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站在烈火一般熾熱的陽光下,想了一會兒,直接拐了個彎,就回到了尚寶司。
這裏,當然隻有她一個人。
但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平靜的走到桌案前坐下,點燃了桌上的一炷香,看着輕煙袅袅升起,在靜谧的空氣中慢慢的飄散開來。
和安靜的尚寶司不同,此刻的禦花園,已經是一片歡騰。
之前這個地方因爲戰亂而毀損,但祝烽登基之後,很快就重修了禦花園,甚至比交泰殿還修得快,又将毀損了的樹木花草全都拔除,重新栽種,此刻,這裏的風景已經煥然一新。
百花齊放,蜂飛蝶繞,加上身着紅衣碧裙的宮女們捧着酒菜來回的走動,留下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更是讓人沉醉。
歌女們銀鈴般的歌聲在觥籌交錯間回響,舞女們在中央寬大的空地上翩翩起舞,飛揚的青絲和眉眼一般,勾得人心神不甯。
坐在宴席左上位的甯王祝煊,目光一直追着那些舞女間或露出的白皙腕子和纖細的腳踝,不亦樂乎。
而坐在他對面的靖王祝烑,則對這些沒有多大的興趣。
他隻是一直看着自己的四哥,曾經的四哥,但現在,所有這些兄弟都要拜倒在他的腳下,稱他一聲皇上。
想到這裏,他又喝了一杯酒。
祝烽用眼角看了他們一眼,也并不多說,仍然舉着酒杯,一點一點的啜飲着。
不知過了多久,祝烑又喝了一杯,眼睛已經被酒泡得有些發紅了,他突然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道:“四哥,弟弟敬你一杯!”
一聽見他這麽說話,周圍的人都驚了一下。
坐在祝烽身邊的皇後許妙音臉色微微的一沉,對着身後的玉公公使了個眼色,玉公公忙說道:“靖王殿下,君臣之禮不可廢。”
他的話剛說完,祝烽就擡手阻止了他。
他笑道:“今天這是家宴,沒有君臣,隻有你我兄弟,做哥哥的,喝了你這杯酒!”
說完,兩兄弟一飲而盡。
旁邊的祝煊嘴角挂着一點笑意,說道:“陛下好酒量,那,臣弟也來敬陛下一杯。”
祝烽轉頭看着他,眼角微微的彎着:“好,來!”
說吧,兩個人也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樣一來,氣氛又變得熱絡了起來,許妙音看着這樣,對着旁邊揮了揮手,又一隊舞女緩緩的走上來,随着樂聲翩翩起舞,一邊歌着。
祝煊看着這些嬌媚無比的少女,興緻盎然,自斟自飲下,不一會兒就喝得兩頰绯紅了起來。
可是,等到一曲終了,那些舞女慢慢的退下,祝烑突然站了起來。
“皇上,臣弟有一件事,想要奏請。”
祝烽轉過頭來看向他:“靖王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祝烑說道:“既然陛下這麽說,那臣弟就直說了,之前陛下借調臣弟的泰甯衛和福餘衛,曾經事先說好,要給臣弟重賞。”
他直來直去,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祝烽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難道,靖王覺得,朕對你的封賞,還不夠?”
“不夠,”祝烑說道:“陛下若真的要封,封了臣弟這個靖王之後,就應該再把燕雲的封地,也給臣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