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實狠狠的打了她一記耳光,她幾乎不懂英語,而且沒有美國的教師資格證明,找工作就很難,要不是莫蘭碰巧遇到她,她現在恐怕也就在華人餐館打工而已。
在這裏她負責莫蘭的生活,每天給莫蘭做兩頓飯,然後打掃打掃房間,陪莫蘭說說話,大多數時間還能自學英語和教育考試,每個月莫蘭會支付她兩千五百美元,這份收入她隻留下五百元,畢竟在這裏她吃飯和住宿是不花錢的,五百元足夠了,剩下的錢要寄回國内,一來讓兒子和丈夫知道自己“混的”不錯,二來也是給兒子結婚娶媳婦用的。
莫蘭就像主人一樣招呼着劉琅和孫虎,劉琅也不見外,畢竟這裏是自己的家,三年時間沒回來也是很想念這裏,他來到二樓,推開了自己曾經住的那間房。
讓劉琅有些意外的是,裏面沒有任何改動,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樣子,隻是桌子上多了很多關于法律的書籍,顯然這裏成了莫蘭的卧室,書櫃裏放着大量的書籍多半還是自己當初離開時沒有帶走的書,除了這些書外還有聖唐公司發行的每一張唱片和錄像帶。
“劉琅,這原來是你的房間,不過現在是我的卧室了,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莫蘭靠在一旁笑道。
“莫姐姐你可别說笑了,這幾年要不是你幫着收拾,房子早就荒廢了,唉,在這裏住了兩年時間,真是有感情了,可能以後我還會回來,接着在斯坦福大學裏上學,把當年遺憾的事情彌補上!”
當年劉琅的導師克萊爾教授是要保送劉琅讀博士,可是劉琅要回國建廠,這個大好機會就錯過了,也算是他心中一個小小的遺憾。
莫蘭聽了劉琅的話大笑起來。
“哈哈,你才幾歲?十歲吧,嗯,三月底是你的生日,現在你是十一歲了,别人十一歲也才上四五年級而已,你現在研究生都畢業了,還遺憾!你現在不會有任何遺憾!”
莫蘭說得還真沒錯,她三十歲考上了斯坦福讀本科,劉琅現在才十一歲,沒讀博士就遺憾了?那莫蘭怎麽算!
劉琅聽了對方的話讪讪一笑,自己還真沒有任何反駁。
當然,劉琅現在的水平不比任何博士生差,就是克萊爾教授在很多方面也未必能比的過他,劉琅對他所學過知識的掌握程度沒有任何人能和他相提并論。
劉琅現在欠缺的是對世界頂尖技術的了解,世界發展這麽快,每天都有很多技術誕生,這些技術不斷積累和升級才讓世界發生了改變,一年兩年可能看不出什麽來,但是五年十年後再去看,兩個時間段的世界完全不同,劉琅離開美國三年了,再次回來後就看到很大的變化,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掌握的知識落後于世界。
當然,劉琅是不會出現這麽大的錯誤的,在這三年中,莫蘭每隔兩個月就會爲劉琅買下美國學術界最新一期的期刊。
美國的學術刊物出版很有意思,在六十年代,絕大部分的學術出版仍然掌握在各個專業的學術團體手中,但是随着科技的進步,一方面學術論文的産量呈指數級上升,一方面研究領域細分後的專業性也逐漸提高,許多學術團體根本無法獨立承擔學術期刊的審稿和出版,于是商業性的出版公司就出手了,他們組建自己的專業團隊對浩如煙海的論文進行篩選和研究。
剛開始,出版商也不敢漫天要價,畢竟整個出版領域的平均利潤擺在那裏,後來他們發現,研究者和機構對學術論文的訂閱屬于剛需,出版商手中握着的大量學術期刊資源竟然奇貨可居,隻要你有資源,那就一定有人會看,會去購買,于是利潤由此産生了。
與此同時,在學術期刊最重要的審稿流程中,研究者們還是按照傳統的方法,堅持免費的匿名審稿制度,于是就變成了,研究者們爲出版機構提供文章,看文章和購買期刊掏錢,發文章還要掏錢,審稿卻是免費的,而研究經費的來源也是國家統一下撥,到頭來出版商一分錢不掏,反正錢都讓出版機構賺了。
這種制度好不好劉琅不知道,但是有一個好處,隻要你有錢,很多核心期刊都能買到,價錢方面要高一些,但是劉琅最不缺的就是錢,幾百美元一本的核心期刊就定了十幾套,一年花在這方面的費用就近萬美金。
這些期刊定期會送到劉琅在斯坦福的家裏,然後莫蘭會把這些期刊郵寄回國。
三年下來劉琅對美國當下的科技非常了解,當然,這些期刊上的大部分論文并不會讨論太多的技術細節,隻是提供一個方法和結論,尤其是工程類論文,隻會發布一個思路和結論,過程不會太細,要不然就有被人偷學的可能了。
這樣的論文對别人來說沒有什麽用途,充其量會告訴你如今已經有了什麽技術,可能有些商家會找到作者,研究一下商業合作的事情,那樣的話論文就會向現實轉變,比如當年劉琅的研究生論文是針對一種輪船汽輪機工藝的分析,這篇論文後來就被一家船廠賣了過去,專利費是二百萬美金,劉琅把這筆錢分爲兩部分,一百萬捐給了斯坦福大學,另外一百萬給了莫蘭,作爲她在斯坦福求學的費用。
理論轉化實踐是科學的目的,但是轉化率就不一定了,大多數論文都是基礎研究和理論研究,能向實踐轉化的恐怕連一成都到不了,所以絕大多數的論文最後就隻是成了純粹的學術研究,很少被人們注意,不過在劉琅眼裏這些論文也有它的價值,他的發散思維無以倫比,别人得不到啓發,他就未必如此。
大量的核心期刊論文被劉琅完全消化,就算這些文章裏沒有涉及核心技術,但也能對劉琅起到很大的觸動,今年劉琅都準備建立一個自己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