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平行地球的太平洋上,正當白歌準備出發,直搗黃龍去找逆命時。
因藍白境而出現的收容物,終于被送到這裏來了。
那是個筆記本,簡簡單單的一個冊子。
“一個冊子,你們收容了這麽久?是不是很麻煩?”白歌凝重道。
鈴铛道:“之所以收容這麽久, 是爲了試探它的特性……”
“怎麽樣?”
“它僅是存在,就篡改了全宇宙生靈的壽命形式。”鈴铛道。
“嗯?全宇宙?”白歌一愣,他現在就和這本冊子在同一個宇宙,甚至從弄出這收容物的那一刻,他再去對付主神之前,就已經和冊子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他都沒去收容,就已經被其效應所影響了而不自知。
鈴铛翻開冊子道:“這本冊子,擁有無限的頁數。每翻一頁, 其厚度都沒有減少哪怕一普朗克長度。上書全宇宙所有生靈的真名或編号,年齡,種族,相貌和……‘壽數’。”
白歌脫口而出道:“生死簿?”
“它比生死簿奇葩多了,因爲隻有極少數人的壽命,是以時間方式表達的。更多生靈的壽數,被其轉化爲了其他的形式。”鈴铛道。
“其他的形式?”白歌好像懂了什麽。
鈴铛拒絕道:“壽命或許說生命的存在界限,人類或者說所有智慧生物,都習慣性用時間來表達它,但在這本書裏,卻不是。”
“它用的是‘人生還剩多少句話’,‘人生還能愛上幾個人’,‘人生還能走多少米的路’,‘人生還能吃多少克鹽’,‘人生還能見多少個陌生人’等等……”
白歌豁然明了,不禁一笑, 這着實有夠奇葩的。
“難不成……如果一個人被記載的是‘還能見十個陌生人’, 那麽這人一上街,看到滿街的人,自己就死了?”
鈴铛道:“是的!”
“無法統計它到底會用多少種形式,其甚至還會針對各自的種族、文明來指定大限形式。”
“比如在這個地球上,我剛才就驗證了一個人的大限:還能再打104局英雄聯盟遊戲。”
“顯然,這是隻有地球人才會有的一種大限。”
白歌問道:“你把他驗證死了?”
“他本身也是在逃罪犯,因爲和人在遊戲中發生沖突,激動之下用刀砍死了别人,我派人抓到他順手拿來試驗了。”鈴铛道。
“結果如何?”白歌問道。
鈴铛道:“我強制目标玩遊戲,并且修改服務器數據,讓他兩個小時内就打完了104局遊戲。”
“然後他死了,壽終正寝,身體所有機能歸寂,細胞活性歸零。不過我提前準備了靈性物質,其亡魂被我接收。”
“從結果而論,他和正常的死亡沒區别。隻是這個死亡過程隻有瞬間,而且貌似無解,乃是一下子從健康狀态坍塌爲了死亡。”
“之後我又做了一次試驗,是一名擁有仙人之體的超越者,他的大限是:還能再接吻7925次。”
“他圓滿完成任務,然後死去了。仙人身體死掉,理論上元神不死還能活,可是,所飛升的恒星沒事的情況下,他的元神被判定爲亡魂,給現實抹殺了。”
白歌早就知道,現實不允許亡魂存在,這是一條基本規律。
仙人元神這種東西,可以不怕身體死亡,但如若元神死掉,還是會死。
也就是說,關鍵在于對死亡狀态的判斷上。
這本奇葩生死簿,所記載的大限一旦被完成,則目标直接從信息上劃定爲‘死亡狀态’。
身體直接死掉,無論什麽生命形式或者有多強,靈魂也強制成爲亡魂,哪怕都修成仙了。
即便是反傷者,都會被這種特殊的壽終正寝秒殺。
想到這,白歌問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果不完成大限會怎樣?”
說完,也不等鈴铛回答,他的念力直接攻擊旁邊的一朵嬌豔鮮花。
隻見那嬌豔鮮花,被白歌瞬間泯滅幹淨了。
看到這一幕,他松了口氣。
鈴铛說道:“值得慶幸的是,壽命歸壽命,枉死是不管的。”
白歌松了口氣道:“肯定不能管啊,如果不完成大限,就殺不死,那還得了!”
那意味着,除了生死簿記載的大限以外,任何形式的死亡都不被承認,‘死亡’死了……
也就是說,所有戰鬥将沒有意義,最多把敵人弄成無限瀕死。
蓋世強者連朵花都殺不死這種事,影響太大了,将改變整個宇宙的社會形式,文化、生活、交流、戰争都将連帶地發生劇變。
整個宇宙都将亂套了,植物、蟲子會越來越多。
人類可能頭被砍掉了,還要痛苦地活着。
以爲沒有死亡就沒有戰争了?不,這樣戰争隻會更加頻繁和殘酷,人類探索知識的道路也會更加極端和瘋狂。
影響太多了,還好,生死簿并沒有完全覆蓋所有的死亡。
白歌道:“除了生命耗盡這一點以外,其他的死亡都還存在就行,本來人們也沒多少個是壽終正寝的,影響可以接受。”
鈴铛道:“根據我的試探,上了生死簿的人,除非被強行弄死,否則很可能持續保持健康。”
“嗯?連生病都不會有嗎?”白歌問道。
鈴铛說道:“會有,但哪怕一百歲了也不會那麽容易生病……因爲絕大多數人的壽命,不以時間來表示了。所以哪怕過一萬年,其生命力也不會衰減一絲一毫,精力、抵抗力、免疫力、器官老化程度等,無菌消毒環境下都會保持在健康狀态。你可以理解爲,歲月不會給他們的身體帶來痕迹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旺盛的健康人士,除非遇到瘟疫般沒有相關抗體的流感,或者出現癌細胞,或者幹脆被下毒,否則也是不會病死的。”
“這樣啊……那就有可能出現百歲、千歲的人,身體還保持在年輕狀态了?其生命力不随時間,莫非是随着那些奇葩之事?”白歌道。
鈴铛道:“不……什麽都不随。在試驗對象中,有個D級人員大限爲‘這輩子還能撸四十次’。他被我們強制執行‘人生最後的四十次’,其一直到三十九次後,身體都沒有任何衰老迹象,結束了四十次,直接死掉了,享年二十三歲。”
“之後,我們又找到一名衰老至極的老人,根據儀器測算,他身體最多再活一個月。于是我們告訴他其大限爲‘這輩子還能再說三個單詞’,他選擇對自己的老伴說完‘I’和‘love’後……”
“我們終止了其最後一個單詞說出口,并把他送入了樓娘空間,借助空間内的時間流速差,讓其又活了三個月。”
“我們的技術觀察下可以确定,隻要他不說出那最後一個單詞,就永遠保持在這衰老狀态,無限瀕死,卻永不老死。當然,是在我們保持他不被病毒感染的情況下,否則他連普通感冒都很難抵抗了。”
白歌點頭,這根本就是個一不留神,或許就制造了滿宇宙都是長生者的收容物。
而且是被動的,如同通用特性般地,改變了整個宇宙的生命法則。
逆熵了,所有人在完成‘人生剩下的随機指标’之前,生命力都不會變。
他可以改變全宇宙所有生靈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即時間與壽命不挂鈎。
生命或許有悠久的歲月,但人生隻剩下幾句話,或幾件事,或幾次人海中的相遇。
“我的大限是什麽?”白歌問道。
“你永遠不可以哭,主宰,你的人生隻剩一次哭的機會。”鈴铛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