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正坐在書房中,将今天的最後一份奏折批閱完。
他放下筆,伸手捏了一下鼻梁。
這時,葉诤走進來,沏了一杯茶放到他的手邊。
因爲小順子被“挾持”,将南煙帶到北城門的事,他自己事後吓得屁滾尿流,這幾天都不敢見皇帝,生怕祝烽一個不高興就把他拖下去打死。
所以,告病假了。
葉诤就天天跟在他身邊,處理一些瑣事,幸好也是過去那麽多年來做慣了的,一點都不生疏。
祝烽喝了一口茶,問道:“北邊,怎麽樣了?”
葉诤忙說道:“倓國的大軍是徹底的退了,下官派人去清查了他們之前紮營的地方,爐竈也都沒用了。”
祝烽點了點頭。
“賞賜呢?”
“也都發下去了,軍中将士無不歡欣鼓舞。”
“還要記得,北平城的老百姓,可免半年徭役。”
“是。”
“還有幾個副将,朕看着他們殺敵有功,可以拔擢。回去讓他們拟個折子上來。”
“是。”
葉诤一邊回答,一邊将桌上的筆墨都收拾了起來,而祝烽也起身走到了窗邊,看着外面的皚皚白雪。
這,才是他熟悉的冬天。
等收拾完一切,葉诤又走到他身後,輕聲道:“皇上,司女官收到的信鴿的事,在城内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線索。”
“……”
“應該是從外面進來的。”
祝烽的氣息一沉。
其實,早就猜到了。
之所以讓他在城内查一下,隻是爲了排除,現在看來,線索就直指向倓國國内。
有人,在偷偷的給司南煙傳遞消息。
再從之前,阿日斯蘭到司家尋找玉玺的線索來看,司家,還藏着一些秘密。
甚至有可能,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道:“放出消息,讓我們在倓國的眼線去查這件事。”
葉诤立刻道:“是。”
說完,便要轉身往外走。
就在他剛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祝烽突然又道:“等一下。”
葉诤停了下來,看着他。
祝烽想了想,道:“也讓你的手下去查一查,南煙的身世。”
葉诤微微一怔。
祝烽道:“她從小沒有親娘在身邊,心裏其實,一直很苦。”
“……”
“如果能幫她找到她的母親,如果她的母親還在世,對她來說,也會是一種安慰。”
葉诤的臉上浮起了一點笑容。
沒想到,祝烽也會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祝烽轉過頭來看着他,立刻面色一沉:“你笑什麽?”
“咳咳,沒,沒什麽。”
葉诤吓得急忙正了正臉色,然後說道:“不過皇上,說起來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司仲聞已經過世了。再要去查,恐怕不太好查啊。”
祝烽道:“所以這件事,不要讓她知道。”
“……”
“免得到時候查不出來,她心裏難過。”
“……”
葉诤在心裏“喔”了一聲。
其實剛剛,他自己是在擔心,皇帝交代的事情辦不好要受罰,可祝烽心裏想的,卻隻是事情如果查不到,會讓南煙失望傷心。
兩個人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啊。
葉诤表示心裏難過。
皇上跟自己,不是一條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