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蒸汽艦被命名爲和平号,屬于和平洋行訂購的客運船,排水量二千五百噸,是大漢目前最大的蒸汽艦之一,這種級别的蒸汽船自去年九月份下水第一艘後,目前同級别的蒸汽艦已經有十餘艘。
這些蒸汽船,除了兩艘爲水師訂購外,其餘都是客運或貨運船隻,水師兩艘戰艦分别被命名爲敖順号、敖閏号,不是水師不想多要,而是這種級别的戰艦造價太高,單艦造價過百萬銀元,今年軍費緊縮,海軍全部經費隻有八百萬元,訂購兩艘已是海軍極限。
作爲客運或者貨運船隻卻是極爲搶手,客船造價隻有五十來萬銀元,可栽客一千一百多人,目前中美航線最便宜的票價需要一百二十美元,以最低價來算,跑一個來回,至少可以收入十五萬美元,以蒸汽船的速度,一年可以輕松跑三個來回,二至三年就可以收回成本。而貨船造價更低,一艘排水量二千五噸的貨船,造價隻有三十多萬銀元左右,最大載貨量達一幹五百噸,從越南運媒到上海,運價每噸四元五角,一次收入運費六千七百五十元,如果安排緊一點,一個月可以跑四次,以一年跑四十次計算,運費收入高達二十七八萬元,除去各項成本,二年完全可以收回購船費用。
大漢三家造船廠同時開工,目前正以每月一艘半速度下水,訂單依然供不應求,排到了數年之後,它們隻得把小型蒸汽船的建造全部轉讓出去,将精力全部放在大型蒸汽船的建造上,得到三大造船廠的支持,目前漢軍境内小型造船廠已有全面開花之勢,不下十餘家。這些小船廠造不了大船,造那些一兩百噸的小船卻完全沒有問題,現在長江上行駛的蒸汽船一大半走出自于小船廠。
三層的和半号在長江上完全是一艘龐然大物,絕大多數船隻在和平号面前都是小不點,站在船頭,江風徐徐,碧水藍天盡收眼底,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美國公使麥蓮、英國公使阿禮國、法國公使敏體尼三人聚在一頭,臉上全是嚴肅之色,他們還是第一次乘坐如此大的鐵甲艦,和平号雖然不是戰艦,隻是從和平号的速度和體積就可以推測出漢軍必定有相似的戰艦。
如此龐大的鐵甲蒸汽艦,即使是他們的母國也沒有,沒想到卻首先出現在遠東,其中互力最大的無疑是阿禮國,英國最大的戰艦排水量遠大于眼前的這艘鐵甲艦,可是卻還是木質的帆船,如果對上一艘漢軍戰艦,未必能戰勝,這讓阿禮國不得不痛苦承認,在鐵甲蒸汽艦的道路上,遠東已經走在前列。
“阿禮國閣下,你可是爲漢軍海軍實力擔心?”敏體尼問道。
“不錯,這樣的全鋼鐵甲艦就是大英帝國也沒有制造出來,面遠東這個國家卻用它作爲客船。”阿禮國面帶苦笑的道。
敏體尼也是一臉苦澀:“是啊,如果漢軍有十艘這樣的巨艦組成的艦隊,恐怕我們在遠東的艦隊就要麻煩了。”
十艘?哪怕隻有一兩艘都是大麻煩,以現在的炮彈威力,數百炮也不一定能擊沉一艘鐵甲艦,何況以風帆艦的速度如果人家要避戰,你最多的戰艦也追不上,阿禮國心中想道,隻是卻沒有說出來。
他們兩人可謂是看着漢軍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當初漢軍還弱小時,誰也不會想法漢軍既然會發展的如此之快,如今再想打壓恐怕也遲了。
前期兩國無疑占了許多便宜,如今兩國都在上海都有租界,大英帝國更是割讓了香港島,雖然這些條約都是在教靼人手上割讓的,不過随着漢軍的強大,必定不會甘心一直如此,漢軍一旦提出索回的要求,該如何處理?
難道帝國就要白白将這些利益讓出去,如果不讓,很有可能發生戰争,面對漢軍,帝國要派出多少軍隊才能有必勝的把握,這些問題,無疑讓阿禮國和敏體尼都非常頭疼。
他們靠着前面的工作,多次受到國内的嘉獎,而且級别也逐漸提升,如果戰争失敗,恐怕以前得到的一切都要打回原形,阿禮國和敏體尼頓時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麥蓮雖然也評估着漢軍的實力,隻是卻沒有英法兩國公使的緊迫感,眼下中美兩國算是互惠互利,美國在漢軍境内也沒有特殊利益,不過對于漢軍水師的強大,麥蓮還是感到有壓力,以前隻有美國商船來到中國,如今許多中國商船也開辟了到美國的航線。
與三國公使的嚴肅相比,俾斯麥卻比較輕松,此時的普魯士重心放在陸軍上,對海軍是有心無力,漢軍水師強大與否,俾斯麥都不會太過關注,他更希望了解的是大漢陸軍的實力。江面上,此時異常繁忙,除了和平号外,來來往往的船隻數以百計,這些船隻有些與和平号一樣,載着滿船的士兵正在往江北前進,一些船隻則是載着滿船的貨物南下北上,相同的是,幾乎見不到有空船,顯示着漢軍貨運的繁忙。
從南來北往的商船來看,漢軍這次大演習雖然調撥了不少船隻,對貨運造成影響,不過經過數年發展,漢軍的貨運能力已經大大增強,已不是當初拆西牆補東牆之時,漢軍調撥的船隻雖然多,還是隻占了民間船隻的小半份額。
和平号在長江上行駛了八個小時左右,将無數的船隻抛在後面,由于出發的晚了一些,等到達通州港口時,天色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要黑下來。
在船上休息一晚後,第二天全體人員換乘鐵路,直達淮安,從通州到淮安的鐵路全程爲二百八十五公裏,隻需要五個半小時左右,上午八點左右上車,到下午一點多鍾王韶一行已經到達這次演習的地點誰安。
對于漢王一行的到來,淮安地方政府自然早有準備,提前空出府衙,府衙中,各種設施齊全,有線電報也牽進府中,離演習還有六天的日期,王韶也沒有推辭,在府衙先行住了下來。
就在漢軍正準備大規模演習之時,穎州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不速之客直接闖入漢軍穎州府衙,卻不肯透露出自己的身份,隻是說要重大事情要禀報漢軍,要求與漢軍上一層領導接洽。
此時天京之變己經過去半個縣,消息陸續傳到了漢軍境内,穎州守将猜測來人可能和太平天國上層的鬥争有關,不敢擅作主張,此時穎州與廬州鐵路也已經連通,穎州守将直接将人用火車送到廬州。
到了廬州,見了駐守在廬州第七牟副師長楊君木,來人方才道出自己的身份,他是七國宗特使,向漢軍接洽投靠事宜。
國宗是太平天國對諸王兄弟的封号,楊輔清小名阿七,故被人稱爲七國宗,是東王掌握在外的一支最爲嫡系的力量,總人數達二萬多人,不但占有太平軍在安徽所有地盤,還占有一部分河南地盤,一旦楊輔清投靠,等于漢軍兵不血刃收回安徽所有地盤,保持了安徽的完整,而且還往河南打進了一個楔子。
不過,此舉敝病也是顯而易見,收留了楊輔清的話,難免與太羊軍交惡,此事楊君木也無法作主,馬上用電報通知了王韶。
接到第七師發過來的電報,王韶并沒有多少驚訝,韋昌輝這樣屠殺下去,必定會引得太平天國的将領人人自危,在天京事變之事,太平軍與清軍交戰中,即使是戰敗被俘也很少有人投降,天京事變後,太平軍投降的将領不但多了起來,甚至有許多主動投降,無疑是因爲這場屠殺徹底涼了許多人的心。
曆史上,楊輔清并沒有投降清軍,即使是太平天國失敗後還是潛逃起來繼續造反,直到事洩被殺,那是因爲楊輔清沒有選擇,他作爲東王的弟弟,又戰功赫赫,死在他手中清軍将領不少,若是投降清軍,清軍并不一定能饒過他,隻是此時有了新的選擇,楊輔清自然不願意等死。
楊君木很快接到漢王的回電,上面隻有一個字:可。
接到回電,楊君木心中大喜,能讓楊輔清投靠,這個功勞小不到哪裏去,連忙安排人過去,與楊輔清洽談投靠的條件。
雖然楊輔清掌握着二萬多部隊,可是他并不清楚一旦天王的旨意傳到軍中,還有多少人會聽從他的指揮,因此他的條件也不敢開價太高,短短三天就達成投靠協議,楊輔清封三等子爵、另外旗下數人可封一等男爵,人馬必須整編,最終隻會留下一個師,在整編之前,發漢軍半饷,整編之後,與漢軍同等待遇。
達成協議後,九月十二日,楊輔清正式宣布旗下易幟,全體加入漢軍。
随同楊輔清一起加入漢軍的将領還有吳如孝、黃文金等人,連同手下二萬五千餘人,最終有三千餘人不願叛離,楊輔清不願意加害,放任這數千人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