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車站,到了路口處。
路口對面就是教堂了,大門在三十多米外,那邊人還挺多的,有人在駐足觀看,有人卻是匆匆而過,而另一些人卻徑直往裏頭走,應該是專門來這裏做彌撒的。
李一鳴盯着對面看,并不急着過去。
突然之間,一陣歌聲從裏頭傳出。
看來是儀式進行之中。
李建國若有所思:“申城也有這個,我小時候看到過。”
“這家應該是天主教的。”李一鳴打量着這教堂的外觀。
外觀比較華麗,進出的人員手不斷劃着十字,這種嚴謹的風格足夠把天主教和新教區分開來了。
因爲新教又分成很多教派,但跟傳統的天主教比起來,總體上風格就比較簡單而自由一點。
李一鳴大概知道彌撒是什麽,天主教的宗教儀式,今天是周日,這家教堂今天會做十場這種儀式。
他在這裏應該會看到很多有趣的人。
“剛才上來時是那邊對吧?”李建國問道。
“對,花園道那邊是單行道,專門下山的。”李一鳴扭頭看了看,父親和自己實際上是繞了一個圈,走到了另一條路上,其實和之前遊樂場距離還是不遠。
被自己搞壞的幾個特工還沒有送出來,估計是沒人敢輕易動,李一鳴隻是從後面彈了一下他們的頸椎骨,他們就昏迷了,人真是很脆弱,進了這種好單位,也不知道能拿多少醫療保險。
路口還是有不少人,遊樂場出事的消息應該已經被通知進去了,現在應該會出來更多的特工。
記下他們的形貌,從他們無意的對話裏收集信息,這些人以後都是李一鳴的錢袋子。
李建國點點頭,眼睛稍稍瞄向西面,又能看到那一男一女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還在野營,CIA真是個好單位,可惜,臉上的表情已經看到明顯的緊張。
“那兩人......往這邊看。”李建國低聲問道。
“這兩人應該是信教的,不過應該不是信天主教,而且看他們的姿态就知道,别扭,美國是新教國家,他們信這個比較正常。他們入教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爲了融入組織。”
“美帝是信教的?”李建國低聲問道。
“他們政治上主要分兩個黨派,一個叫共和黨,一個叫民主黨,不過宗教上,他們主體是基督教。”李一鳴想了想,又說道,“基督教又叫作新教,就是當年英國搞宗教改革,然後分裂出一撥人,坐着五月花号去美國開荒,後來就在那裏發展起來,又分成很多小的教派。天主教主要是在歐洲發展。英國也是信基督教的。”
李建國看看兒子:“爲什麽領館邊上是這個?”
“這個嘛,說明他們沒得選。”李一鳴摸摸下巴。
美國的這個領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的,但成爲美領館肯定是在二戰之後了。
當時的美國已經是世界老大,和英國又是鐵杆盟友關系,祖上還有親戚,向港英政府要一個好地方建自己的領館,一定是考慮得非常周全。
李建國很好奇:“爲什麽沒得選?”
李一鳴想了想:“應該說,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我想這件事應該别有内情。”
“什麽?”
“美國總統應該都是信基督教的......”李一鳴看着對面那教堂,“這地方的選址不可能總統不知道,當時很可能就是杜魯門當總統期間,美國人正在原來的日占區挖寶呢!”
“嗯?”李建國心中一動,兒子這意思是這領館跟寶藏有關?
“那邊我聽人說是港督住的。”李建國下巴一擡,望向東面,那邊有一片區域,看得到的是很西化的一個大建築。
“嗯,就是港督府。”李一鳴盯着那邊看去,又望向前方,那裏有一片地,原來應該是叫美利樓的,現在已經被拆了,正在建一棟全新的建築,名叫中銀大廈。
李一鳴在小說裏頭看到過關于這座大廈的傳說,說這座由貝大建築設計師設計出來的建築非常特别,外觀有尖角,其中一個尖角正對着那港督府。
這事後來被很嚴肅地稱爲中英香江風水鬥法......中銀大廈九零年啓用後,直接就導緻周邊無數建築所有者的恐慌,因爲那大樓鋒芒畢露,有幾個方向看就是一把利刃!
于是大家紛紛重布風水局,港督府大種柳樹,彙豐大樓頂加雙炮台......各種奇招都出了!
李一鳴收回目光,現在樓還沒建好,反應也沒那麽強烈,樓建好時,這反應可能跟當時的局勢也有關。
“嗯,一會再說,咱們過去吧!”
李一鳴說完就帶着父親過馬路,來到教堂正門處。
這裏牆上有塊石闆,刻着1871年建的字樣。
李一鳴算了算時間,南京條約是1842年簽的,那就是在香江島被強租之後差不多三十年時這裏就開建了。
英國是基督教國家,按說不會太支持天主教在這裏發展教民,但宗教的事很難說,也許當時這裏就是比較偏的一個地方,畢竟離海遠了點,挂在山腳下。
至于後來慢慢地發展,中環成爲香江最爲繁華的地帶,那是後來的事了。
身子被輕輕碰了一下,是個高大的白人。
李一鳴看了看他,有點斯拉夫人的特征,也許是俄國人。
這地方簡直太有意思了。
邊上還有人往裏走,父子倆也很自然地從衆而行。
李一鳴走到教堂前堂處,歌聲仍未停,一個神父正在台上,信衆們慢慢走到座位上。
“要進去嗎?”
李一鳴點點頭,帶着父親在最後排找個位置坐下。
李建國身爲無神論者,坐在這裏有點别扭,特别是這周邊牆上挂的人像,男的女的,畫的壁畫,胖乎乎的白女人,肉乎乎的孩子,他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李一鳴看父親這模樣,低聲說道:“我要記一下這些人,很多幹了壞事的人會來這麽做祈禱。”
李建國擡手掩住嘴:“那我們怎麽坐後面。”
坐前面聽得更仔細吧!
“沒事,一會應該會發小餅餅的。”李一鳴看着台上,有盤子上放着一疊餅,按說應該還有葡萄酒的......
李一鳴很懷疑最後是由神父從自己杯子裏拿手指沾着出來彈一下就算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