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還未消散,突然——凄厲的軍号聲響徹了整座城市,各營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铠甲,按照原定的部署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城牆,進入警戒備戰狀态。外面來了一支幾千人的獸人先頭部隊,幾乎全部都是身材巨大的蠻牛戰士,而且騎着大小足夠和地行龍相比的獸親巨牛,看樣子并不是來攻城的,而是下戰書的。
爲首的獸人是一個身穿百衲衣的蒼老豬人祭司,在兩騎蠻牛的保護下,豬人祭司來到城下,高聲的念誦着一段這個世界特有的類似詩歌的宣戰檄文。因爲這段檄文人類之中早就沒有人使用了,再加上豬人祭司那奇怪的語調,惹得不少人笑了起來,但誰都不敢笑出聲來。
“嚴肅點,這可是戰争!”有個娘娘腔的将領如是說。
一支箭,拖曳着太陽耀出的金光,在衆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射穿了豬人的脖子,場面更加的安靜了。城牆上的不少人都在尋找射箭的人,卻被背後的軍官以嚴厲的眼神制止,戰士的眼光隻能看向前面和兩側,回頭隻會被敵人砍掉頭顱,或者迎面撞上後面督戰隊的斬頭刀。
護衛的蠻牛戰士仰天長号了起來,但卻沒有發起攻擊,将已經死透了的豬人祭司抱上了巨牛,反轉而去。所有的蠻牛也都跟随了上去,蒼涼的獸人戰歌響徹了城外的空曠之地,雖然蠻牛們越去越遠,但是戰歌卻越來越慷慨激越,就連站在城頭的人類戰士們也被感染的熱血沸騰。
射殺豬人祭司的人竟然是一個沒有睡醒的黃金神射手,而且還是一個五官精緻的漂亮少女,大概是在箭上弦,弓拉滿的緊張狀态下她不小心打了個哈欠,結果箭就那麽射了出去,還鬼使神差的把那倒黴的豬人祭司給射殺了。幸好好望城統帥部也有射殺豬人祭司的意思,也就傳令說女孩的做法是統帥部下令的,在大戰将至的日子,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更何況這個女孩的身份并不簡單,這樣處理也可以保持安定團結。
來而不往非禮也,好望城統帥部決定派隊一人去獸人的營地下戰書,于是這個重大的責任在幾度轉手之後,落到了白水的肩膀上。白水沒有推辭,他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自己的退縮隻會引來更多的陰謀。
安排給白水去下戰書的隊伍倒是十分的強盛,除了他的追随者,還有屠獸軍精銳一千人,黃金神射手一百人,地行龍騎士十人,一位自告奮勇的女将——馨舞。讓白水十分吃驚的是,那位射殺了豬人祭司的少女竟然也在這支隊伍裏,他的心中當下一片凄涼,組織這支隊伍的人簡直用心太險惡了。
正要出城,一位騎着風獸的黃金神射手将領來到了白水的身邊,對着他一點頭,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白水閣下,請你盡力保護我的女兒卡莎,我克萊定當厚報!”白水并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他旁邊的馨舞卻驚訝的叫了起來,克萊可是纥闌帝國的黃金神射手統領,好望城統帥部的重量級人物。
“我隻能保證盡人事……聽天命吧,這次你的女兒和我的處境是一樣的。”白水并不許下什麽承諾,他的承諾都是要兌現的,但從來隻會對自己人許下,顯然這些人并不是自己人。
克萊神色一黯,充滿深意的看了白水一眼,又向隊伍中一臉嚴肅的女兒投去一瞥,調轉風獸,向主城馳去。護衛白水的部隊很快便出了好望城,每走過一道城牆,後面的大門便重重的關上,仿佛在預示着這支部隊被抛棄的命運。遠處,一個女孩和一隻妖蝶悄悄的跟了上來,風獸上的白水卻已經陷入了沉思,沒有發現她們。
在離開聖隆城之前,白水從帕斯卡和老傑瑞的嘴裏分别知道了街頭刺殺、試煉空間狙殺和快劍巴溫特都是第二家族賽義德家族的基辛格搞的鬼,而基辛格在他啓程來好望城的同時也被發配去了阿特金斯的北疆領地去了,其他各方面再沒有要殺他的傾向。可是現在他又被人算計了,在人類一方殺掉獸人下戰書的祭司的情況下被派去向獸人下戰書,這分明就是派他去送死,會是誰呢?而且這個人下手極爲狠辣,不但派自己去,而且還把那個犯了錯誤的高幹子女也派給了自己,分明就是想要害自己。不過這一切他都不那麽在乎了,他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些仇放在他要做的事情面前也就不算是什麽仇恨了,隻要不再繼續惹他,也許他會忘記……
“馨舞将軍,你爲何要與我同行?”白水扭頭問心不在焉的馨舞,不過他并不期望能夠問出些什麽來。
馨舞白了他一眼,即便是翻個白眼,也比普通的女人要妩媚的多,白水感覺大概也就是和自己有過一夕之緣的奧莉能與她相比,不過兩人的身份卻是天差地别,一個是在好望城生活區靠出賣肉體爲生的高級妓女,一個是聖隆帝國精銳中的精銳——屠獸軍的高級将領,不過她們倆的身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是很“高級”的那種。
“誰稀罕與你一起來麽,我隻不過不想讓你這個同族死的不明不白罷了!”女人的口是心非總是會掩飾的讓你看得出來,卻又看不明白。白水讪笑了幾聲,任由風獸跟随着大隊人馬繼續向前走着,他可以确定,馨舞已經知道到底是誰要派自己去送死了。他很小心的放出一道靈魂力量探測着馨舞的思維,但是卻在外圍便被一層詭異的綠色薄膜所阻擋,而馨舞也似乎發現有人在偷窺,連忙放出威勢反擊,白水不敢繼續窺視,爲不引起她的主意,連忙在她發現自己之前将那道靈魂力量收了回來,神色依舊保持着沉思的模樣。
馨舞突然盯着他,略帶惱怒的說道:“你剛才幹嘛窺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