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正是青浦縣羅漢堂的成員,号稱挑園三結義,他們拜在大德寺主持僧人貫之門下,大德寺仍是嘉定縣大寺,一向與官府jiao好,有大德寺僧人作爲後盾,三人給建了羅漢堂,橫行于青浦縣一帶十數年,無人敢惹。
見到兩旁商販讨好似的笑容,三人矜持的點點頭,仿佛是巡視自己領土的國王一般,高傲的揚着頭。
隻是走着,張爺突然覺不對勁,他的前面被人擋住了,張爺勃然大怒:“滾開,誰敢擋羅漢黨張爺的道。”
“張爺?”來人出啧啧的聲音,口氣很是輕視。
張爺才将仔細打量了一下來人,他的面前站着五名男子,爲一人身體單薄,顯得有點瘦弱,隻是臉上神情陰沉得叫人害怕,另外四人則都是骠形大漢,統一穿着短打襟,最讓人矚目的就是每人腰間都cha着兩把明晃晃的小斧頭。
“又是你們。”張爺有點咬牙切齒的道:“你們究竟想怎樣?”
“很簡單,解散羅漢堂,加入斧頭幫,從今天起,青浦縣除了斧頭幫,沒有其他的幫派。”
“呸。”張爺向地上重重的吐了一口痰:“斧頭幫是什麽東西,爺爺開幫立派的時候,斧頭幫還不知在哪個地方吃屎,想讓爺爺解散羅漢堂,加入斧頭幫,做夢。”
“很好,希望你不要後悔。”孫鐵柱平靜的道,他早已經查清了這個羅漢堂的底細,整個幫派不過數十人,其中就以眼前三人爲主,因爲仗着有大德寺和官府撐腰,羅漢堂在青浦縣作惡無數,對于這樣的人,孫鐵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隻是爲了防止其他幫派認爲斧頭幫蠻不講理,濫殺無辜,孫鐵柱不得不先禮後兵,隻是沒想到這個羅漢堂根本沒有把斧頭幫的招攬放在眼裏。
“後悔,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爺們身後有誰,小心爺告到官府,把你們這個爛斧頭幫的人統統抓進大牢。”張爺有持無恐的道。
“兄弟們,凡辱我斧頭幫者,該如何?”
“死!”四人齊喝一聲,飛快的從腰間撥出斧頭,張爺隻看到四道銀光一閃,他的額頭、xiong腹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xiong腹cha着三把銀光閃閃的小斧頭,還有一把則cha在他額頭上,鮮血很快從他額頭流出,将他的眼睛mi糊住。
“好快的斧頭。”最後一個念頭從張爺的腦海閃過,屍體砰然倒地。
“大哥。”另外兩人大叫一聲,對望了一眼,顧不得張爺的屍體,撒tui就跑。
“呼,呼。”又是四把斧頭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四把斧頭分别砍在兩人四條tui上,兩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饒命,饒命啊,我們願意加入斧頭幫,我們願意加入斧頭幫……”兩人拼命的喊叫。
孫鐵柱搖了搖頭:“晚了,你們以爲斧頭幫會要廢人嗎?”
“卟。”兩把斧頭砍在徐爺、張爺兩人的脖子上,刹時間,兩人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殺人了,殺人了。”此時街道上才反應過來,不少人奔走呼号,頓時1uan成一團。
将斧頭收好,孫鐵柱帶着四人悄然離去。
等到青浦縣的衙役趕到時,現場隻留下羅漢堂三名頭領的屍體,殺人者早已不見蹤影。
青浦縣水道四通八達,原本是繁華之地,隻是自從糟糧改海運後,清浦的繁華就迅衰落,許多水手衣食無着,紛紛加入各種幫會,因此青浦幫會衆多,羅漢堂隻不過是其中之一,孫鐵柱選擇當街殺人,無疑是對青浦縣其餘幫會一個嚴重警告。
果然,羅漢堂三人光天華日之下在大街上被人所殺,極大震懾了其餘幫派,塘橋幫、廟幫、百龍黨、雙刀會等幫派紛紛解散自己的組織,加入了斧頭幫。
有了王韶給的十萬兩白銀作後盾,從道光二十八年八月份開始,斧頭幫開始大肆擴張,收編上海縣及周邊幫衆,絕大部分幫派在面對斧頭幫強大實力時,都選擇了屈服,也有象羅漢堂這樣看不清形勢的幫派,則被斧頭幫堅決消滅。
斧頭幫這麽大的動靜,官府自然有所察覺,隻是斧頭幫做事滴水不漏,除了羅漢堂三人白天在鬧市被殺,有線索指向斧頭幫外,其餘幫派頭領要麽消失的無影無蹤,要麽就已經成爲斧頭幫的人,官府根本抓不到證據。
當然,這個時代官府問案也不需要太多證據,隻要懷疑即可,三木之下,什麽證據找不到,隻是投鼠忌器,上海華洋hun雜,斧頭幫人多勢衆,如果ji起什麽民變,不但他們頭上的烏紗有可能不保,甚至腦袋丢了也可能,本着多一事少一事的原則,官府索xing不聞不問。
官府的不聞不問,使得斧頭幫的兼并更是毫無阻礙,到了道光二十八年年底時,斧頭幫不但掃清了上海境内的幫派,而且将附近青浦縣、松江府、嘉定縣等地幫派全部拿下,每月從幫中領取雜糧的幫衆高達二萬人,頭目和副香主也有二千多人,隻有内堂采取甯缺勿爛的原則,可是也擴充到了近百人。
爲了加強斧頭幫的凝聚力,斧頭幫并非每月隻簡單的給十斤雜糧了事,而是每天晚上都會由頭目組織學習一次,學習的内容開頭主要是幫規,經過王韶和黃四木兩人的不斷努力,斧頭幫的幫規日臻完善,有上百條之多,除了幫規外,還有就是讀報,讓幫衆了解朝廷和國内外生的大事。
爲了讓幫衆自願參加每天晚上的活動,黃四木增加了普通幫衆雜糧放的标準,由原本每月十斤漲爲三十斤,僅此一項,斧頭幫每月就要支出白銀近五千兩。
不過這樣做顯然是非常值得,經過數月努力,斧頭幫衆凝聚力大增,普通幫衆對于上層幫衆幾乎是言聽計從,可以說,如果現在斧頭幫舉起反旗,恐怕不需要幾日就可以将上海和附近幾座縣城全部拿下,隻是這毫無意義,即使拿下上海和附近的縣城,斧頭幫也不可能抵抗得住清軍接下來的圍剿。
斧頭幫也并非全部是消耗,除了開設四海镖局外,斧頭幫也開辦了不少實業,最大的實業則是青浦運輸和青浦遠洋捕撈公司,在一統青浦縣幫派後,原本因爲糟糧河運改爲海運而失業的船工大半加入斧頭幫,有了這麽多船工,斧頭幫自然不能白白養着這些幫衆,成立了這兩家公司。
青浦運輸包括了陸運和海運,青浦遠洋捕撈公司則是完全靠出海謀生,要安置這麽多水手船工,自然需要大量船隻,原先那些船工們自家的小船隻能在河裏運輸,所有船隻都要重新購買,王韶爲此又撥付了二十萬兩銀子過去,向各大船廠和各個洋行緊急訂購二十餘艘數百噸的海船,這才滿足了需要。
青浦運輸和青浦遠洋捕撈這兩家公司的成立,得到了青浦知縣金熔的支持,羅漢堂三人被殺,其線索直接斧頭幫,本來金熔對于斧頭幫當街殺人之事非常不滿,隻是怕ji起大變卻不敢對斧頭幫動作,如今斧頭幫成立公司,接受那些失業的船工,金熔卻大感滿意。
青浦教案的生,使得金熔對境内上萬名失業的船工心有餘悸,若金溶不是滿人的話,青浦教案後,他恐怕早已滾蛋,如今教案雖然在朝廷委屈求全的情況下得到解決,青浦縣一萬多名船工卻還在。
在這些船工當中,流傳着一歌:“船工苦,沒處訴,無貨裝運肚皮飲餓,貪官洋鬼一路貨,船工苦,不要訴,不怕滿清惡狼虎,先打洋人後打虎,船工就會有事做。”
這歌不但直指洋人,而且還指向朝廷,讓人聽得心驚rou跳,如果不解決這些船工的生計問題,很可能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青浦教案,如今斧頭幫開辦公司,接受這些船工,金熔頓時感到輕松,至于斧頭幫有什麽鬼,反正至少也是幾年後的事,他那時早已經離開青浦縣了,隻要在他任内沒有生事就行。
缫絲廠、青浦運輸、青浦遠洋捕撈,加上斧頭幫本身消耗,數十萬兩白銀轉眼之間就不見蹤影,讓王韶不由感歎自己賺錢多,hua錢更大。
好在青浦運輸、青浦遠洋捕撈都不是什麽賠錢貨,船隻到位後,随着一艘艘貨物運出,一船船鮮魚進港,兩家公司很快就賺錢,不但養活了公司數千人,還可以填上斧頭幫本身的消耗。
除了這兩家公司外,斧頭幫還有另一家賺錢的公司,那就是黃浦鹽業公司,清廷的鹽業經過二百年展,到現在已經快崩壞,黃浦鹽業公司又在清廷的鹽政基礎上挖了一角,大勢走sisi鹽,短短數月,黃浦鹽業公司每月就獲得數萬兩銀子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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