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洗過手,漱了口,然後擡起頭來,看向屏風後的那個身影。
“現在,可以說了嗎?”
屏風後的那個人影洗完了手,用一塊柔軟的絲帕擦拭幹淨,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來,對着她說道:“何必心急呢?這些日子你跟車伴駕,一定非常累了吧。”
“……”
“今晚,就在船上好好的休息一晚。”
“……”
“明天,本座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
說完,他竟然就要起身離開。
南煙一下子急了,立刻站起身來下意識的要追上去,可就在她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在身後服侍的侍女急忙上前,攔住了她:“夫人,請不要對主人無禮。”
“可是——!”
她被那些侍女一攔,慌亂間,隻看到一個身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很快便離開了。
那些侍女恭恭敬敬的對着她說道:“夫人,請回去休息吧。”
“……”
南煙沒辦法,隻能回到了之前自己休息的那個房間。
這裏已經早就有人鋪好了床,甚至還有熏香,簡直無微不至,等服侍她洗漱之後,那些侍女便退下了。
南煙躺在軟綿綿的床上,雖然比起這一路上風餐露宿要舒服得多,可她的心情,卻比之前還要更糾結一些。
那個神秘人,他到底要幹什麽?
雖然剛剛隻是自己的言語試探,但試探出來,這個神秘人顯然是真的對自己有所求;而且,自己平白無故的到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面對一個這樣神秘的人,也不能心安,總想要弄清楚一點什麽。
可這個人,卻一直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且,他說明天有一份大禮要給自己。
又會是什麽呢?
她一邊想着,一邊望着牆上半開着的窗戶,能隐隐的看到外面冷白的月光,也能聽到船身下,河水潺潺流淌的聲音。
倦意襲來,她慢慢的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隻是,大概因爲心中的疑惑不解,她睡得極不安穩,甚至能聽到潺潺的水聲,夢中,仿佛也置身在一艘漂泊不定的小船上。
可是,夢境更深,小船下的水流,突然化作了火焰。
火海無邊,烈焰沖天,瞬間,将她吞噬。
|
當南煙在夢境中掙紮的時候,同樣冷白的月光下,另一邊的祝烽,也并不安穩。
他沒有睡覺。
整整一天一夜,他沒有合眼。
此刻,他的眼睛已經充血泛紅,透着一股濃濃的嗜血之氣,若是在平時,看到他這個樣子,别的人早就被吓得魂飛魄散了。
但此刻,他慢慢的低下頭去,目光卻還透着幾分溫柔。
看向床上睡着了的心平公主。
小家夥因爲找不到娘,已經哭鬧了一天,這個時候疲倦的呼呼大睡,小嘴上還吹着一個口水泡,一條薄被蓋在她的身上,連被角都掖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她的一隻小手,卻伸出了被子。
而祝烽的手,正輕輕的揉捏着她那隻肉呼呼的小手,和掌心中,那個已經有些模糊的,月形胎記。
一股無明業火,在他的心中燃燒着,幾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而就在這時,心平公主嘟囔着,發出一聲輕輕的,嫩嫩的夢呓——
“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