拉基時并沒有這種現象。
由此,鈴铛總結出一條莫名規律中,一條不變的基本規律:多重莫名規律用1号邏輯相互串聯起來時,會混沌無序的粉碎1号邏輯。
簡單來說,格拉基蘊含的莫名規律很少,所以白歌瞬間解讀,架構起了一個基礎。
但莫名規律一多起來,就相互影響變化,一會兒一個樣子,一會兒一個樣子。
就好像一個天體,和兩個質量一樣的天體,可以有穩定運動模型。但三個之後,就會形成三體運動,無序地變化軌迹。
莫名規律最大的特色,便是崩潰邏輯。
這濃厚的反智性質,頓時讓白歌有點懵逼。
“這怎麽研究?畸形規律,不過是重新架構一種邏輯罷了。但這莫名規律,卻自帶崩潰邏輯的性質,這根本就不能研究啊。”白歌有點抓狂。
假設莫名規律是火,那麽白歌用木頭邏輯連接它們,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建立了一套鐵管。
但是莫名規律發現:你竟然用邏輯串聯了我?這怎麽行!
于是突然變成了濃硫酸,頓時白歌的鐵管邏輯不适用了。
白歌再換成抗酸材質的邏輯,再去連接,結果還是不行,它又變成了等離子體。
“什麽邏輯都是錯的。”
“無序,真正的混沌,這一秒的邏輯不能用在下一秒……這種規律竟然可以存在?”
難怪越高的神祇,越無可名狀。
莫名規律,是這個宇宙的至高規則,它根本就是邏輯的對立面。
正當白歌有點抑郁時,鈴铛卻說道:“别人不可以學,但你可以,主宰。”
“嗯?這麽反智的規律也能學?除非我心靈也扭曲成邪神。”白歌錯愕道。
“主宰,爲什麽要你去就應它?應該讓它就應你啊……饒是如此反智的規律,不一樣有着粉碎邏輯這種不變的規律嗎?無序本身不也是它的規律嗎?”鈴铛道。
白歌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混沌嘛,一會兒一個樣子,莫名規律可以是任何規律,無論是存在的,還是不存在的,正确的還是不正确的,它都有。”
“混沌這種哲學邏輯,當然也可以包含解釋它,但沒用啊,這種邏輯我可以編一千個不帶重樣的,各個都能解釋一切,但我需要的是細節,是可以串聯它的内容。”
“光用一套‘它就是這麽混沌無序,它保羅一切’這種邏輯,沒法構建啊。我強行構建,始終是錯誤的……嗯?诶?”
說着說着,白歌突然悟了。
他突然意識到一種方法,以至于不禁自嘲:“我真是給這莫名規律搞得頭暈了,對,别人學不了,但我學的了。”
鈴铛說道:“這裏的莫名規律,是真正的混沌無序,你用任何新建的公理邏輯去串聯它們,都會是錯的。”
“可是,錯了就錯了,藍白境兼容并蓄,一切體系盡可包容,而且無論怎麽包容,藍白境本身都不變,它永遠淩駕且不影響你的心境。正常的不會,畸形的不會,莫名的也不會。”
“莫名規律,終究是宇宙的規律,隻是奇葩反智而已,但它的不可描述性,并非來自于絕對特性,而是它本身的性質反智導緻的。”
“混沌啊,你造的邏輯怎麽去适應它,都會是錯的。但你讓它去适應你的藍白境,就怎麽錯都可以是對的了。”
“隻要這錯誤的架構貫徹到底,不去管它是否矛盾了,是否崩塌了,當它徹底融入藍白境時,錯的也變成對的了。”
“架構崩塌與否,存乎于一心。”
白歌一笑,他習慣性地想要明白這莫名規律。
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它又不是阿撒托斯。阿撒托斯不也是盲目癡愚的嗎?它是瘋狂無序到極緻的心靈。
所以學習是沒用的,它是個永遠學不完的混沌。
但白歌的真正的目的,正要不是非要學習不可以,學習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要的是最後這莫名規律爲他所掌控,而這最後的結果,藍白境能包容就行了。管它架構過程中是否對錯,是否崩塌。錯了難道就不是莫名規律嗎?錯了的它也是它啊!
對和錯,本身都是混沌的一部分,是它的規律,它表現爲錯,也是在表現自己,這就是莫名規律。
“讓一切适應我,而非我适應一切。因爲它不斷變化,所以什麽都是錯的,但什麽也都是對的。”
“我來欽定一套邏輯就好了。”
找到掌控莫名規律的方法後。
隻見白歌開始執行‘假設性原則’。
先假定一套邏輯,并将其當做是對的,然後去建構。
是,最後都會崩潰,但無所謂,這種崩潰是科學家、悟道者、奧術師們的崩潰,對他們而言,這套架構崩潰了就是沒用,哪怕崩潰也是莫名規律的表現形式。
藍白境,兼容一切體系,包括反智體系。
不過兩秒鍾,白歌就架構出了莫名規律的體系。
太快了,從沒這麽快過。
“不用管邏輯的感覺真是太爽了,我就用這套邏輯串聯你,你不認就不認呗。”
覺悟之後,這最難的規律,反而成了最簡單的規律。
混沌,它難起來,可以難倒一切生靈,根本不可學習、總結,沒有規律。
可簡單起來,卻是讓白歌兩秒鍾搞定,比畸形規律簡單多了。
别人架構它,是不會成功的,它隻會對别人說:我就是無序,關你屁事。
但對白歌來說,無序好啊,無序更方便了。我就是瞎比架構你,與你何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