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個别列夫要和你們談生意?你們想買什麽東西?”
“老先生,蘇聯是我們中國的好朋友,兩國之間有着深厚的友誼,對于蘇聯現在糟糕的局面我們感到很是痛心,這位周先生是中國的商人,偶然之間認識了别列夫先生,别列夫說紅星制造廠如今非常困難,他很痛心,但卻沒有任何辦法,周先生知道後立刻決定要幫助一下,畢竟我們是朋友加兄弟一樣的感情,朋友出了問題我們責無旁貸。”
劉琅口吐蓮花,把一旁的别列夫聽的一愣一愣的,什麽時候自己變得如此高尚了。
“哈哈,你們這幫家夥,是被别列夫騙了,他才不是這樣的人,現在整個紅星廠都快被他賣光了。”
卡明斯基哈哈大笑,這真是最近幾年聽到的最好笑話。
“老先生,我不管别列夫先生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們兩國之間的關系是毋庸置疑的,咱們都是社會主義國家,都面臨着美帝國主義的的攻擊,隻要我們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才能戰勝他們,如今貴國很亂,很多國有資産都被美國人給偷走了,他們想要做什麽?根本不用說,他們就是想搞垮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你們是第一個,我們就是第二個。
看看吧,曾經輝煌的紅星飛機制造廠都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再不搶救,那就真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就要真正團結在一起,隻有這樣才能戰勝美帝國主義!”
劉琅激昂奮進,一邊說還一邊揮舞着雙手,聽得卡明斯基熱血沸騰,聽得别列夫是目瞪口呆。
劉琅的“嘴炮”功夫自然不用說,天下無雙,他之所以能夠屢試不爽,其實原因是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對待,對這個别列夫用這套說辭當然沒用,人家隻對錢感興趣,什麽民族大義跟我何幹?但是卡明斯基不同,他還生活在自己的幻想當中,自己國家是社會主義國家,是和美國不共戴天的仇人,對方時時刻刻想要毀掉自己,而中國是蘇聯的朋友,即便曆史上也發生過一些龌龊,但那也是兄弟之間的一點不愉快而已,時間久了就會恢複。
劉琅正是抓住對方這個心理說出這些激昂的話語,果然,這些話引起了對方的共鳴,讓他響起了當年和中國人一同戰鬥的場景。
“唉,小家夥,你說得話倒是挺有道理,紅星廠可能真的是不行了,這些東西放在這裏,恐怕早晚會成爲一堆廢品,既然這樣不如都給你們,去吧,你們去找找有什麽價值的東西,都給你們!”
卡明斯基說完就把門讓開,他被劉琅的一席話給說服了。
别列夫看着劉琅好像在看一隻怪物,這個年輕人真是能說,怪不得周先生找他來幫忙,這就嘴皮子功夫能比那些天天上街的政客強多了。
“嗯,好吧,那麽各位就進去自己找吧!”
别列夫帶着衆人向樓裏面走去,劉琅托在最後,就在他準備走進去的時候,那個卡明斯基悄悄的拉拉他的衣服,醉醺醺的眼睛向他眨了眨。
“嗯,什麽意思?”
劉琅心中一動,然後立刻對着别列夫喊道:“别列夫先生,哪裏有廁所,我要方便一下!”
别列夫瞥了他一眼。
“就在西邊,你去吧!”
劉琅點了點頭,而周虎則向孫虎示意一下,孫虎立刻轉身跟上了劉琅,周虎也是停了下來,看着周圍等待劉琅。
“周大哥,你帶着對方先上去,我有點事!”
劉琅直接用漢語告訴對方,這個卡明斯基顯然是有一些隐秘的事情跟自己說,這件事不能讓别列夫知道。
“别列夫,走,走!”
周虎一聽就明白了,然後拉着别列夫的手,剛剛學來的俄文一邊說着一邊向樓上走去。
别列夫沒有把劉琅放在眼裏,跟着周虎和其他二人上了二樓。
劉琅和孫虎兩人直奔衛生間,那個卡明斯基先是鑽到一間小屋子裏,片刻之後拿着一個檔案袋走了出來,又前後左右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人也跟着鑽進了衛生間。
劉琅剛走進衛生間時差點吐了出來,滿地的屎尿,好在時間已經久遠,味道已經消失了,可這場景還是挺“人”。
“老先生,您有什麽事情?”
劉琅問道。
“小家夥,我看你順眼,所以給你點好東西,這東西你得好好留着,萬萬不能給别列夫!”
卡明斯基說完把手裏那個檔案袋塞給劉琅。
劉琅接過來,這應該是什麽資料,大概率是圖紙,于是心中一動,對方可是位老專家,當年能獲得國家頒發的獎章,本領必是不凡,水平或許還在熊教授之上,畢竟蘇聯工業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在提高,而紅星飛機制造廠又是蘇聯最好的制造企業之一,他們的水平能低嗎?
卡明斯基都說是寶貝的東西一定不能太差。
劉琅也沒工夫看,急忙把檔案袋遞給孫虎,孫虎手裏拎着個黑色皮包,檔案袋正好放在了裏面。
“小家夥,我就這點好東西了,你千萬要保護好,把這東西交給你們政府,希望你們能造出來吧!”
卡明斯基拍了拍劉琅的肩膀歎了口氣道,語氣中滿是落寞和無奈。
“老先生等一下!”
劉琅叫住了對方。
“老先生,這是我在國内的電話,如果您在蘇聯待不下去了,可以去東北阜城找我,甚至我希望你帶着那些像你一樣的老專家,我會幫你解決一切生計問題。”
劉琅一邊說着一邊拿出紙筆用俄文寫下自己的地址和電話,然後又在上衣口袋裏拿出五百美金交給了對方。
“什麽?”
卡明斯基吓了一跳,有些沒聽明白對方表達的意思。
卡明斯基拿着劉琅遞給他的紙條有些發呆,對方的口氣真是不小,還解決他的生計問題,你是中國人哈不好?能管到蘇聯?
倒是這五百美金真是不少,蘇聯盧布通貨的嚴重,他上個月的養老金僅夠吃飯,那下個月恐怕就隻能喝粥了,美金才是硬通貨,一美金可以買五塊面包或者兩瓶伏特加烈酒,隻是他的“虛榮心”作祟,沒好意思把錢放在口袋裏。
“老先生,我說得是實話,我的聯系地址你一定要收好,或許再過幾個月你就用得上他們了,一旦你在蘇聯待不下去,那就到中國,然後給我打這個電話,我就會接你,你們國家不需要你們這些專家,但是我需要你們,記住了!”
劉琅再三囑咐,再過半年多時間蘇聯就解體了,那是一段最黑暗的歲月,國家動蕩百姓受苦,像卡明斯基這樣的老人能度過這段艱難的歲月嗎?既然劉琅遇見,他就要幫對方一把,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