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托潇潇妹妹幫兒臣去辦一件事。”
“辦一件事?什麽事?”
“……”
祝成軒遲疑着,結結巴巴的不說,而站在一旁的淳兒也算伶俐,立刻笑道:“皇後娘娘,魏王殿下和潇潇小姐這樣小的年紀,能辦什麽事兒呢?”
“……”
“小兒女的事,别問那麽細啊。”
聽到她這麽說,再看看祝成軒結結巴巴,耳朵都有些發紅的樣子,許妙音好像明白過來什麽。
小兒女的事,的确不能問得太細。
于是也算松了口氣。
笑道:“也罷,本宮就不問。本宮隻問你,你覺得你潇潇妹妹如何啊?”
聽到她這麽問,祝成軒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想着剛剛在禦花園,自己跟許潇潇說話的時候,對方那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轉的樣子,像隻狡猾的狐狸似得,雖然托付了她,但總是讓人擔心不已。
不由得有些失神。
而看到他失神的樣子,許妙音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這個時候反倒好了些,笑道:“想什麽,這麽出神?想你潇潇妹妹嗎?”
“呃——”
祝成軒隻讪讪笑道:“潇潇妹妹她,她人很機靈,也很,很——有趣。”
“有趣?”
許妙音忍不住笑了笑:“本宮還第一次聽到有男孩子用‘有趣’來形容女孩子的。”
“……”
“好,也算有趣。”
祝成軒松了口氣。
母子兩又閑話了幾句,祝成軒便告辭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許妙音轉頭問碧荷道:“這兩個孩子在禦花園裏做了些什麽?你看着,他們兩——像是有緣的嗎?”
碧荷忙笑道:“奴婢看着,魏王殿下和潇潇小姐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真的?”
“奴婢怎敢欺騙娘娘,奴婢還看到,魏王湊到潇潇小姐耳邊,跟她說悄悄話呢。”
“……”
“娘娘其實不用擔心,少男少女情窦初開,殿下這樣英俊,潇潇小姐又活潑可愛,一定會日久生情的。”
淳兒也道:“是啊,奴婢看着,兩個人真真是一對璧人。”
聽到這裏,許妙音松了口氣。
但,心情舒暢沒多久,又沉重了起來,畢竟,現在眼前還有一座大山,就像還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
她長歎了口氣,靠在了卧榻上。
淳兒上前,輕聲道:“娘娘爲何歎氣啊?”
許妙音沒有說話。
淳兒是從許家陪嫁到燕王府,又入宮跟在皇後身邊,已經服侍多年,算是心腹。她心思明淨,不慣挑唆主人,許妙音也不太喜歡下人嚼舌根,所以,雖然看出了這一次貴妃懷孕對皇後娘娘是一種威脅,也不好說什麽。
隻能安慰道:“娘娘,魏王殿下都這麽大了……況且,這幾年來,皇上對殿下的态度也緩和了不少,娘娘可以放心了。”
“……”
許妙音沉默了好一會兒。
隻淡淡的擺了擺手,道:“行了别說了,本宮有些累了。”
“是。”
于是淳兒和碧荷便上前來扶着她躺下休息,許妙音道:“碧荷下去安排一下,貴妃有孕,雖然皇上沒有傳消息回來,但也要準備一下,以示本宮的關切之情。”
“是。”
許妙音雖然躺下去了,可心裏還是千頭萬緒的,讓她根本無法入睡,感覺到身上微微一沉,是淳兒擔心她着涼,拿了一塊薄毯來蓋在她的身上。
她問道:“淳兒,你聽到魏王和潇潇兩個人說的什麽嗎?他讓潇潇出宮去幫他辦什麽事?”
“這,奴婢沒聽見。”
“……”
“奴婢隻遠遠的看着,再說了,悄悄話就是不願意讓别人聽到的啊。”
許妙音淡淡的一笑:“小孩子的心思,本宮真是不知道了。”
“……”
“隻希望,不是什麽不好的事。”
“娘娘這話說得,殿下和潇潇小姐都是小孩子,能有什麽不好的事呢。”
“也是。”
她歎了口氣,半是放心,半是有心的閉上了眼睛。
可眉宇間的憂慮,卻是一絲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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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後憂慮萬分的時候,顧家的人卻是欣喜萬分。
“你說的是真的?”
幾乎和皇後同樣的詢問,出自顧亭秋之口。
站在他身邊的司慕雲也是一臉又驚又喜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劉越澤,不敢置信的道:“貴妃娘娘她真的——?”
“真的!”
劉越澤微笑着說道:“貴妃娘娘有喜了,是從後宮那邊傳出來的消息。”
“你怎麽會知道的?”
“學生今天去内閣那邊取文書,聽到後宮幾個小太監過來,邊走邊說的。”
“誰傳來的消息?皇上嗎?”
“不,是惠妃。”
“惠妃?!”
顧亭秋和司慕雲大感疑惑,貴妃懷孕的消息怎麽會從惠妃那裏傳出來。
劉越澤道:“聽說,是國公大人寫信回來給惠妃,在信上提到的。但皇上并沒有消息傳過來,皇後娘娘正是顧及這個,所以還沒有正式通知這個消息,也沒有在後宮慶祝。”
顧亭秋高興得臉都紅了。
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
“貴妃有喜,這,這太好了!”
司慕雲也笑着,對顧亭秋道:“舅父前兩天還一直說心口痛,擔心貴妃娘娘他們在沙州衛有危險,說是不祥之兆,現在如何?不但不是不祥之兆,反倒是大大的祥瑞呢。”
聽到他這麽說,顧亭秋自己也笑了起來。
摸着嘴邊的胡子,道:“看來是的,是老夫多慮了。”
劉越澤笑道:“老師,恭喜老師了。”
顧亭秋笑了笑,但想了一下,又叮囑道:“這件事,皇上沒有正式的傳消息回來,就不要外傳了;你也是,今後前朝後宮的事情也要分清,萬不要再這樣傳閑話。”
“學生知道。”
他還顧着自己的名士風度,更在意身爲内閣大臣的規矩。
于是,又吩咐下去:“傳話下去,阖家上下,這個消息都不要外傳。”
“是。”
衆人都要各自下去忙各自的了,突然,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情微微的有些異樣:“老爺。”
顧亭秋道:“什麽事?”
“外面,外面有人求見。”
“什麽人?”
“是個小姑娘,自稱姓許,說是皇後的内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