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教授有些傷感,劉琅趕忙安慰。
“呵呵,九十歲我就不指望了,我就是想看看咱們國家擁有自主研發的數控機床,隻要能等到這一天我就知足了!”
熊教授擺了擺手。
“我說老熊,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是嫌棄我們兩個照顧的不好呗,劉琅,我們兩個對老熊頭可是比我老公公照顧的還要好,尤其是夏天,就差給他端屎端尿了!”
保姆大娘在一旁插話道,熊教授聽了臉騰的一下紅了半邊,他現在活動不便,自己洗澡都費勁,夏天熱的時候洗澡真的要對方幫忙。
“是,是,多虧兩位大娘照顧我的老師,老師現在還能活着那是您二位的功勞,我給兩位漲工資!”
劉琅知道熊教授不避諱生死問題,這種話對方也不會放在心裏。
“那是,要是沒有我們兩個,老熊頭可不好說,不過工資就算了,我們也要尊老愛幼是不是?”
對方說這種話顯然已經把熊教授當成親人了,至于說工資,照顧教授的保姆一個月工資是六百塊錢,另外一個打掃衛生一個月這工資五百塊錢,這可不低,比首都的職工平均工資都高一兩百塊錢,相當于十多年後白領的工資了。
“不行,我說到做到,兩位每個月加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對劉琅來說不值一提,但對這兩位老大媽來說那就不一樣了,給兩人加工資也能讓她們更細心的照顧熊教授。
“那,我們就謝謝劉琅你了,當年你三歲考上大學時我們就知道你以後了不得,看看吧,果然是這樣,學習又好又有錢,以後你要是長大了,哪個姑娘嫁給你那就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對了,要是那時候你看不上别人就來找大媽我,我認識的人多,保準你找到即好看又賢惠的媳婦!”
首都的老太太都是“話唠”,家長裏短聊起來沒完,這些人以後都是“朝陽群衆”,“眼線”遍布各個角落,那裏有情況第一時間就知道。
“你這個人真是不靠譜,劉琅才幾歲?說這些幹什麽?快去做飯,别打擾我們聊天!”
熊教授對着她大叫。
“這話說的,劉琅今年也十二歲了吧,我們那個時代十六七歲就能結婚了…………好了好了,你們聊吧,我幹活去了!”
兩個人也覺得這話有些“過分”,轉身到廚房做飯去了。
第二天劉琅又到了魯明志的家中,和魯老聊了一天。
做爲原教委主任的魯明志雖然退休但也沒閑着,這幾年爲了國家的教育事業也在貢獻着力量,同時他也是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的榮譽會員,多次爲“希望工程”站台助威。
這些老人兒們一輩子都閑不住,隻要還能走動就要貢獻自己的力量,熊教授那是癱瘓了,要不然還得在一線上奮戰,劉琅每次見到他們就是一場心靈上的洗禮。
拜會幾位老前輩後劉琅就準備離開首都回阜城了,不過就在當天晚上,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了他的“大哥大”上。
“喂,你是………劉琅嗎?”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大哥大”那邊傳來,劉琅的記憶力超過普通人太多,凡是跟他交談過的人,隻要劉琅聽過對方的聲音,那他就會被劉琅牢牢記住,時隔多久也不會忘記,但這個聲音顯然從沒有聽過。
“沒錯,我就是劉琅,你是哪位?”
“是這樣,我是南城區下元裏街道派出所,我這裏有一位蘇聯人,他說要找你,他給我的紙條上有你的電話,你是他什麽人?”
“蘇聯人?”
劉琅一下午反應了過來,蘇聯人,還知道自己電話,那不就是當初在紅星制造廠的卡明斯基嗎?難道他來找自己了?
“民警同志,你能不能把電話給那位蘇聯人?我有話跟他說!”
劉琅說道。
“哎呀!現在恐怕不行,這個蘇聯老大爺餓的夠嗆,我們給他找了吃的,他又要酒喝,足足喝了一斤二鍋頭,現在已經睡着了,你還是趕緊過來吧!”
“好,我馬上過去!”
劉琅馬上哥孫虎出了門,開着車直奔南城區,二十多分鍾後就到了那個派出所。
劉琅和孫虎推門走進派出所,裏面五名派出所的民警正聊着天,看到二人走了進來急忙站起身。
“你們找誰?”
“我就是劉琅,那個蘇聯人在什麽地方?”
“你是劉琅?”
一個中年人上下打量劉琅,看警銜應該是所長。
“小孩子?劉琅,莫非你就是那個神童劉琅?”
對方一下午想起來什麽。
“嗯,我就是劉琅!”
沒辦法,劉琅隻能承認了。
“真的是你?哇,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劉琅會到我們小小的街道派出所來,你可是比當年大了不少。
你上大學第二年我兒子也準備考大學,每天我都要拿你來激勵他,轉眼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兒子也參加工作,去年都結婚了,你也長這麽大了,那時候呀!真是讓人難忘!”
七八年前劉琅的名字在中國那是家喻戶曉,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會有人記得他,對方顯然對這個名字有着特殊的記憶,畢竟曾經用來激勵他的兒子。
可是,現在劉琅沒心思和他聊當年的事情,我是來找卡明斯基好吧。
“警察叔叔,我是來找那個蘇聯人的,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劉琅笑着問道。
“對了,我都把這事給忘了,在裏屋睡覺呢!好家夥,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能吃能喝,他是你親戚呀?”
“是我的朋友,我看看他!”
劉琅直奔裏屋,還沒推開房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了鼾聲。
劉琅輕輕推開門,向裏面看了一眼,果然是卡明斯基,可是他的樣子實在是有點慘,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不過衣服太髒了,隔着老遠都能聞到一陣陣難聞的氣味,還好現在是冬天,要是夏天這屋子都待不了,他頭發和胡須老長,尤其是頭發,應該幾個月都沒洗了,硬梆梆的粘在頭上,真難爲他是怎麽躺在那裏睡着的。
劉琅靠着卡明斯基有些心酸,他可是蘇聯的老專家,甚至有可能參與過最先進飛機的制造,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國寶級的人,結果現在成了這副模樣,跟乞丐有什麽區别?
還好他跑到了中國,畢竟當年劉琅給了他自己的電話,還許下承諾,所以他才能來到這裏,而像他這樣的人不知還有多少,他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