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興軍的核心思想就有發展工商四個字,出這樣的題目并不偏,要寫好就要憑各人自己的本事。
花了半天時間,傅善祥已經答題完畢,交卷出去,過了一會兒,傅鸾祥也同樣交卷出來,兩人都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她們并沒有問對方答的如何,顯然都對彼此極有信心。
寶山縣,一座鋼筋水泥所建的巨大建築裏,數百人正站在一個平台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離平台下方,用紅綢蓋住的巨大物體,物體的下方則是兩條長長的鐵道。
“把綢布掀開。”魏雨農大聲道。
“嘩啦。”數十名工人一起動手,長長的綢布被掀去,露出一個粗大的鐵疙瘩似的物體。
“這就是火車啊,不用牛馬拉,當真能自己行走。”
“應該可以吧,顧老闆,你們缥絲廠裏的機器不是也沒有用牛馬拉就能拉動其他機器轉嗎。”
“也是,那東西力氣可比牛馬大多了。”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站在前方的這些人,多是複興軍境内一些富甲一方的人物,有缥絲廠老闆、茶葉商人、以前的生絲收購商、洋行賣辦、錢莊老闆等,身家最少的也有十幾萬銀元,大的不下數百上千萬銀元。
這麽多有錢人聚在一起,爲的自然是鐵路,經過數月努力,從寶山縣到上海的鐵路終于完工,今天是寶滬鐵路第一次通車的日子,邀請這些富商到這裏,是爲接下來籌集修建京滬鐵路的銀子而準備。
從寶山縣到上海的鐵路僅僅十五公裏左右,可是已經花費的二十八萬銀元,而要修建南京到上海的鐵路,裏程可是達三百多公裏,差不多需要六百多萬銀元,合四百多萬兩白銀。
四百多萬兩白銀的預算一出來就把複興軍高層吓住了,這鐵路也太費錢了一點,何況委員長的意思不但要修京滬鐵路,以後還有修滬杭鐵路,京杭鐵路……,複興軍打到哪裏,最好将鐵路修建到哪裏。
這是一個無底洞,複興軍就是有金山銀海也不夠填,最後還是王韶出了一個主意,複興軍以土地、政府資源等作保,占據鐵路股份51%”另外49%,則作爲商股,向境内所有商人發行,隻要發行完足夠股份就可以修建一條鐵路。
這樣一來,等于複興軍不出一兩銀子就可以修建一條鐵路,而且還占據了股份的大頭,複興軍各個委員當然同意。
可是商人也不是傻子,要是鐵路不能賺錢,他們決不會把銀子拿出來,魏雨農這才想出了一個子,邀請這些商人來參加寶滬鐵路第一次通車儀式。
看到這個火車頭,魏雨農心中即感自豪又有點忐忑不安,自豪的當然是複興軍也有自己的鐵路,雖然隻是一段十幾公裏的路程,可這隻是一個開始,他相信,複興軍的鐵路會越來越長,最終超過洋人。
而讓他忐忑不安的是如果等下不能打動這幫商人,複興軍的鐵路要想短時間發展起來就沒有可能‘上面或許可以每年撥一兩百萬銀下來,可是一兩百萬銀子對于修建鐵路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今天的試車,對于魏雨農來說也是一次大考。
看到大家都有點驚奇,魏雨農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各位,火車馬上就可以開動,還請上車如何?”
火車的車門已經打開,衆人卻是一陣遲疑,這個火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如果出事了那怎麽辦?
看到衆人不願上去,魏雨農不由焦急起來,隻是又不能強迫,他向賈斯帕望去,賈斯帕也作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怕什麽,我先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人群中出來,邁步走上了火車。
“這是誰?”
看到有人上去,各人連忙向左右詢間,一人答道:“這不是胡雪岩嗎,有這個幸運的家夥上去,看來咱們是不用怕了,也上去吧。”
若是提前數月,在場之人絕對不會認識胡雪岩,如今的胡雪岩卻是大名鼎鼎,不知被多少人羨慕忌妒。
這要從複興軍攻下杭州時說起,複興軍攻下杭州後,彙豐銀行重新在杭州開業,開業當天,胡雪岩就拿出價值數百萬兩銀子的銀票和存單來到彙豐銀行轉存,将彙豐銀行的高層全部驚動,一些人還懷疑胡雪岩造假,檢查才發現胡雪岩手中的銀票和存單都是真的。
這麽多的銀票和存單怎麽會集中到胡雪岩手中,經過胡雪岩一番解釋,衆人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原來在彙豐銀行撤走後,給杭州人留下了數百萬兩的銀票和存單,擁有這些銀票和存單之人都以爲自己的銀子就此打了水漂,根本不相信彙豐銀行還能返回。
胡雪岩卻利用彙豐銀行暫存在他哪裏的銀子,以五折,甚至一兩折的價格偷偷吸納彙豐銀行的存單和銀票,在許多人看己手中的銀票和存單都是廢紙,有人收購,當然願意出手,能挽回一點損失也好。
就這樣,胡雪岩利用彙豐銀行暫放的一百多萬兩銀子吸納了價值三百多萬兩的銀票、存單,複興軍打過來之後,這些銀票和存單恢複了他們原本的價值,半年多一點時間,胡雪岩不單賺了二十萬保管費,還賺了二百多萬兩銀票和存單之間的差價,成爲一方巨富。
消息一出,胡雪岩的大名一下子傳遍各地,那些将銀票和存單低價賣給胡雪岩之人固然後悔不已,就是手頭沒有向胡雪岩出售銀票之人也是忌妒萬分,直接将胡雪岩稱呼爲幸運的小子,暗歎這個機會怎麽沒有落到自己頭上。
胡耍岩利用彙豐銀行暫存的銀子低價兌換彙豐銀行發出來的銀票和存單,從經營上來說毫無風險,即使以後這些銀票當真成爲廢紙,他付出的也不是自己的錢,反之,他就可以大賺特賺。
隻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卻不是沒有風險,如果彙豐銀行藏銀的消息暴露出去,胡雪岩肯定會被打爲反賊,不但銀子沒了,身家性命也要沒了,隻能說胡雪岩還是傻大膽。
現在的胡雪岩可謂年少多金,見他上了火車,陸續有人跟了上去,其他人卻不過顔面,也一一跟上,看到所有人都上了火車,魏雨農松了一口氣。
“嗚。”一聲長笛響起,一股濃濃的白煙從車頭冒了出來,接着“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火車開始緩緩移動。
十五公裏的鐵路很短,即使是以此時火車速度也不過走了不到半個小時,許多人剛剛才體驗了乘坐火車的感覺,火車已經穩穩的停在上海站,從火車上下來後,許多人臉上都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當然,也有人臉色發白,仿佛受到極大的驚吓。
意猶未盡也好,臉色發白也好,經過一次乘坐,無疑有不少富商對火車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數天之後,魏雨農的鐵路募款獲得空前成,五百萬兩白銀的股份一下子搶購一空,許多沒有搶到的人都紛紛要求魏雨農再發行一部分股份,滿足他們的要求。
政府引51%的股份不能動,魏雨農無,隻是再奏請修建滬杭鐵路,滬杭鐵路比京滬鐵路要短,裏程隻有二百公裏左右,預計耗資三百萬兩白銀,這三百萬兩白銀的股份放下去,一會兒就争搶一空,這才稍稍滿足需求。
鐵路的修建畢竟是一個長期過程,要等到分紅有一段較長的時間,爲了不讓購買了鐵路股份之人等得不耐煩,王韶索性在上海建立股市,讓股票能夠流通。
初期的股市能夠流通的隻有鐵路股票,京滬鐵路發行了五萬股、每股票面價值一百兩、滬杭鐵路發了三萬股,每股價值也是一百兩。這麽高的價格,注定了股票暫時不是普通人能夠參與,隻有那些家境不錯之人才可以投入其中。
股市剛開始時,有人試探着以每股110兩的價格放出了幾十股京滬鐵路的股票,很快就被人搶光,又放出數百股後,同樣被人一掃而光,然後是111兩,112兩……,股票的價格開始扶搖之上,最終停在130兩之上。
所有購買了鐵路股票之人都欣喜若狂,這意味着他們什麽也不做,隻是倒倒手就能賺三成的利,對于股票越發惜售起來,結果股票價格一飛沖天,最高時達到二百多兩一股。
隻是沒有隻漲不跌的股票,很快,股票又從二百多兩一路下跌,最終在一百三十兩左右才穩住,如同坐了一個過山車,給那些炒作股票之人狠狠的上了一課。
股市有風險,剛開始建立的股市風險更大,爲了不讓普通民衆陷入股市的狂熱中難予自撥,王韶才故意将股票面值設計如此大,以後股市日漸規範,才會對普通人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