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沙暴,席卷大地,朝着這一個小小的沙州衛襲來。
當然,這種生活對這裏的士兵來說,完全不陌生。
每一年有至少一半的時間,他們都會這樣度過,即使是冬天,這樣的時間也少不了。所以,一看到黃沙遮天蔽日的襲來,大家都非常麻利的拿出各自的帕子,直接遮住口鼻,系在腦後。
不相幹的人,全都回到營地裏了。
而守城的幾個士兵,也都蜷縮在自己的大棉襖裏,兩隻手環在胸前,抱着各自的兵器,蹲在牆根。
不一會兒,身上就積起了一層黃沙。
大風還在肆虐。
堅固的城門,也被吹得哐铛作響,不斷的抖動着,若不是有堅硬的木闆和鐵釘,隻怕大門都已經被吹倒了。
幾個士兵聽着那轟隆的悶響,就隻當聽着打雷了。
衆人都閉幕不語的時候,這時,一個小兵擡起頭來,對着身邊的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士兵說道:“二叔,好像有人在敲門啊。”
“敲門?”
大家都有些奇怪。
擡頭看向那大門,風吹着門扇微微的震動着,發出哐啷的聲音。
哪來的敲門聲呢?
那中年士兵揉了一下小兵的頭,道:“别胡說,八成是你聽錯了。”
“……”
“這個天氣,誰還敢在外面走?早就被沙給埋了。”
“哦。”
那小兵又回頭看了看,的确好像是自己聽錯了,便也不多說什麽,繼續閉上眼睛抱着懷裏的刀鞘打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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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回沙州衛的路上,顧以遊和佟斯年他們也在不斷的掙紮着,座下的馬已經被風沙迷了眼,不停的晃着腦袋,在風沙中亂踱着步子。
幾個人也沒有辦法再騎在馬背上,隻能都下了馬。
大家把缰繩系在手臂上,牢牢的抓住自己的馬,免得在風沙中走失了,同時,還在朝着沙州衛的方向前進着。
每個人的口鼻上,還系着一張帕子。
避免沙塵灌入嘴中。
顧以遊一邊牽着自己的馬,一邊招呼着後面的人趕緊跟上來,可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帕子系得不緊,一下子被吹飛了去。
一張嘴,就一大口沙子灌進了嘴裏。
他頓時皺起眉頭,呸呸呸的吐了起來,吐出來的口水都是黑的。
顧以遊也沒多餘的手再拿出帕子來給自己蒙上,隻能橫着另一條胳膊擋在臉上,但這樣也擋不了多少,就感覺無數的細沙打在臉上,跟針紮一樣疼。
一旁的佟斯年見此情形,急忙大聲道:“過來!”
顧以遊急忙牽着馬過去。
隻見佟斯年撩起自己的狐裘大氅,将他大半個人都圍住,也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總算把他從沙暴中解救了下來。
顧以遊松了口氣。
大聲道:“這場沙暴,可要人命了。”
佟斯年隻看着前方,那雙堅毅的眼睛在風沙中也毫不懼怕,隻說道:“哪有那麽容易的。”
“……”
“趕緊回去,把那邊的情況跟皇上和貴妃禀報清楚。”
正說着,他的腳下突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顧以遊急忙扶住了他,兩個人踉跄了兩步才站穩。
“怎麽了?”
“有東西絆着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