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跟娘娘的生産有關。”
“哦?!”
馮千雁立刻警醒了起來。
現在,不管誰死誰生,都不重要,她最要緊的,就是自己的生産,能不能順利的将這個孩子生下來。
于是立刻問道:“那,他說什麽時候再來。”
“韓太醫說了,明天會再來,隻跟娘娘商量生産的事。”
“好,等他明天來了再說。”
馮千雁點了點頭,又躺回到床頭。
原本打算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兒,含香卻又附到她耳邊,将外面傳來的消息告訴她。
馮千雁喃喃道:“麗嫔?鳳姝?她是什麽人?”
一邊的小多子上前,輕聲說道:“這個麗嫔,原是倓國那邊送給皇上的一個舞姬,後來得寵,冊封爲了麗嫔。”
“怎麽沒在後宮見過她?”
“娘娘進宮的時候,她已經失寵,不見了。”
“不見了?好好的人,怎麽會不見呢?”
“這,奴婢們也說不清楚,隻是聽說,她好像卷進了什麽大案子裏。當然,最要緊的,還是她得罪了貴妃娘娘。”
“哦?怎麽得罪了?”
“那個時候,貴妃也是得寵的時候,但皇上突然就開始寵愛起了麗嫔,貴妃自然是不服氣。”
“……”
“後來,皇上還有心,要将心平公主交給她撫養,隻是沒成罷了。”
“還有這樣的事。”
“是啊。”
“那,事情怎麽又沒成呢?”
“聽說是貴妃又哭又鬧,對了,她身邊那個叫冉小玉的潑辣丫頭,還直接要對麗嫔動手,被皇上打入大牢去了。那陣仗,可真是鬧得厲害。”
鳳姝雖然沒有經過,但聽說司南煙曾經吃過這樣的虧,也忍不住冷笑。
原來,她也不過如此。
小多子接着道:“但後來沒多久,就接連出了遷都、大祀壇祭祀,還有甯王謀反的大事,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宮中的人就沒見過麗嫔,大家都以爲她已經死了,也是因爲今天這事兒,大家才知道,她還活着——當然,也是死了。”
“……”
“就是,死得蹊跷。”
“怎麽個蹊跷法?”
“照說,麗嫔瘋了這麽長時間,沒人知道她的下落,都好好的活着;隻昨日,被貴妃娘娘撞見了,一個晚上,她就上吊了,這不是蹊跷,是什麽呢?”
“……”
馮千雁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
“這不是蹊跷。”
“……”
“這是心狠手辣。”
她說着,咬着牙,眼中也透出了一絲猙獰的光:“若是本宮這一胎……隻怕将來落到她手中,也不會有好結果。”
她低頭,伸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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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各處都在流傳着關于貴妃陰狠,逼死一個瘋子的說法,南煙一直到傍晚時分,在皇帝的寝宮用完了晚膳,自己回到翊坤宮的時候,才隔着牆聽到一些人混說。
她也停留,自己坐到了梳妝台前。
冉小玉一邊給她拆頭上的發飾,一邊道:“那些人亂嚼舌根,娘娘别生氣。”
南煙淡淡道:“我跟他們生氣,還氣不過來呢。”
“那娘娘在想什麽?”
“我在想——鳳姝。”
聽到她說起鳳姝,冉小玉皺起了眉頭:“娘娘,人已經走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南煙兩隻手放在桌上,手指無意識的輕輕的撓着,看着銅鏡中冉小玉幫自己将頭發拆散了,然後說道:“你沒覺得,她死得很奇怪。”
“奇怪?”
“昨天才找到她,今天就死了。”
“……”
“我原本要問她一件事,可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瘋癫的,有話也說不出來。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再去問她的。”
“那她——”
“她今天就死了,倒像是,有人不想我問出什麽來。”
冉小玉的手停下來,彎下腰,輕聲說道:“娘娘要問她什麽?”
南煙的聲音也壓低了,道:“關于我爹的事。”
“……”
冉小玉睜大眼睛,想了一會兒,又說道:“可是,這宮裏有誰,不願意娘娘查問出這件事來呢?”
“……”
這,倒是問住了南煙。
事實上,宮裏連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沒幾個。
她歎了口氣,說道:“也許,是我胡思亂想吧,隻是——明明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才剛見到,一夜過去就死了,難免有些傷感。”
冉小玉道:“傷感歸傷感,可她這個人,當初那樣對娘娘,娘娘也不要對她太花心思,以德報怨可不是什麽聰明的事。”
南煙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說什麽以德報怨,我是那樣的人嗎?”
說着,倒也将這件事抛到腦後去了。
等冉小玉将她的頭發都拆散了,服侍她洗漱之後上了床,南煙才說道:“對了,皇上今天說了,小年夜那天要在暖閣擺宴,宮中的嫔妃都要過去。你準備一下我那天的穿戴,還有心平的,讓她穿漂亮點。”
冉小玉看着她:“娘娘平時都不注意這個,怎麽這一次就要準備了。”
南煙道:“皇上的意思,那天就當做心平生日。”
“哦……”
冉小玉明白過來,笑道:“那,奴婢一定爲娘娘,還有公主準備妥妥當當的。”
南煙隻淡淡的笑了笑。
冉小玉道:“娘娘怎麽看上去,不那麽開心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要放下床帏,突然想到了什麽,手又停了下來,道:“這樣一場宴,後宮的嫔妃都過去,隻怕,又要鬧出什麽事來吧。”
南煙擡眼看着她:“你以爲,我爲什麽不開心呢。”
“……”
這些日子,除了那一次去保下秦若瀾,她盡量避免在後宮露面,就是不想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偏偏,祝烽一定剛要爲小心平過生日。
這一場宴席,說起來是熱鬧熱鬧,但若有心人要弄出什麽來,就不知道是熱鬧,還是鬧了。
冉小玉想了想,還是安慰她道:“娘娘也别想得太多,有奴婢在。”
“……”
“萬不成,還有皇上呢。”
“……”
“如今,皇上就怕娘娘有什麽閃失,什麽事情都護着娘娘,絕對不會讓别人有機會磕碰着娘娘的。”
聽了她的話,南煙心裏更生出了一點說不出的酸楚來。
隻淡淡道:“這宮中的事,難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