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進攻的号角突然響起!
那大片陰影中沖出了無數的越國士兵,朝着他們沖殺而來!
完了!
這一下,所有人的心裏都冒出了這個想法,他們也終于明白爲什麽那個人剛剛說他們“中計了”,難怪這一處糧倉這麽容易攻陷,連守衛的人都沒多少,是因爲這裏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引着他們出現,而越國的大隊人馬早就埋伏在外面,就等着他們現身之後,立刻就可以将他們包圍,一網打盡。
他們實在是太輕敵了。
但這個時候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那些越國人已經快要沖到他們面前,雖然天色漆黑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可僅憑着一眼看去也能預估那至少是數倍于他們的人馬,這樣如果硬扛上去,他們一定會死傷慘重。
那年輕人被一衆士兵圍在中間,突然說道:“快關上大門!”
衆人被對面那排山倒海的氣勢壓得原本就有些喘不過氣來,聽見他一下令,急忙便要去關上大門,可這個時候,原本就已經燃起大火的門被燒得幾乎隻剩下一個支架,兩邊的士兵想要将大門推攏,可剛剛推到一半,那大門就發出了一聲轟鳴,嘩啦啦的坍塌在地。
頓時火花四濺,驚得他們的馬都嘶鳴了起來。
不過,坍塌下來的大門卻形成了一道火牆,隔在了他們和強攻上來的越國士兵之間。
這時,夜色中又響起了一聲奇怪的号角聲,那些越國士兵仿佛也聽到了什麽命令,紛紛放慢了腳步,并沒有直接沖上來。
那年輕人急忙說道:“快,快把周圍那些糧垛全都推下來,把他們擋住!”
這一下,他的手下的士兵們也都會意,這個時候不能直撄其鋒,他們隻能先想辦法将越國士兵攔在外面,于是,一隊人馬急忙跑到那些已經燒起來的糧垛背後,用手中的刀劍抵住裏面已經燒紅了的石頭,用力一推。
隻聽嘩啦一聲,那些石塊和外面裹着的那一層被燒起來的糧草傾斜而下,又堵在了糧倉的大門口。
這一下,一堵結結實實的火牆攔在了他們中央。
那些越國士兵本來已經放慢了腳步,這一下也被硬生生的攔在了火牆之外,但即便如此,火焰熾熱的溫度幾乎燎得他們頭發都要燃起來了,那些人急忙往後退。
而那年輕人也招呼着身後的人:“快退!快退!”
他們退進了糧倉。
總算,暫時避開了外面的人。
可情況也并不容樂觀,外面的越國士兵雖然沖不進來,可這裏面到處都是他們剛剛點了火的糧垛,此刻已經燒成了一片火海,他們被困在裏面出不去,也是危在旦夕。
火光中,隻有那杆寫着大大的“漢”字的旗幟還在獵獵飛揚。
仿佛也快要被大火吞沒。
外面的那些越國士兵雖然被火牆擋住了,可他們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在身後一聲令下之後,立刻沿着糧倉兩邊的圍牆策馬疾馳,一旦發現有一點缺口便立刻留下人馬看守,徹底将那一隊人馬困在了這座糧倉裏。
這時,裏面的人已經察覺到不對。
他們這才回過神來,這些越國士兵應該早就在外面守着,可并沒有在他們出現的時候立刻出馬,就是爲了讓他們在糧倉裏面點火,而等到他們點火之後才出現,也并沒有立刻沖殺過來,而是給了他們時間堵住大門,就是爲了讓他們自己把自己堵死在這糧倉裏!
雖然周圍都是一片火海,熾熱的溫度幾乎快要将他們都烤焦了,可那年輕人卻出了一頭冷汗。
他們出又出不去,隻能站在大門的後面,盯着外面那些将他們團團圍住的越國士兵。
此刻,那些列隊整齊的士兵突然從中間分開往兩邊退,在中間讓出了一條路來,隻見一騎人馬慢慢的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不是别人,正是越國國君李無傷!
他穿着一身黑衣,座下一匹漆黑的駿馬,整個人仿佛都是從黑夜中凝結而出一般,可是,他那雙精亮的,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卻映着那參天的火光,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卻也讓人驚出了一聲的冷汗。
裏面的那一隊将士一見他出現,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不僅被算計了,而且,是被李無傷,這位新任的越國國君,曾經的炎國北鎮撫司都指揮使黎不傷算計了!
他早就料到了他們會來夜襲糧倉,所以設下此局,引君入甕!
陳文枭跟在李無傷的身後,也慢慢走了上來,看着火場内那些如同驚弓之鳥的炎國将士,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得手了!
那天,當他和李無傷商議接下來的計劃時,李無傷就看透了炎國人的算計,他們肯定已經注意到越國這邊的糧食緊缺問題,當李無傷大張旗鼓的将糧食運送到這邊來的時候,必然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若想要輕易的赢取這場戰鬥的勝利,最機巧的辦法,就是在糧草上打主意。
糧草若失,不戰自敗。
正如李無傷所預料的,他們果然趁夜色前來火燒糧草。
所以他們已經早做好了準備,先将糧草提前運走,再在今夜派兵突然攻打邕州城北,那不過是個幌子,讓炎國大營的士兵全都調去城北馳援,無法及時趕到這裏救助,然後李無傷親自率兵來到這裏。
果然堵住了他們。
更讓他們驚喜的是,還堵住了一條大魚。
火光中那獵獵翻飛的旗幟上醒目的“漢”字,讓他們手下的士兵都興奮不已。
漢王祝成鈞,是炎國皇帝最寵愛的貴妃所生的小兒子。
隻要困住了他,這場仗根本就不用再打。
想到這裏,陳文枭得意的一笑,然後對着前方大聲說道:“你們,還不快束手就擒,難道想要等自己被烤熟了,再被我們擡出去嗎?”
裏面的人都沒有說話。
可是,火焰焚燒發出的哔啵聲不絕于耳,就像是裏面那些士兵們驚恐不定的心情。
陳文枭又說道:“漢王殿下,你再不出來,我們就算想把你還給你的父皇,也沒有機會。你難道想就此殉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