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大家的興趣好奇心瞬間被提起，李一鳴會不會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李建國腦子裏頭肯定會經常冒出點回憶，畢竟隻有他最了解自己的兒子。
李一鳴現在所做的很多事，也許在許久之前就有了影子。
這孩子表達想法會有很多種方式，有的是用事實，有的是用理論。
這短短時間之内，大家被李一鳴帶着，想了很多很多事，可以說不論是眼界還是思考的深度都大大地被拓展了。
李一鳴所有行爲從始至終最核心的就是那個資源論，但具體措施又有幾種劃分：
從地圖上看是攘外安内，從日曆上看是擇優再造，從文化上看是推陳出新，從物資上看是滿足老百姓的健康需求。
這其實就是剛才李建國說的，他搞發明的思路，國外弄一套不那麽先進的，國内弄一套真正先進的。
那孩子曾經說過敵人搞破壞有一萬種方式，不管到底有沒有這麽多種，至少他自己是很大的破壞能力的。
隻要一想到他在外頭對付别人的辦法有可能是未來敵人對付我們的，大家心頭都不禁有些發毛。
自給自足，自力更生果然是最重要的，曾經以爲放出去一百個隻要回來一個就是賺的話，現在看來也是經不起推敲。
李一鳴當着盧平的面，批評袁庚那個口号的話，盧平後面也彙報了。
他難道不知道這句話這邊是有過争議然後又點頭的？
隻能說，李一鳴就是在表态：你這個不對！
也許有些人的想法始終就隻能是想法，但李一鳴絕對不是這樣。
你不能忽視他的隻言片語！
“他跟我說過，有個叫王洪成的人在弄水變油，他說這個是個騙子。”
紀朋飛看着他，笑着提醒：“你那天不是查了嗎？他去年弄虛作假被拆穿，關了一年，前幾個月剛出來。”
大家看向李建國，都知道李建國彙報後要查一些人，李一鳴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重生者”，結果有些查無此人，有些隻是騙子。
李建國查什麽，紀朋飛都會跟大家通告。
“所以這個人？還會搞什麽破壞？”
“好像是沒有改過自新，一直在行騙，浪費了國家很多資源，還...”李建國琢磨着看了一圈，“還騙過了很多大小幹部包括首長。”
這話說得有些尴尬了。
“那就再抓起來吧。”王真淡淡說了句。
李建國猶豫着，緩緩搖了下頭：“我是有一個自己的想法，首長們聽聽看，不好就當我沒說...”
“說吧，你想怎麽弄？”大家覺得有些好笑。
李建國腦子肯定是好的，基層來的，想努力表現穩重，但肯定不全是他的性格，畢竟年輕。
“這個人是個騙子，按着之前的計劃，這些人是應該教育，改造，不行的就...”李建國輕聲說道。
“送出去？”
“還有一個是我們目前缺油，短時間内進口大量機工産品，油品外購量很大。”
“嗯...”
“所以，我們最好能打壓油價。”李建國看了下牆上的圖紙，“他提過一個，就是虛實相間地報儲量。”
“地震這個事，其實跟地下探礦是有關的，我們是不用解釋，有些礦一說，全世界就知道，礦一多，油價就會跌。”
“嗯...還有？”
“還有就是新的采油技術，以及新的能源，包括節油技術，”李建國手擡了下，“這個人說水變油，他的技術當然是假的。”
大家隐約猜到了幾分。
“但我們可以弄得像真的一樣。不是國内，我是說，把他弄去國外，比如說曰本。
因爲曰本也是很大的石油進口國，如果他們有了這個技術，油價馬上就會跌。技術是假的，但在資本市場上，這種消息很緻命。
這裏又分兩種，一種是期貨市場，這個反應非常敏感的，我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布置資金。
另一個就是煉油廠的股價，如果說原油價格走低，但煉好的汽柴油價格沒有降，那會給這些石化企業帶來很多利潤，他們的股價會漲很多。所以我在想這裏頭是...可以獲利的。
對了，我們采購的很多東西中有塑料，這也是石油做出來的，我們量這麽大，肯定也會影響相應的公司股價。”
李建國說完，心裏頭也是有點小興奮，也有點兒不安，此前都是自己解讀兒子的意圖，現在自己也開始上陰謀了。
“不但買了東西，還能賺錢，對吧？”
“是的，那些利潤反過來還可以在海外搞生産。”
好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這招好厲害，果然不愧被一鳴同志帶過的。
“現在外面都以爲我們的技術很厲害，也确實疑神疑鬼的。然後我們進來出去的人都會嚴控，科學家又不讓出去了。能出去的隻能是騙子。”
“送去的東西，人家不見得信。”
李建國攤攤手：“但如果是他來操作，他肯定不會讓我們送人出去，而是讓敵特把這個人偷偷帶出去，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做。”
“那你就直接問他好了。”周正笑道，摸着法令紋，“他也許就隻要打幾個電話。”
李建國當然還得看大家，這事沒首長們點頭，不太好。
剛才李建國說的那個，大家都能聽懂，這又是一盤大棋，牽涉到很多因素，王洪成這個小騙子能發揮什麽作用？
“如果他跟你提到過，那會漏掉這個事？”王真似笑非笑地反問，在大家心裏，李一鳴可是不會忘事的人。
“也許是另有安排？”有人猜測。
“會是什麽安排？”
“他在杭城賓館讓那些人打架還敢開發票，在香江賣情報賣門票都賺了那麽多錢，總不見得從我們這弄個人就一毛錢不花吧？”陳去笑道。
李建國失笑歎了口氣：“所以我實在想不出來，怎麽做了...”
“我們也想不出來，小周明天過去可以問一下。我想他沒動靜，肯定是時機未到。”
能一邊賺錢一邊讓人做事，何必自己搭錢去做。花别人的錢辦自己的事才是做事的最高境界。
“那個人在哪裏？”
“還在哈爾濱。”
外頭有些小情況，保健醫生來催首長們休息了，前兩天剛心梗了一個，可别再操勞出問題。
“......”
李一鳴不眠不休，大家好像也有點睡不着。
“有那個網絡，按我估計，幾天之内就會布起來，很快基層的事要盯得就多了，所以我覺得，首長們都得好好休息。”周正很嚴肅地說了句。
大家點點頭，周正說得很中肯。
很多事出發點是好的，結果辦着辦着就不知道偏到哪去了，下面情況複雜，人心人性也是琢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