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可以...官方...通知一下我們的！”馬德裏此刻的心理狀态很複雜。
恨隻恨，爲什麽要發生地震，怪地球？
還是怪城市建在這裏？
還是怪中國人那機器測出了這個結果？也許中國人自己都沒想到會弄出這麽個東西......
“不以官方正式通知你們的原因我已經說過了，這個風險很大，你應該記得裏根在廣播裏頭随口說了那句話吧，五分鍾後對蘇聯發動攻擊，雖然是開玩笑，結果很嚴重，我們不希望這樣，所以......現在，由你自己來做決定了！
或者說，由你們來決定吧，用什麽方式處理這件事！我們已經無法做得更多了，祝你們好運！”
馬德裏深深吸了口氣：“等下，那個...你們要什麽？”
“我們要什麽？你是說回報嗎？”對面奇怪地反問。
“是的，如果這個是正确的話，我們會很感謝！”
對面沉默了一陣：“你能弄一台超級計算機嗎？我們已經沒有了，最近是太平洋闆塊地質活躍地震多發期，除了你們那裏，别的地方也有可能，可惜我們隻算出了個大概。”
“是哪？”馬德裏急切問道，很熟練地忽略了那計算機的事，他再有錢也不是這麽用的，何況地震的損失也很大，哪有餘糧......
“你會保密嗎？這影響很大。”
“我會！”
“大概率在曰本列島沿海，正好一東一西是震蕩發生，你知道闆塊運動吧？”
“知道一點，我不是地震專家......”馬德裏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經了解過的一些知識，墨西哥六年前發生過大地震，不過那是在南部，似乎也算是在太平洋闆塊裏頭。
不知不覺，馬德裏已經完全把這事當真的來對待了，可惜，現在時間不多。
“你把餅幹放在水杯裏蕩一下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能量就是這麽消減的，東邊震完西邊震，然後又會平靜一段時間，至于震級這些，都沒法具體去算，...我們沒機器了。”
馬德裏沉默了一會，說道：“你說你們已經通知華人，他們......”
“他們也在做預警通知，但就算他們拿着我們傳真過去的資料給電台或是報紙，别人也很可能當笑話，甚至把他們當作罪犯對待，我想這個可能已經發生了。
如果地震真的發生了，希望你代表國家給他們說句抱歉和感謝！對了，送你一句口号，你應該用得上！”
“什麽？”
“viva la vida!”
“viva la vida.....哦，謝謝！哦對了，那傳真...好的，嗯，我知道了！”
緩緩輕輕地放下電話，馬德裏深深吸了口氣，對着門外叫道，“來人！”
幾個助手跑進來等着總統下命令。
“馬上通知，召開内閣緊急會議！就在這裏。”
“盯着傳真機！”
“把上接中國大使的電話！”
“駐中國大使？”
“不，是中國駐我們的大使！”
吉列爾莫快步走到門邊，看着馬德裏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趕緊問道：“總統，出了什麽事？”
“到這邊來！”馬德裏又高聲叫道，“傳真呢？”
“還沒有！”
助手很快從外交事務通訊本上找到了中國駐墨大使館的電話，迅速撥了過去，第一次就接通了。
“是不是中國大使館？對，這裏是總統府，找你們李超大使！你就是，稍等，總統要跟你說話！”
馬德裏快步走過去，接過電話，深吸了口氣，用最冷靜的聲音說道：“李超大使，我剛才接到來自中國的地震預警......你也收到了警告，好吧，就是剛才嗎？...
你們現在在做什麽？收拾東西？好的，那你能不能來我這裏...好的，你可以不說話不表态，但我需要你在場！對了，帶上你那個傳真！”
…...
東亞大樓九樓李辦。
李一鳴放下電話，對面坐着的是李國寶。
李國寶是三點鍾過來接班陪着李一鳴，他十二點睡下去，兩點起來，洗了個澡又精神煥發，這種可以寫到自傳裏的經曆，是怎麽都不可能錯過的。
而且跟着李一鳴的每分每秒都可能有巨大的收獲。
若不是那些李福兆那些人精力不濟熬不了整夜，也不能睡在李一鳴面前，現在肯定還會在的。
李一鳴的工作還是像以往那樣，抄起電話就撥号，然後各種語言齊飛。
這一次，他整個對話過程都是用的西班牙語，李國寶是聽得稀裏糊塗，但最後那句簡單的他倒是記住了：“viva la vida是什麽意思？”
李一鳴站起來準備發傳真，越洋的電話與傳真都很麻煩：
“西班牙語，生命萬歲的意思。送給他用。他們這種政客經常需要一些口号來當作演講的主題，不過議會上可能用不上，等震後救災那時他就可以高喊了。”
“剛才真是墨西哥總統？””
“嗯，之前其實打過電話，他不知道是我。這個時間點正好！”李一鳴按下傳真。
李國寶雖然沒聽懂，但他知道，李一鳴要說服一個人，根本不用費太多氣力，平心靜氣把話說完，對方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李一鳴給他選的路！
要麽青史留名，要麽遺臭萬年......顯然那墨西哥總統選擇了青史留名。
viva la vida......
李國寶默默記牢，突然開口：“我記得你有本書裏寫過一首歌，是這個名字，歌詞我看了，沒看懂，是不是寫哪個國王？”
李一鳴瞥了他一眼：“路易十六。”
“被砍頭的那個？”李國寶吃了一驚，難怪裏頭有革命這個詞。
“嗯，不過也不光是指他，你可以看成是所有失敗的統治者，甚至是管理者。”
“哦......”
李一鳴看着傳真慢慢傳過去，嘴裏随意問道：“那些書你看了多少？”
“出來的都看完了......緊張的時候看一看很放松。”李國寶當然不會說自己馬桶邊上就擺着好幾本，上一次廁所能看兩本。
“看得太快了吧？”李一鳴瞄他一眼。
李國寶有些無語，你那一本本看起來厚全是空白，兩萬多字一本我看得快嗎？
也不見你把第二冊寫出來，全都是吊人胃口的結尾......等我馬桶換成能水洗屁股的，我能在上面坐一整夜！
當然，如果要往深了看，那一本也夠分析出幾萬字的内容，......
“其實我也有做筆記分析來着......那個歌詞...這歌在錄嗎？”
李一鳴點點頭：“今天晚上在錄。”
“哦......美元又跌了兩個基點。”
“嗯！”
李國寶擡擡手，看看時間，呼了口氣，又是一夜，李一鳴看來是不準備休息了。
他在李一鳴寫的某本書裏頭看到這麽一個劇情——
主角在事業成功之後接受媒體采訪，記者問他：是什麽讓他如此成功？
主角面對着無數話筒，表情平靜，問了那記者一句：你看過香江四點鍾的天空嗎？
這句回答之後，全場記者站起來熱烈鼓掌，表達對主角的敬意，成功絕非僥幸，也不光是天分，還有爲人所不知的努力！
…...
李國寶記得自己看到那部分時，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别人是不是會這樣他不清楚，他隻知道，李一鳴肯定是這種人，他不但能看到四點鍾的天空，還能看到三點的，兩點的，五點的...每個點的！
不怕你比我們都聰明，就怕你不但聰明，還比我們還努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