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說,怎麽素?”
衆人大驚:“難道說——”
“噓,”
那驿丞擡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不可說,不可說呀。”
衆人也都不說話,但微挑的眉毛和笑得彎彎的眼睛裏透出來的,全都是輕佻戲谑的神情。
之前曾有傳聞,皇上獨寵貴妃,三千粉黛無顔色。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不過,男人嘛,大家都明白,連那些身無分文的窮漢走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免不了多看兩眼,更何況皇帝陛下,坐擁三千粉黛,真的那麽素,怎麽對得起這輩子呢。
驿丞又笑着揮揮手,對衆人說道:“行了行了,都撤了吧。今天晚上,沒有吩咐,大家也不要靠近皇上的居所,明白嗎?”
衆人紛紛應道:“是。”
那驿丞又回頭,看着樓上隻點了一盞燈的房間,殷紅的燈光映在窗戶上,在這樣的夜晚,莫名的透出了一股暧昧的氣息。
他嘿嘿的一笑,轉身走了。
這樣殷紅的燈光,自然也是不方便看書寫字的,再加上,這裏的驿丞隻顧着讨好皇帝,根本沒想過皇帝還要處理政務,所以擺放的床榻都非常的舒适,卻将書房設得遠遠的。
顯然,是隻想讓他來享樂的。
祝烽便也難得偷閑,靠坐在卧榻上,聽見大門推開,一個熟悉的輕巧的腳步聲響起,他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來了。”
薛運手裏提着藥箱,跪拜道:“微臣拜見皇上。”
不知是不是殷紅的燭光的緣故,照在她的臉上,隐隐的也透着一點紅。
祝烽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
“行了,都出來了就不必多禮。”
“謝皇上。”
薛運起身,又看了他一眼。
原本剛剛,她都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雖然心裏感覺百爪撓心,隻怕是今晚不會輕易入睡的,在看到驿丞安排的那些舞女,還有戲台,她滿以爲皇帝今晚必定是要享樂一番的。
誰知道,下面的東西都撤了。
而皇帝派小順子來傳話,讓她來“服侍”。
她的心裏有一點不知是什麽的情緒,也許是因爲皇帝即便離開了貴妃,也仍舊潔身自好而感動;又或許,是因爲看出了這兩個人感情笃深,這世上,隻怕再沒有人能插的進去了。
所以,心裏那點爲着别人甜蜜,又爲着自己心酸的滋味,讓她的眼睛都有些發酸。
隻能掩飾的低着頭。
将藥箱拿到一旁的小幾上打開,仍舊和往常一樣取出了香,放進香爐裏,然後拿出針包,抽出了幾根閃着寒光的銀針。
然後走過來對着祝烽道:“煩請皇上伸手。”
祝烽微微蹙眉,倒也沒多說什麽,将手伸出來,搭在了一旁的案上,薛運拿着銀針,刺入了他的河谷、内關幾處穴位。
入針不深,她的手法也輕,可祝烽的眉頭卻還是皺了起來。
薛運立刻說道:“皇上,是疼了嗎?”
祝烽淡淡的看着她:“你覺得,會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