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這裏之前,南煙就已經隐隐猜測到,鳳姝肯定是要報複昨天的事。
而她,也做好了準備。
但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是心平!
這個惡毒的女兒,她沒有辦法動自己,竟然把腦筋動到了心平的身上,她竟然要讓祝烽把心平帶走,交給她!?
絕對不行!
南煙咬着牙說道:“誰也不能把我的心平帶走!”
一聽她這樣說話,祝烽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這時,鳳姝的眼珠骨碌一轉,立刻笑了起來,說道:“貴妃娘娘,你這話說得,妾差一點以爲,心平公主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了。”
“……”
“可是,貴妃娘娘别忘了,公主殿下,是皇上的公主殿下。”
“……”
“皇上要如何安排,貴妃娘娘你怎麽能說——‘不行’呢?”
“你——”
南煙急得眼睛都紅了,而站在她身後的冉小玉,這個時候再也按捺不住,怒道:“你這個賤人!”
說完,竟然直接沖上前去,就要對着鳳姝動手。
“不要!”
一看到她沖上去,南煙也急了,生怕她在祝烽面前做出什麽傻事,忙要伸手去拉她。
可是小玉的身手又快又急,南煙隻來得及抓住她的衣袖,不但沒有拉住她,卻反倒被她拉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而祝烽一看到此情形,立刻起身:“放肆!”
他一聲怒吼,震得整個禦書房好像都搖晃了起來。
冉小玉一怔,又回頭看到南煙差一點跌倒,猶豫着,還是停了下來。
“娘娘!”
冉小玉急忙伸手扶住南煙:“娘娘,你怎麽樣?”
“……”
南煙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又急,又氣,加上原本就有病在身,整個人喘得幾乎直不起腰來;而再一擡頭,看到祝烽站在他們面前,鐵青着臉的樣子,心頭更是一沉。
鳳姝已經像一條無骨蛇一樣靠在了他的身上。
委屈的說道:“皇上,吓死妾了。”
“……”
“這個奴婢,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上的面前,在這禦書房中動手,根本就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裏。”
“……”
“她,她是刺客嗎?”
祝烽怒目瞪視着冉小玉,一個奴婢,竟然敢在皇帝的面前,敢在禦書房中對着嫔妃動手,這就已經不是後宮争寵的小事了。
她竟然如此大膽,無視君威!
“來人!”
祝烽怒道:“把冉小玉給朕抓起來,打入天牢。”
“不要!”
南煙一聽,急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不要!”
祝烽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怒道:“朕真的是太寵你了,寵得你無法無天。讓你把心平公主交出來,你不交;你的人,甚至敢在朕的面前動手。”
“……”
“将來,你是不是也要對朕動手!”
“皇上!”
南煙跪在地上,整個人因爲痛,因爲難受,不斷的顫抖着,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絞成了一團,甚至,已經快要粉碎。
她擡起頭來,看着祝烽:“皇上,真的這樣看我嗎?”
“……”
“皇上,真的要這樣對我?”
就算你真的變了心,就算你真的已經喜歡上了别人,可是,你就真的這麽快,就厭惡了我,甚至,連我們曾經僅剩下的一點甜蜜,都要被你毀滅?
“……”
看到她這個樣子,祝烽的心裏突然又升起了一點奇怪的感覺。
她——
眼看着他眉頭微蹙,像是在猶豫什麽,鳳姝又靠了過來,幾乎是将自己全身都貼在了他的身軀上。
柔聲說道:“貴妃娘娘,不是皇上如何對你,是你如何對皇上。”
“……”
“你竟然縱容一個奴婢在皇上面前動手,這,可不是貴妃所爲啊。”
“你——”
眼看着她還在火上澆油,南煙咬着牙,怒目瞪視着她。
但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再用貴妃的身份去壓她,因爲現在,祝烽就在自己的面前。
若自己再說什麽,那心平——
還有身邊的冉小玉,隻怕就都保不住了。
而就在這時,冉小玉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祝烽磕了個頭:“請皇上恕罪,是奴婢有罪,皇上将奴婢打入大牢,甚至殺了奴婢都可以,但請皇上,不要奪走心平公主,她——她是娘娘的命!”
祝烽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着他們。
那種熟悉的,好像被什麽無形的東西撕扯的感覺,又一次在體内浮現出來。
他皺起了眉頭。
半晌,道:“來人,把她押下去!”
“是!”
外面立刻走進來兩個侍衛,将冉小玉拖了下去,南煙急得忙說道:“不要,皇上——!”
她要伸手拉住冉小玉,可冉小玉卻對她搖了搖頭。
“娘娘……”
話音一落,她已經被人帶了出去。
南煙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神魂一樣,臉色慘白,微微顫抖着,轉頭看向祝烽。
眼中的悲,還有痛,深深的刺入了祝烽的眼中。
還有心裏。
不知道爲什麽,雖然看起來,悲痛欲絕的是她,但自己,卻好像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甚至,有一種——異樣的,喘不過氣的沉重感。
自己這是怎麽了?
就在他對自己身上那種奇怪的感覺有點莫名的時候,鳳姝又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皇上,那心平公主——”
她的話沒說完,南煙擡起頭來。
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雖然,已經感覺到自己勝券在握,但這個時候,被南煙這樣一瞪,鳳姝竟然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懼,話也沒有說完。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父皇。”
衆人一擡頭,就看見祝成軒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到禦書房内的情形,微微一怔。
但立刻,就平靜的走了進來,對着祝烽拜倒:“兒臣拜見父皇。”
“……”
祝烽皺着眉頭看着他,半晌,道:“你手裏拿的什麽?”
祝成軒的手中,捧着一隻香爐。
裏面,正焚着香。
一陣袅袅青煙慢慢的蒸騰而起,萦繞在他的身邊,很快,就在整個禦書房當中彌散開去。
祝成軒微笑着說道:“剛剛内侍那邊說,父皇的禦書房内,香已經用完了,正要送過來。正好兒臣有事要禀報父皇,所以,就順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