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琅，這位是哈市機床廠的魏昌國廠長，這位是東陽機床廠的張東明廠長，他們兩個人找你有事！”
“江老，兩位廠長，杜秘書大家快坐！”
劉琅招呼四人。
那位杜秘書叫做杜浩宇，是江波濤的秘書，三十三歲，大學的高材生，寫的一手好文章。
“劉總您别客氣……讓我來，讓我來！”
杜浩宇急忙搶在劉琅前面把茶壺拿了起來，裏面是泡好的熱茶。
“兩位廠長有事嗎？”
劉琅坐了下來問道。
看到劉琅坐下兩個人才小心的坐在沙發上，算起來他們也是處級幹部了，但在劉琅面前還是有些拘謹。
“劉總，是這樣，我們兩個人有一個請求！”
哈市機床廠的魏國昌開口道。
“請求？說來聽聽！”
今天請求劉琅的人還真多。
“是這樣，您上午拿出那些資料我看了真是太珍貴了，每一張都是無價之寶，劉總高風亮節的………！”
“魏國昌，有話就直接說别來這些虛的！”
一旁的江波濤開口阻止了對方的“馬屁”，他知道劉琅劉不喜歡聽這些沒用的話，找他辦事你就直接說，劉琅認可就會答應，不認可就立刻不同意，就這麽簡單。
“是是是，江部長教訓的是，那我就直說了，劉總，是這樣，我和東明剛才商量了一下，覺得我們兩家工廠現在急需的不是您的那些資料。
當然這些資料太珍貴了，是所有制造廠都需要的，但對于哈市機床廠和東陽機床廠來說有些高端了，我們這兩家工廠和沈城機床廠比不了，沒有那麽強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去研究什麽數控機床，也沒有那麽多的資金，我們隻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我們請求劉總能讓我們承擔一些下遊産品的制造責任！”
“哦？真的？”
劉琅有些驚訝，很多工廠在得到了自己的數控“秘籍”後都有了野心，那就是向頂尖機床進軍，要制造出自己的機床，雖然他們知道這個過程也會很難，可是有全套的資料和沒有資料是兩回事，隻要他們能靜下心來刻苦專研，一兩年内是有很大可能的，這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好處，這兩個人并沒有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反倒是主動要搞一些“輕松”的工作，他們是怎麽想的？
“劉總，我們覺得在數控機床行業你們北方工業集團是當之無愧的龍頭企業，即便其他人也造出來又怎樣？能比得過劉總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劉總把那些珍貴的資料送給我們，這對國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江部長連誇您爲國家做出的貢獻不亞于那些元勳，不過我們工廠沒有那麽強的實力，現有的财力物力隻能做一些小的事情，就像北方機械工程有限公司那樣，要圖精，而不是圖大，所以我希望劉總能支持我們，讓我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劉琅一聽頓時笑了。
“不圖大而圖精，魏廠長，王廠長，你們不是實力不強呀！我看你們兩人比誰都聰明，你們這麽做是非常明智的，我舉雙手贊成！”
“總算碰到兩個明白人了！”
劉琅對這兩位廠長頓時高看一眼，原因很簡單，因爲知實務。
就算是北方工業集團在制造“探索一号”時很多零部件都是買來的，即便其他部分是自己制造也都是完全手工打磨，未來工業化時也要舍棄一大部分，把精力都放在核心技術上面，不是北方工業集團不能做，而是自己做成本會很高，價格沒有優勢自然不能去做，這也爲什麽開這次大會的宗旨。
這次會議是研究數控機床下遊産業鏈的開發，再具體一點就是讓那些機床廠各自選擇一個方向來做，不過因爲劉琅貢獻出了自己的技術打斷了會議的議程。
當然，即便打斷議程也是大好事，邵明濤高興還來不及呢。
但是話說回來，那幾家腰杆粗的“羅漢”企業可以用劉琅給的資料嘗試一下“齊頭并進”，其他企業呢？你們也搞齊頭并進？那就是找死，人要有自知之明，企業也要知趣兒，一家鍋爐廠想好如何做好自己的鍋爐就行了，千萬不要去做原子彈，即便把做原子彈的“秘籍”給你也不要想。
魏國昌和王東明兩人就想的很明白，多頭并進首先你得有好幾個頭才行，我就一個頭，把這個頭做大了就可以，其他的頭對我來說就不是頭了，而是腫瘤，切下去還來不及呢。
抓住一樣工作，把它做好做強，這正是劉琅提倡的“風田”模式，也是北方機械工程建設集團現在的方向，當然，北方機械工程建設集團規模不小，可以在三方面爲劉琅提供下遊支持。
劉琅很高興，和對方聊了起來。
哈市機床廠主要的産品就是插齒機，這是一種金屬切削機床，是使用插齒刀按展成法加工内﹑外直齒和斜齒圓柱齒輪以及其它齒形件的齒輪加工機床。
而東陽機床廠主要的産品則是滾齒機，這是齒輪加工機床中應用最廣泛的一種機床，在滾齒機上可切削直齒、斜齒圓柱齒輪，還可加工蝸輪、鏈輪等。
插齒機和滾齒機看似作用單一，但用途非常廣泛，汽車、拖拉機、機床、工程機械、礦山機械、冶金機械、石油、儀表、飛機航天器等各種機械制造業都需要。
“嗯嗯，真是不錯，那你們現在的品類有多少種？精度能達到幾級？”
劉琅詢問細節。
“這是我們産品的詳細資料，劉總您看看。”
兩人各自拿出一個小本，劉琅接了過來在最短時間内就看了一遍。
“品類單一，精度不夠，水平不行呀！”
劉琅也不客氣。
兩人老臉一紅沒吭聲，這評價完全正确。
江波濤在一旁笑着插話。
“劉琅，最近這幾年他們兩家效益很不好，主要是當地城市不怎麽重視，畢竟你們遼北省是工業大省，生産出的産品占據的主要市場，兩家工廠的上一任廠長水平不行，退休後他們兩個人算是承包了企業，要盈利嘛，必須得起死回生，所以你得幫助他們！”
“好，沒問題，在我看來以後國家在制造業方面應該是由七家大企業爲主體，然後是數百家企業爲他們提供下遊産業的格局，你們的産品相對單一，就得走下遊産品這條路，這個選擇是對的。
當然了，你們現在的産品已經落後了，不過差的也不算太多，原因也不是因爲設備的問題，兩家企業都是“羅漢”廠，底蘊應該還有，我想就是因爲工資低，工人們的工資開不出來，沒有錢就沒有積極性，所以首先你們得先弄到錢，然後我這裏有兩本筆記，你們可以拿回去看看，對于提升工藝水平會有不小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